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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8 章 【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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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红色霞光一点点洒在紫宸宫碧色琉璃瓦间,随着落日式微,渐渐暗下,宛若一副褪了色画。
    贤妃本该离开,但脚步却如钉在廊下般。
    嬷嬷低声提醒:“娘娘,时辰不早了。”
    贤妃道:“再等等。”
    至于等什,她也不知道。
    只是觉得心慌,好似有什东悬在胸口,晃晃悠悠,叫人惶恐。
    不多时,门里有了动静。
    却是太监总管冯安走了出来,见着贤妃,老太监也有些诧异:“娘娘还有事?”
    贤妃温雅笑了下:“无事,只是忽然觉着站在此处看落日,别有一番景致。”
    说着,她往那紧阖朱色雕花木门瞥了眼:“冯总管怎不在里头伺候?”
    老太监道:“陛下与淑妃娘娘有要事相谈,命老奴先退下。”
    要事。
    贤妃嘴角笑意微微一凝,不知怎,脑中陡然想去年刑部大牢里,锦华服下毒酒时,那张阴恻恻笑着脸。
    她说,她留了后手。
    难道是指淑妃?
    是了,敌人敌人便是朋友。自己未保下锦华,以锦华那等睚眦必报性子,定也不会叫她好过。
    思及淑妃进门前妆扮,还有她那句意味不“回你一礼”,贤妃霎时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千防万防,怎节骨眼……疏忽了!
    懊恼情绪在胸间迅速蔓延,贤妃紧掐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倘若淑妃真将当年之事告知陛下……
    那,人怕是……
    都不留了。
    眼皮垂下,遮住贤妃眼底起伏不定杀意,她攥紧手指,沉下气等着。
    然而直笼在琉璃瓦上最后一缕霞光也被浓郁夜色吞没,寝殿门依旧掩着。
    份诡异静谧,不仅让贤妃疑惑,守在门口总管太监也皱起眉。
    “也晚膳时辰了,冯总管进去问问?”贤妃道。
    冯安应下,行至门口唤了一声:“陛下。”
    里头没回应。
    于是提高嗓音,又唤了一声,“陛下,可要宣晚膳?”
    殿内仍是一片沉沉静寂。
    情况实在太诡异,贤妃一时也顾不上其,急急上前,推门而入。
    宽敞轩丽金殿内只燃着零星几盏灯,空气中弥漫着冗杂药材苦涩龙涎香气,细闻似乎还有一丝鲜血腥膻。
    待行至内殿,见着眼前情形,贤妃与冯安等人皆惊骇失声。
    只见宽大龙床上,衾被凌乱,枕头落地,昭宁帝直挺挺躺着,双眼睁大,眼珠爆凸,手指蜷缩,清瘦嶙峋脸庞呈现一片灰青色。
    而一袭黛青色深衣淑妃趴在榻边,双眸紧闭,面色惨,搭在侧雪腕子上是一道深深刀痕。
    大片大片鲜血染红她淡色裙摆,血液如蛇,顺着脚踏蜿蜒而下,一直没入锦织地
    衣。
    “陛下!”冯安惊叫着冲上前。
    贤妃也没想,殿内竟是幅场景。
    她踉踉跄跄地走向床边,冯安已探了昭宁帝鼻息,了脸色:“没…没气了。”
    皇帝死了。
    认知叫贤妃大脑空了瞬。
    但也仅仅瞬,她镇定下来,心头更多是一种如释重负庆幸。
    死了啊。
    死死了吧。
    她淡淡看了眼床上那死不瞑目老迈帝王,而后蹲下,去看榻边淑妃。
    伸手探了鼻息,还剩一缕气。
    贤妃摁着她人中:“淑妃,淑妃你醒醒。”
    淑妃仍闭着眼。
    贤妃也不知自己是怎了,照理说,她应当由着淑妃般死了。
    可她还是想问问她,再与她说说。
    于是她继续掐她人中,拍着她脸,哑声朝她喊:“郑月容,你醒醒。”
    未曾想真喊回了淑妃半口气,她眼皮微弱动了下。
    待见着是贤妃,她惨笑了。
    “你还笑。”贤妃咬牙:“你是疯了吗?”
