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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云周见钱琳琅傻乎乎的，就过去拉住她的手臂，神态郑重：“我们得罪人了，有人雇了杀手，我们从暗门走。”
“找不到我们他们会不会砸了医馆？”钱琳琅问。
“有可能，但是保命要紧。”
“那我们不能走。”
许云周已经给伤口止了血，道：“来的人是专业杀手，我们打不过。”
“如果是要追杀我们的，我们逃了一次，也逃不了第二次，不如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许云周的伤药极好，很快就止住了血。他侧头看着钱琳琅，道：“说说你的想法。”
“窗户里侧都装了加固条，没有特殊工具他们打不开，只能从门口进来。我们不把门关严，留一条缝，让他们以为可以进来。”
许云周爽朗一笑：“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钱琳琅点头：“就是这个意思，让他们下次不敢过来。”
“好。”许云周口上应着，动手甩开扇子。
钱琳琅以为他又要摆花架子，谁知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动手收好，从衣袖里拿出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和寻常匕首不太一样，刀身更薄，也更加小巧，看起来十分锋利。
钱琳琅挑眉：“这个匕首很别致。”
许云周笑了笑，道：“它是不是应该有个名字？”
“嗯，你没给它取名字么？”
“它在我梦里的世界中，有统一的名字，叫手术刀。”
钱琳琅皱眉，道：“你这个名字难听，我看它刀身薄如羽翼，不如就叫羽刃吧。”
“这个名字好。”许云周满意地点头，“羽刃能不能一战成名，就看现在了。”
许云周说完，已经有黑衣人来开门。他们简单粗暴，想粗鲁地打开门，却被许云周割断了手筋，握不住刀。
钱琳琅拿着随身不离的小弩，在一旁补空，也是箭无虚发。黑衣人虽多，一时却难以突破这扇门。
钱琳琅不知道她和许云周能撑多久，她也是在赌。她知道只要自己多撑一会儿，良生就能来救她。
钱琳琅和良生有特殊的联系方式，良生在院子里看到信号，神色一冷，提好琅心出门。
他很快赶到医馆，冷脸看着外面的人，他们身上的标志，他最熟悉不过，是逆流的低阶杀手。
一个活口都不能留下，良生如是想。琅心出鞘，干脆利落，对方没有丝毫的抵抗机会，就被斩于刀下。
许云周在门里看到，转头对钱琳琅说：“你这是从哪捡到的宝贝？”
钱琳琅却并没有多少欣喜。
不过是数月未见，良生就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杀人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眼睛冷冽，仿佛对方都是白菜。
良生这样的变化真的好么？
他可以是一把利刃，也可以救她的性命，但他好像没有自己的情绪了。喜怒哀乐都没有，就是一个单纯的杀人工具。
良生杀完最后一个人，依然是干干净净的。唯一被染红的，只有他手上的弯刀琅心。
他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看着钱琳琅。眉目清秀的黑衣少年，站在死人堆里，有艳红的血顺着弯刀滴下，诡异冷绝。
钱琳琅也看着良生，他的眼睛是木然的，没有神采，像极了一块朽木。
他也是不喜欢杀人的吧！
这个世界其实让人很绝望，每个人都有不想做却又不得不做的事。良生平静下的苦，她可以体会。
“十三，我们该回去了。”
木然的良生听到轻柔的女声，低头，看见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握住了他的衣袖。
心中的绝望和恐惧忽然就没有了。
他刚刚其实在后悔，他为什么不让钱琳琅避开，为什么要让她见识到自己这一面？
只要是个正常人，看到刚刚他的样子就会害怕的吧。如果她因此疏远他，会让他再受一次打击。
好在，她没有介意。
“这些人是专业杀手，不能留下痕迹。”
钱琳琅看着地上的尸体有点犯愁，就算找马车拉，这么多人也得拉几次才行。
“你把鼻子堵上，离得远一些，我有办法毁了他们。”
钱琳琅用衣袖遮住口鼻，退得远了一些。
良生往每具尸体上倒了点东西，尸体便开始泛出白烟，直至最后化成血水，连衣服都跟着化尽了。气味让人作呕，是生肉腐朽的味道。
钱琳琅忽然想到，路平的尸体一直没被找到，甚至还没人知道他已经死了。想来也是被这么处理的。
掩住口鼻也抵挡不住刺鼻的气味，许云周在一旁吐了起来。等他吐完，整个人几乎已经虚脱，手扶着墙壁喘粗气。
他现在很怀念医用口罩，尤其是外科医生手术时候戴的，可以隔绝不少味道。
良生面色平静，他早就习惯了这种令人作呕的气味。只走到钱琳琅跟前，低声道：“走吧！”
许云周也跟着走过来，对良生说：“你这个化尸水很厉害，是怎么调制成的？”
钱琳琅对他也是无语了，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这样，关注点和正常人不一样。
他们现在是惹了杀身之祸，他却还有心思问良生，化尸水是怎么调和成的。人家就是知道，也肯定不会轻易告诉他。
“不知。”良生言简意赅。
“那你是从哪搞来的这种东西？”
许云周眼睛里就差放光了。
他现在的求知欲很强，这种化尸水的效果太强悍，就算是在医学发达的现代社会，也做不到这样。
“你能不能说句话，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尴尬？”得不到回答，许云周没好气地说。
良生把目光转向他，模样看起来莫名有点无辜。许云周大概是被他的眼神打败了，无奈地说：“你不会是不知道吧！”
“是。”
许云周无语。
气氛沉默，只要是有良生在的地方，基本都是这样的。
钱琳琅无力地想良生真是个木头，连许云周这样的话匣子，都能被他搞无语。
又过了一会，她实在忍不住了，对良生说：“傻站着做什么，咱们先回去吧！”
许云周伸手拦住钱琳琅，叹气：“你不管我了？”
“什么？”钱琳琅不解。
“今天若不是他来，我们现在估计都没命了。你有他保护，我怕死，我也要。”
许云周说完，还动作夸张地抱住了良生。良生始料未及，愣了一下，伸手就要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