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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霄炎本来面容严肃，只是平时油嘴滑舌惯了，让他看起来平易近人。他此时义正言辞，马家臣听了吓得半天不敢回话。
他本来就是仗势欺人，闯祸也总有他父亲给摆平，可是这次，他父亲都不敢说话，他自然也底虚的不行。
“你现在就带我们去见被你关起来的人。”
马家臣无奈：“你要见哪个？”
“两个都见。”
马家臣摸了摸自己的头，有点底虚地说：“我……我带你们去见，你们不要打我。”
仲霄炎磨了磨牙，眼睛一眯，十分危险地说：“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们讲条件么？”
“没有。”
“那你还浪费什么时间。”
马家臣顿时被噎得什么话都没了，他低头看着地面，觉得自己这次可能要完蛋了。
他其实有点害怕，因为以前上门的人，不会对他这么不客气。就算是有脾气不好的，见了他就想动手，但见了他父亲，最后都得乖乖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家有的是钱，所以，他什么都不用怕，可以随心所欲。只是这次，他感觉心虚得很。
“我说马管家，你家少爷平时把人关在什么地方，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吧！你带我们去，我受不了你家少爷这磨磨蹭蹭的性子。”
仲霄炎想着，等他见到季三的夫人，把他们都安置好了之后，他是一定要让这个马家臣付出代价的。
马家臣为了将功折罪，赶紧说：“我带你们去，这就去。”
马明在身后跟着他们，脚好像踩在棉花上。他隐约能感觉到，这一次他们怕是要废了，可能不仅救不了儿子，就连马家都得搭进去。
很快就到了马家臣的院子，马家臣先带着他们去看阿星。两次私刑下来，阿星已经是满身是血，五官是什么样都看不出来了。
仲霄炎身边的人过去扶起阿星，有大夫过来诊治，搭了脉之后，摇着头说：“这姑娘伤得不轻，还是赶快找个干净的地方，给她先处理下外伤吧！”
有人过去背起阿星，马家臣还想阻止，被马明瞪了一眼，顿时乖了，一个字也不敢说。
“另一个少年呢？”仲霄炎问。
马家臣小声说：“那个会武功，不过是个瞎子，我把她仍在后院的空屋子里。”
“为什么是后院？”季挽问。
马家臣轻轻擦了擦额头，道：“因为后院死过人，而且不止一个，闹鬼。”
季挽听了没说什么，只是冷声道：“现在就带我过去。”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我们”，这里面就有另外一层意思了。仲霄炎对自己身边的管事说道：“我和季大人一起过去，其他人都在这里候着吧！”
管事不太放心，压低声音说道：“还是带几个护卫吧，不要有什么危险。”
仲霄炎笑了笑，神态极为讽刺：“就算是有危险，也会有人替我们排除，不是么？”
他的眼睛看着马明，马明点头，对马家的管家说：“让人把狗都牵走，不要惊动了贵人。”
季挽听到有狗，心里一惊，他怕马家臣想出什么阴毒的法子吓唬人。比如让人和狗打架，或者是把人关在笼子里，让狗撕扯。
他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得不轻，心里告诫自己不能胡思乱想。如果真是那样，他一定让马家陪葬。
一路到了后院，隐约可以听见狗吠声，声音一声比一声高，约摸着至少有十几只的模样。
“洛中是有规定的，养狗数量多少，以及能养多大的狗。这一点，你们不知道么？”
这是明摆着的事，马家人使了银子，把管这一片的人哄高兴了，他们想做什么都由着。
不过，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马家臣之前做的事，最多是闹到京兆府，很快就被压下来。
打官司不是穷人的事，马家有钱，到哪都是他们说了算。可这次他们得罪的不是穷人，而是他们惹不起的，银子已经不管用了。
马家臣停在一间屋子门前，指了指门口，说：“就在这里。”
“你怎么不过去开门？”仲霄炎问。
马家臣脸色不好看，声音听起来也很紧绷：“这间屋子里面有蛇。”
季挽脸色霎白，他上前就要推门，他身边的莫仁先他一步。屋子空荡荡的，四周都是用沙石磨成平的，干净又滑不溜手。
此时，屋子中央躺着个青衣少女，长发披散着，容颜清丽绝佳，不是钱琳琅又是哪个？
一条黑色的蛇正缠在她的腿上，吸食着她的脚踝处。听到动静，蛇仰头，做出攻击的姿势。
平安拔出匕首，正欲上前，却见蛇的身子忽然软了下来，乖乖的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好像在惧怕着什么。
季挽神态平静地走过去，那条黑蛇在他靠近的时候，身子更加低，几乎要与地面融为一体。
它在惧怕季挽。
季挽走到钱琳琅身边，经过一番折腾，她的发髻散了，男装扮相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此时就是个柔弱纤巧的姑娘家。
天气渐暖，季挽出来的时候已经不穿大氅了。但钱琳琅身子很冰，好像没温度一样，他就想找件衣服把她裹起来。
马家臣看出他的意图，低声道：“要不，要不我去给您找件衣服？全新的行不行？”
季挽看都不看他，就像没听到他说话一样。他把钱琳琅抱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带着她离开马家。
这时，马家臣才算是完全看到了钱琳琅的样子，哪里是什么少年，明明就是个绝美的姑娘。
他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看中了一个村姑，反而把这样的人间绝色忽略了。
仲霄炎见马家臣目不转睛地看着钱琳琅，侧身挡在他身前，遮住了他的视线，让他想看也看不到。
“把马家臣和他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先拘了，至于马家的其他人是不是同犯，一点一点地给我问。还有马家臣做了那么多恶事，为什么始终没人管？我就不信你们到了手眼通天的程度。”
京兆府的人上前把马家臣和他院子里的下人一起拘了。马家臣的院子里都是女眷，一时又哭又闹，院子里乱的很。
仲霄炎最怕女人哭闹，紧紧捂住耳朵，道：“快快快，快把他们都给我抓走，吵死了。”
众女眷一时无语，梨花带雨他不懂么，这个死男人，活该他单身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