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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装的有信号屏蔽器,因此没有网络,手机无法联系外界,只相当于一块板砖。
但这也不是玩成语接龙的理由啊,他已经快灵感枯竭了!
竭……竭忠尽智。
不对。
顾裕生实在受不了,干脆站起来往外走,借研究门锁,来躲避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说不上来,他有点紧张。
感觉陆厝这人,太天然撩了。
可这也不是本万人迷背景的小说呀,渣攻贱受的火葬场文,即使受的魅力可怕到连路边的狗绝育三年都其念念不忘,也不会真的和他这种助攻产生什么纠葛,即使有,也是为了开展点雄竞修罗场,好衬托正攻的苏而已。
渣苏才会令人动心!
光渣不苏,不仅容易令读者破口大骂出话题楼,还容易让人想报警。
比如现在。
顾裕生看小说没啥雷点,当然也可能跟他看得并不多有关,基本上什么都能吃一口,除了——
真假少爷豪门恩怨。
因为顾裕生实在共情不了,也无法代入。
我们社会主义国家,没有奴隶和少爷,也没有这种法外狂徒的小黑屋!
他少年时没时间没精力没经济能力,长大后为了生活披星奔波,后来在医院,才勉强有那么点时间,看小说,看窗外的花,拿大把的时间,供他去消磨。
时间像块沉重的硬石头,压着他的腿。
而毅力和勇气,就是他手心里宝贵的小金子,来一天天,一点点地磨砺掉石头的印记。
无论何时,顾裕生都不会放弃。
他很爱自己。
“这个打不开,”顾裕生把手放在门锁上,尝试着转动了下,“外面锁着了。”
地下室的这间小屋,应该就是傅家专门用来,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没有窗户,天花板很高,只在侧面有一盏小小的换气扇。
就,很无聊。
也不给配个电视网线啥的,抠门死你得了。
顾裕生又坐回沙发,两人对视一眼,目光倒是都很平静。
反正安全问题没啥可担心的。
狗血渣贱文里,又不会出人命。
“还玩成语接龙吗?”
“不要!”
陆厝笑了起来,直直地冲对方展开手掌:“放上来。”
顾裕生:“嗯?”
倒也依言,把手放在上面。
“好好自我介绍一下,”那双弯着的眼睛很温柔,“我叫陆厝。”
他在顾裕生的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下“厝”这个字。
索性无聊,顾裕生收回手,跟人扯闲话。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这个字不太常见啊。”
“因为我妈妈说了,”陆厝笑道,“我的出生,就是个错误。”
“但直接给孩子起名叫错,不太好看吧,所
以就用了谐音。”
他没太所谓的模样,仿佛在说今晚吃什么饭。
顾裕生表情不变。
脚趾开始抠地。
好尴尬。
他真的好怕别人给自己剖白心意!尤其是讲曾经的不幸遭遇,他又不会哄人,又不敢插话,还不好意思转化话题,超级难受的!
你们小说的主角,就不能来点家庭幸福心理健全的吗!
陆厝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
“你是不是在痛苦,该怎么安慰我。”
顾裕生僵硬地眨眼:“没有。”
“有!”
“没有。”
居然就这样斗起了嘴。
谁也吵不过谁。
……以至于到最后,用剪刀石头布来决了胜负。
“我不服,”顾裕生面无表情,“三局两胜。”
过了会。
“我还是不服。”
片刻后。
在顾裕生礼貌地要求下,两人终于停止了厮杀。
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四个小时。
可屋外仍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脚步的声音。
难道今晚还要在这里过夜?
顾裕生不敢想。
失眠的他在陌生的环境里,能勉强睡三四小时,都算是烧高香了。
冰箱里的水喝了,顾裕生洗完苹果出来,徒手掰开,递给了陆厝一半。
“好厉害,”陆厝惊呼,“你能不用刀分苹果,那西瓜可以吗?”
顾裕生气定神闲:“当然。”
“是直接砸下去的吗?”
“那样西瓜都碎了,得先切个小三角,再掰开才行。”
“榴莲也可以徒手开吗?”
“笨蛋,榴莲本来就是掰开的……”
居然,又聊了很久。
可能由于没有光线,屋里一直开着灯,自然忽略掉外面渐沉的日光,夕阳低垂,倦鸟归巢,等到两人都察觉到夜幕的降临,才恍惚发现,他们已经在这里,被困了许久。
傅明灼没有任何动静。
分头找了一圈,屋里也没摄像头。
怎么回事,难道不应该一边端着红酒杯,一遍满意地监视着困兽似的他们,同时眼神里流露出三分讥讽吗!
连电闸都检查了,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品。
“这种情况,一般会怎么发展呢?”
顾裕生有点苦恼。
密室这玩意,要么和杀人事件相联系,要么就是……
目光转向中间那张大床。
红棕木上是繁琐而精致的花纹,铺满厚重的天鹅绒被子,四角垂坠着金黄色的穗,映衬得那藏蓝色的床褥,仿佛漾了层银色的月光。
顾裕生吞咽了下。
难道这个房间,是傅明灼用来行苟且之事的地方?
他有点反胃。
可陆厝已经犹犹豫豫
地叹气。
“咱们今天晚上,要在这里将就一宿吗,睡哪儿啊?”
顾裕生略微一顿,渣攻家的床,还是不要轻易留宿的好。
谁知道他们在上面玩得有多花。
陆厝看了眼时间,发出惊呼:“都快十点钟了。”
十点又如何?
