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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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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桃园医谷,竹苑。
    公孙济正在亭中和赤箭对弈,柴胡和飞廉各站一边。
    公孙济和柴胡一袭白色直裾,赤箭和飞廉则一身黑色劲装。
    赤箭神色专注,飞廉则看向远方,关心的东西明显不在棋局之上。
    公孙济则一脸轻松,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看周边风景。
    柴胡时而看看棋局,时而望向天际。
    忽然天际出现一个黑点,柴胡眼睛一亮,看着它一点点变大。直至它落在院子里,原来是一只白色信鸽。
    柴胡快步走过去,手掌上有几粒谷粒,一伸手鸽子就自动过来啄食,而他则取下鸽子腿上绑着的小竹筒。待鸽子吃完谷粒,柴胡抚了抚它的羽毛,然后站起身回到亭子。
    恰好棋局终了。
    “跟你下棋真是没劲。”赤箭气呼呼的说道。
    “三师兄,我已经让你四子了。”公孙济无奈的说道。
    赤箭有些窘迫,正好看到柴胡过来,急急的说道,“是不是郢有消息了?”
    柴胡将竹筒恭敬的递给公孙济。
    公孙济慢条斯理的打开,赤箭望眼欲穿,几次欲言又止。
    飞廉也目光囧囧的盯着公孙济手中的布条看。
    公孙济看完之后递给赤箭,飞廉在身后也看着。
    公孙济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角,不言语。
    赤箭看完也没有说话,皱眉陷入深思。
    飞廉和柴胡对视一眼,终是飞廉先说道,“墨平和墨静二人保护泠儿不利,可眼下就她们两个人陪泠儿在郢都,我有些不放心,不如让我过去保护泠儿吧!”
    柴胡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赤箭眉头皱的更深了。
    公孙济微笑道,“泠儿在医谷的时候,你对她都没什么好脸色,怎么还担心上了?”
    飞廉脖子一梗,说道,“那不一样,我师妹我欺负行,别人欺负不行。”
    柴胡差点笑喷了。
    赤箭也忍俊不禁。
    公孙济也笑道,“怎么我记着是她欺负你多些?”
    飞廉脸色一红,讷讷不语。
    柴胡也跟着点头,看的飞廉更窘迫。
    “墨平墨静的罚先记着,让她们着紧些。还有,从暗卫那边再拨五个一等高手去郢都,守在令尹府周围。我料想,在令尹府内还是没有危险的。”公孙济说道。
    赤箭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安排甚好,只是,这其中的变数。。。。。。”
    “这其中最大的变数,就是泠儿。”公孙济说道,“这些年来,她自由自在惯了,未必愿意回到原本的生活之中。最重要的是,我怕她是真的记不起了。”
    赤箭点了点头,“这几年我们看着她长大,似乎是真的失忆了。”
    “我总在想,”公孙济若有所思的说道,“一个人即便是失了忆,性子也不应该有太多的改变。泠儿的性子可不像深宫长大的孩子。”
    “或许是当初的靳夫人并没有过多管教于她?”赤箭说道。
    公孙济摇了摇头,说道,“靳瑶出身楚国靳氏,自小就是按照宫廷礼仪教养。自己的女儿身为公主,以后自是要嫁于帝王家,再不济也是国内大族,怎么可能放养?”
    “泠儿这性子,的确是像放养出来的。”赤箭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霍然抬头看公孙济,颤抖着唇说道,“你,你不会认为泠儿不是项寻吧?”说完这句话,他越发觉着不对,冷汗津津。
    公孙济皱眉说道,“当年我去晚了,没能救下她。但是我和青琅亲眼看到她摔下悬崖,然后亲自下去寻她,是她没错。”
    公孙济陷入回忆,目光看向远处,缓缓的说,“当年那个宫女死死的抱着她,我俩费了好大劲才将她的双臂掰开。当时泠儿受了重伤,奄奄一息,这都是真的。但是她醒来说自己失忆了,还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楚泠。一开始,我以为她是因为这次重创不相信我们,给自己起一个假名。我还觉得她小小年纪,就知道保护自己,也算有心。后来我却越来越迷惑,她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似乎是真的,但是又常常有一些。。。”
    公孙济停下来思考一瞬,才继续说道,“有些奇怪的想法和言语,似乎是她的记忆的东西。这些年,我观察所看,她忘记自己的身份这件事,不是假的,但是她记忆力别的东西又让我摸不透。她自恃过目不忘,一些自己不能解释的事,就说自己在闻香苑看来的,殊不知,我早就阅尽闻香苑所有的书。”言毕又叹了口气,说道,“在她身上,我看到一些我们在医道上的缺陷,我始终觉着我们的头脑里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医学一道,任重道远啊!”
    赤箭跟着点了点头,眼神里依旧有一些迷惑。
    公孙济严肃的说了一句,“简单来说,不管她是不是项寻,她都得是项寻。”
    三人互相看看对方,都颇具意味的点了点头。
    楚泠睡了一觉之后,脑子更混乱了,索性闭上眼睛装睡不起,就连昭萱来叫她用饭也没动。
    楚泠终于不得不承认,存留在她脑子里那些影像,是尘封的记忆,而不是梦境。可是如果承认这些,就意味着要承认另一个身份。而那个身份,带给她的绝不是荣耀,而是危险。敌人已经出手了,她怎么可以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更何况,她身后还有桃园医谷,一旦她的身份暴露了,万一他们要对付医谷怎么办?医谷里的人虽然武功高强,可是也敌不过军队啊!