    “或许吧。”
    淑妃已没多少气,眼皮维持着一条缝,失了血色苍唇瓣翕动:“锦华……人,寻我……”
    “回你……回你一礼,往后……你大可安心……咳,安心做你太后……”
    “我…累了……”
    好累啊。
    想回,回安乐坊杨柳巷郑宅。
    若回那一年上巳节,她定不凑热闹,去看劳什子锦帐里胡姬舞。
    不看那支舞,便也不会与司马瑞遇上,虚度荒唐可笑大半生……
    拿枕头闷在昭宁帝脸上那刹那,第一次亲手杀人淑妃,心里竟无半分害怕,反而有一种前所未有畅快。
    她跨坐在孱弱干瘦躯体上,用尽全摁着那枚锦枕,看试图伸手挣扎,听喉中发出困兽般低哑嘶吼,她脑中只剩一念头,很快要结束了。
    多年前,开启她此生错误,而今便由她亲手结束错误。
    “陛下,你真是可怜虫。”
    回换她来凌辱,她扮成房淑静模样,美眸弯弯与笑道:“她心里一直住着别男人,甚至在你眼皮底下,与那男人诞下一孩子。”
    一回,大抵是她笑得最像房淑静时候了。
    连那冷漠不屑眼神,也如出一辙。
    昭宁帝一阵恍惚,而后怒不可遏,想起,却动弹不得,只涨红着脸,骂她:“你贱妇!”
    淑妃笑得更畅快了。
    笑着笑着,她流下泪:“司马瑞,像你样人,怎配得真爱?”
    是她瞎了眼,蒙了心,才会真情实意爱过。
    如今想起,只觉无比恶心。
    恶心她再也不想苟活,只想尽快结束荒谬可笑一生。
    “郑月容,你怎般糊涂!”
    贤妃哀戚声音自侧传来,淑妃想回一句,是她此生最清醒最正确选择,可她实在
    太累了。
    完全没了气,眼皮都撑不开。
    却也无所谓了,反正世上已再无任何叫她留恋之物。
    窗外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静谧金殿里,淑妃在贤妃怀中闭了眼。
    -
    当日夜里,贤妃紧急召来二皇子、丞相与多名重臣,商讨此事。
    皇帝被宠妃用枕头闷死,事传扬出去,实是天大丑闻。
    一番商讨至天,众人决定暂瞒昭宁帝死讯。
    只对外宣称皇帝病重,又过了日,才宣告天下,昭宁帝突发恶疾,不治而亡。
    淑妃郑氏悲恸不已,割腕殉情,追随先帝而去。
    先帝驾崩,新帝当立。
    东宫太子自请废黜,与群臣一起拥立二皇子司马缙。
    司马缙推辞再三,最后含泪接过玉玺,在群臣山呼万岁声中,登上那至高之位。
    九月底,司马缙改年号元寿为淳庆。
    淳庆元年十月,旧太子司马昱封作安王,搬出东宫,赐居永兴坊亲王府邸。
    新帝登基,普天庆,大赦天下。
    其中一道圣旨送刑部重牢,特赦了涉及昌王谋反案副将,谢无陵。
    宣旨之人,是新任丞相裴瑕。
    典狱长走在前头,毕恭毕敬领着位新贵朝监舍走去:“裴相公,您当心地上滑。()”
    谢无陵手好,当初在太极殿被拿下时,昭宁帝特地交代,有功夫在叛将都关进水牢。
    秋意寒凉,水牢潮湿,日日夜夜泡在其中,手脚都溃烂生脓,便是再好功夫也废了。
    裴瑕在昏暗阴寒水牢中见谢无陵时,那人已不复从前张狂意气。
    整人被吊在半空中,乌发凌乱脑袋,半死不活地垂着,腰部以下浸没在一片浑浊污水之中。
    粗大双腕间已勒出一道深深血痕,血肉模糊,一时都分不清是麻绳里长出血肉,还是血肉里生出麻绳。
    上还穿着被擒之日那件红色里袍。
    连日拷打受刑,红袍已破烂不堪,裂开布料之下,是一道道触目惊心伤痕。
    新伤叠旧伤,深伤叠浅痕,浑近乎无一块好肉,实在是狼狈至极。
    裴瑕一袭绯紫官袍,站在灯火亮处,看着水牢中了无生气男人,心里却无半分快意。
    只是庆幸。
    还好没叫玉娘瞧见人模样,不然,她定要伤心,也更难忘记。
    想妻子,裴瑕眸色柔缓。
    没了谢无陵打扰,与玉娘日子变得平静祥和,夫妻间温情亲近,虽称不上蜜里调油,却也算得上和睦融洽。
    再加之新帝即位,擢升为丞相,年方二十五便成了一品重臣,份隆宠,一时叫成为长安城里最为春风得意、风光无存在。
    典狱长有意奉承贵人,见水里谢无陵还在昏睡,不禁粗着嗓门斥道:“别睡了,快醒一醒——?[()]?『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喊了嗓子见没反应,又从腰间解下鞭子,抬手便要抽去:“你混账东
    (),是死了不成?”