顾裕生冷笑,对于一个失眠的人来说,这沉默的阿拉伯数字,并不是提醒自己入睡的温馨曲调,而是号令他挨过漫长黑夜的厮杀号角!
“在沙发上打个盹吧,”顾裕生提醒道,“将就下,明天外面应该就有消息了。”
陆厝若有所思:“嗯,我觉得明寒应该也不会这么绝,他还是很善良的。”
顾裕生心头一哽。
就听见陆厝幽幽地补充了下半句:“……都是他的哥哥不好。”
不,他的哥哥很好!
他超爱的!
“放心啦,”陆厝打了个呵欠,“我答应过你,不会真的恋爱脑到把自己毁掉的。”
你最好是。
顾裕生撇过脸,就看到陆厝往床那边过去了。
还没出声阻止,对方已经俯下腰,翻看了一下枕头:“这是刚刚换洗过的,有晒过阳光的味道。”
那也不行,顾裕生膈应。
“你如果困的话,”他想了想,“就睡上面吧,我随便打个盹就好。”
陆厝回头:“我在上面,你在下面的……沙发?”
好像有些污浊的字眼出现了!
顾裕生愣愣地眨眼:“啊?”
“先洗漱吧,”陆厝轻飘飘地转移话题,“我看洗手间那里,有一次性的用品。”
顾裕生其实也看到了。
还好,傅明灼没有真的丧心病狂到,连牙刷和漱口水都不准备的地步。
而这些东西,是不是也说明,这个屋子并不是常年密闭,而是有过不少的使用次数呢?
修长的手指拂过水池,拿起一看,只有淡淡的水渍。
没有污垢,很干净。
经常打扫。
“想什么呢?”
脸上蓦然落下几l滴清凉。
陆厝朝他甩了下刚洗过的手:“这么专心。”
“没什么。”
顾裕生笑笑,重新收回目光,看向对面镜子中的两人。
在一块刷牙。
莫名……挺和谐的。
好像还挺养眼。
顾裕生心头一跳,重新唤出三字真言:“退、退、退!”
草草地收拾完,陆厝还在旁边轻叹一声,说自己好想洗澡。
“看看有没有浴巾。”
陆厝说着,直接伸手打开储物柜:“应该放在这里面吧……”
顾裕生跟着看去,呼吸一滞——
没有想象中叠放整齐的洁白浴巾。
而是大小不一,颜色缤纷的瓶瓶罐罐!
“这是
什么?”
陆厝拿起一瓶,凑近端详:“润、润滑油?”
在对方讶异的眼神投过来之前,顾裕生唰地一下扭过了头。
没看见,不知道,跟我没关系。
别问我就行。
一个大学生,总不至于连这玩意都不认识。
“小玉,”陆厝果然迟疑着开口,“这是……做那个用的?”
顾裕生勉力维持着自然的声线:“嗯。”
他对这玩意不陌生。
以前轮岗的时候在肛肠科,做某些检查的时候,是需要用到此类物品的。
顾裕生尊重任何一位病人,也不会戴有色眼镜去开玩笑,直到……他穿了书。
心情复杂。
很想对这个世界的患者说,请你们不要用屁股,做一些奇怪的事。
也想询问那些渣攻,为什么不需要提前进行准备工作呢,真的不会夯实吗?
“那我不洗了。”
陆厝烫手山芋一般,立刻把瓶子放了回去,因为匆忙,关门的时候还差点夹到手,给自己吓一跳,似乎还悄悄地瞥了顾裕生一眼后,睫毛才羞赧地抖动了下。
都不说话了。
下午那会儿,还天南海北地随便聊天呢。
现在关了屋里的明亮,只留一盏床头的暗黄小夜灯,两个人的身影投在墙上,被拉得很长。
隔得有点远。
一个身影慢慢躺下了,映着男人宽肩长腿的轮廓,另一道则是坐着的,沙发挡去大半,只能看到个侧面,没戴眼镜,是很小巧漂亮的线条。
过了好一会儿,躺着的那个翻了个身,似乎趴在了床上。
“小玉,”陆厝托着腮叫他,“你睡不着吗?”
顾裕生摇摇头:“没有。”
他只是在想,该怎么样才能出去。
因为刚刚,有个可怕的想法突然浮现在了脑海。
陆厝坐了起来,柔顺的头发散在肩头,像被波浪簇拥出来的美丽海妖。
“那你怎么不休息呢?”
顾裕生露出个僵硬的笑容,双手紧紧地按住膝头,不知该如何解释。
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
他绝对是脑壳抽了,又是深夜胡思乱想,才会拐到那样奇怪的地方。
因为时代太过久远,所以那泛黄的猜测,也是这个时候,突兀地出现在心间。
是他高中时期。
班里的同学很爱看一些同人作品,下课的时候大家聚集在一起,发出喜悦的银铃般的笑声。
有次他经过的时候,好奇地问了一句。
才知道,现在小说的设定,都是多么奇奇怪怪。
什么水仙啊花吐症夫夫相性一百问,怎么……都听不太懂。
“老师的新作品,要看吗?他俩一起穿越进那个房间了!”
“什么什么,啊我要看!给我吃,喂我!”
顾裕生停下脚步:“什么房间?”
让她们能够这样幸福。
其中一位女生唰地仰起头,露出一个向日葵般的明媚笑容。
“当然是不do爱就无法出来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