    想到这里,楚泠豁然坐起,一刻都不愿在令尹府多留。可是走到门口她又停住了脚步,老夫人的病情还没脱离危险,昭萱的病还没有看,她不能再这个时候离开。
    楚泠颓然的走回榻边,瘫坐在脚踏上,头向后仰,双臂横放在榻上,望着精美纹饰的屋顶,感觉心中无限憋屈。
    楚泠不明白,她从穿越过来一直顺风顺水,怎么从踏进楚国开始,就各种不顺。
    其实很多人都像她一样,过的一直很顺利,让她以为岁月静好,其实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她负重前行罢了。
    当年楚泠如果不是被公孙济所救,或者穿越到其他穷苦人的身上,估计是早死了,至少不会过的这么顺遂。这几年学了武功又学了医术,有桃园医谷的名头顶着,有了公孙济明里暗里的维护帮助,她才能一直顺风顺水。
    感情上受点小挫折,就让她觉着人生灰暗了,选择了避而远走。再过几年,她就会知道,这些事根本算不得什么事,不过是人生路上遇到的一个小坑,崴了一下脚踝。疼吗?肯定是疼,但是不至于伤筋动骨,用不了几天就能恢复如初。
    项芷正在和昭萱聊天,一个婢女走了进来。
    “禀夫人,少楚来见。”婢女行礼道。
    “哎呀,她可睡醒了,快让她进来,我要见她。”昭萱高兴的说道,“母亲,你说她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不记得我了?”
    项芷点了点头,说道,“她是这么说,你一会儿可以提一提你们小时候的事。”
    昭萱点了点头。
    楚泠走进来见昭萱也在,此时的昭萱一袭鹅黄色曲裾,垂挂髻上翠绿的珠花点缀其中,双耳所饰为与头饰成套的玉饰,看起来像是樱花的图案。双眉弯弯,眼若秋水,唇若涂朱。
    昭萱见楚泠走进来,几乎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泪湿了眼眶。
    楚泠对这一切视若未见,进来与项芷行礼之后,对昭萱颔首便算见礼了。
    昭萱一腔热血,霎时冷却。
    项芷看在眼里,眼里闪过一丝疼惜,温柔的说道,“寻儿,可是饿了,我早已让厨下备了饭食,一直温着,得知你醒了,我就让人去取了。”
    “多谢夫人,我来,是想为仲萱看诊。”楚泠冷静的说道。
    昭萱就坐在那泪眼汪汪的看着楚泠,楚泠视而不见。
    项芷也很无奈,点了点头说道,“有劳了!”言毕看向昭萱。
    昭萱直直的看着楚泠,站起身走到楚泠面前坐下,将手臂伸出来,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楚泠的脸。
    楚泠避开昭萱的目光,专注的为昭萱诊脉,果然是和昭苕一样的病症。
    “仲萱的病症和伯苕是一样的,且仲萱年纪轻,尚未婚配,治疗起来更容易,预后也更好。”楚泠笑着说道。
    项芷闻言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说完拿起桌子上的糕点,伸手递给楚泠,“寻儿不是最喜欢吃姑母做的糕点?先垫补一下。”
    楚泠只是看着,并不接。
    昭萱再也忍不住,哭着说道,“寻儿,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你不认识我母亲了吗?你也不认识我了吗?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总是玩在一起,我喜欢吃舅母做的糕点,你喜欢吃我母亲做的糕点,那个时候我们还偷偷说要不要互相换一个母亲。”昭萱哭的梨花带雨。
    楚泠心里隐隐作痛,拿出丝帕递给昭萱,疏离的说道,“我是楚泠,不是你们说的项寻。五公主失踪多年,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可是我真的只是楚泠。”
    昭萱泪眼朦胧的看着楚泠,眼泪充满不可置信,“寻儿,为什么?是因为你害怕王上吗?父亲可以保护你呀!”昭萱天真的说道。
    楚泠看着昭萱,心里防线在松动,她知道,昭萱不仅是她儿时的小伙伴,还是她的表妹。内心有一部分感情不受自己控制,她知道,那是项寻的感情,随着记忆的恢复,感情也在复苏。
    “令尹是你的父亲,是你心里的天,可惜不是我的。令尹权利再大,没有楚王权利大,令尹再有心维护,也敌不过楚王的诏令。而且,我也说了,有人追杀我,我不想给你们带来麻烦。虽然昭氏在楚国地位显赫,但令尹也是要在朝堂上跪拜楚王的!这些,你可知道?”楚泠低声说道,“别说我不是项寻,即便我是,我也不能承认。”
    项芷目光闪烁,有些激动的问道,“寻儿,我懂你的意思了。萱儿,我们还是先称寻儿为少楚吧!”
    昭萱目光有些迷茫,但她知道母亲的话总是没错的,于是也点了点头。
    楚泠这回算是放下心来,至少没有人再逼着她承认一个自己不愿承认的身份了,而在令尹府,她的安全应该也可以保证。
    老夫人已经醒过,虽然还是睡的时候多,但是所有人都认为希望就在眼前。楚泠再次给老夫人行了针,又嘱咐了些注意事项,就告辞了。
    推开房门,走进项芷给她安排的屋子,楚泠就觉得不对,正要撤出来,门却在她身后关上了。
    楚泠心想,“楚王还真是执着,躲在令尹府都不放弃。”同时俯身向前滚去,躲开了来自耳后的袭击。
    只是没等楚泠站起来,剑光再次向楚泠脖颈处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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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大年初一,兮儿携楚泠、景渊、青琅给大家拜年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学习进步,工作顺利,桃花朵朵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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