    鞭子还未甩出,手腕便被扼住。
    典狱长一怔,回过脸便对上一双清冷如冰黑眸。
    那一眼凉沁沁,直教人背脊都发颤,牢头战战兢兢:“裴…裴相公?”
    “出去。”
    裴瑕甩开手,又从袖中掏出块洁净帕子,慢条斯理擦着清瘦长指。
    典狱长见状,半点不敢耽搁:“是…是,卑职出去。”
    水牢里很快又恢复开始静谧,一滩死水般。
    裴瑕手持圣旨,朝前走了步,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水里男人:“谢无陵。”
    声线疏冷,不疾不徐:“新帝即位,大赦天下,你也在赦免之列。待我宣完道旨,你也可以出去了。”
    良久,水中之人才后知后觉般有了反应。
    水声淅沥,铁锁哗啦,谢无陵缓缓抬起头。
    随着动作,勒在腕间麻绳似乎收得更紧,深陷入血肉里,周遭皮肤激起一片绯红。
    却不觉痛般,撩起眼皮,看向灯火亮处男人。
    紫袍金带,面如冠玉,当真是芝兰玉树,清贵无双。
    “紫袍……”
    谢无陵扯了下唇角,苍消瘦脸庞露出懒散笑意:“又升官了啊。”
    一笑,那种熟悉反感霎时涌上心头。
    裴瑕眉心轻折,语气冷淡:“会儿还笑出来,看来你骨头比我想象还要硬。”
    谢无陵懒洋洋仰着脑袋,浑酸疼麻痹得厉害,嘴角弧度却咧得更大:“那必须啊。”
    “我人没什长处,是命硬。”
    笑道:“不信咱比一比,我定比你活得长。”
    裴瑕道:“我若想杀你,随时都可以。”
    “那你杀呗。”
    谢无陵斜着眼,满不在乎:“那日在皇宫里,又不是没给你机会。”
    “我说过,我应了玉娘,留你一命。”
    裴瑕面无表情,道:“我不会对她食言。”
    谢无陵听提起沈玉娇,狭眸中似有星光轻闪,不过转瞬,那份柔意敛起,仍是那副懒散恣意模样,直直看向裴瑕:“底是不想对她食言,还是怕杀了我,她会惦记我一辈子?”
    裴瑕眸色骤暗。
    谢无陵见状,笑得更畅快了:“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谁啊?”
    反正换做是,定也不会杀了裴瑕。
    毕竟死者为大,活人再怎比,终是越不过那死了。
    裴瑕也不欲与争辩些,拿出黄帛圣旨,不带情绪地宣了。
    末了,拢起圣旨,望向被流放北地谢无陵:“日后,你与我们不相欠,再无瓜葛。”
    “我们”落在谢无陵耳中无比刺耳,忍不住讥讽:“我与娇娇纠葛,与你有何干系?”
    裴瑕长指拢了拢。
    霎时间有些后悔没留下典狱长那根鞭子,抽烂谢无陵张不知死活破嘴。
    “我耐心有限。”
    裴瑕冷淡视之:“日后你有多远滚多远,再踏入长安一步,我必亲手杀你。”
    “啧。”
    谢无陵上扬眼尾挑了挑:“可惜水牢里水太浊,不然你真该照一照你如今模样。如切如琢河东君子,私下里竟是丑陋妒夫,若是被娇娇瞧见你嘴脸,你说她可还会敬你、爱你?”
    裴瑕下颌不觉绷紧,再次垂眸,冷笑:“说人之前,先看看你自己模样吧。”
    语毕,也不再与废,绯紫袍袖轻拂,转便离了阴暗腐臭水牢。
    水牢正上,是一口以铁网交错封上天井。
    若是下雨,雨水正好落在池中,省了换水气。至于犯人会不会淋雨染病——
    都进水牢泡着了,哪还在乎些。
    当狱卒窸窸窣窣过来帮谢无陵解开绳索时,谢无陵仰起头,望着天井之外那轮月。
    皎洁亮,周围淡淡晕开一圈青色朦胧月华。
    怔怔望着那被铁网拦成一块块月亮,皲裂薄唇轻动:“我不会放弃。”
    不会。
    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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