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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挽上前去摸了摸她的头顶，笑道：“汝心之固，固不可彻，这是愚公最可贵的品质。一个人若是有这样的恒心，又怎么可能不成功。”
钱琳琅满脸幽怨的看着他，“所以呢，让我把你的眉毛数清楚吗？”
季挽笑了，两手穿过她的腋下，把她抱了起来，“已经耽误太久了，等去夜市回来再数罢。”
钱琳琅的身高比他低了很多，被他抱住竟是无法挣开。她无力地想，季挽怎么会是个喜欢占人便宜的？
马车到大门口的时候，门房的人出来了，见是季挽的马车赶紧放行。
平安坐在车夫旁边，心里还在嘀咕，大人身边带着的小厮是谁，他是没见过的，也不知莫仁知不知道。
到了洛中最繁华的大街，钱琳琅透过车窗看见夜市热闹非凡。她对季挽说：“前面人流太密，不如把马车停在这边吧，我们走着过去。”
季挽下车后，但在马车旁边伸出左手，钱琳琅当着下人，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能把自己的手给他。
平安在一旁看见，目瞪口呆。还是跟他站在一起的车夫先反应过来，拉了他一下，他才收回眼神。
“这么多人，看样子我们来的正是时候。”钱琳琅垫着脚，想看看这个夜市有多长。
“不用看了，够我们逛一晚上的。”
钱琳琅一听就高兴了，握住季挽的手臂，道：“那我们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赶快冲进去吧，我都闻到食物的香气了。”
季挽好笑的看着她，声音婉转柔和：“好……”
这个“好”字拉了很长的尾音，无端带了些许纵容。
钱琳琅侧头看他，只看到了他坚毅俊秀的侧脸，生得真是好。就单单是这副皮囊，估计不考状元，也能成为大众情人了。
“这里鱼龙混杂，你要拉好我，不要被人群冲散。”季挽低声嘱咐。
钱琳琅点头说好，为了让他安心，她特意拉了他的衣袖，笑着说：“你看这样可以么？”
季挽觉得自己的小妻子听话的时候真可爱，克制住想亲她的冲动，由她拉着自己卷入人流中。
“季挽，这个糖糕看起来好吃，买么？”
“这个不卫生，你看那个油都不知道炸过多少东西了。你要是喜欢的话，就买一个尝尝吧，多吃不行，怕是会拉肚子。”
钱琳琅盯着糖糕看，指腹大小的白糖糕，按照正常人的食量计算，估计得要十几块吧！
季挽受不了她的眼神攻势，低声说：“那就买两块。”
钱琳琅对着他伸出两只手，季挽挑眉：“你这是要十块，而且还要你一个人吃？”
钱琳琅点头：“我喜欢吃这种。”
季挽见她歪着头，眼珠子好像会发光一样。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前面还有那么多吃食，你确定一下子要吃这么多？”
“这个不多吧！十块也就小半碗。”
季挽本义是想带她出来看看夜市上有没有稀罕玩意儿，然后正好可以去红烩楼吃晚饭。
夜市上的东西也不是一点不能吃，但这种油炸的，确实是不太好的。她看起来就是身体不怎么好的样子，他怕她吃坏肚子。
钱琳琅见他半天不动一下，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买嘛！”
好吧，这两个字听起来绵绵软软的，像是在撒娇。他记得她母亲是苏州人，说话最是温柔，吴侬软语，这一点洛中城的女孩子是没有的。
季挽点头，钱琳琅便去摊前买了十块，平安跟着他们身后付钱。他很少来夜市上，竟是第一次发现，这里的东西如此便宜。
十块糖糕，竟然才一文钱。他低声道：“你没有说错么？一文钱？”
摊主见他们这一行人看起来就是富贵人，尤其是那个素衣公子，即便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是贵不可言。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就是一文钱。”
“平安，你是不是没有吊钱？”钱琳琅道。
“没有。”平安翻了翻荷包，从里面找出一块碎银子，递给摊主，“不用找了。”
钱琳琅边吃边笑：“平安，你是真不拿主子的钱当回事儿啊，你那一块碎银子都可以买这个摊了。”
也不怪平安会这样，像他们这种钟鸣鼎食之家，惯来不知道钱财来之不易，花的时候自然也就不会收敛。
摊主听了钱琳琅的话，怎么也不敢收了，他低声道：“您给这个太多了。”
钱琳琅刚好吃完了糖糕，她对摊主说：“你且收着吧！等我们下次来，你就别问我们收钱了。”
摊主是个老实人，点头后又觉得不太对，强调：“我每天都带这么多，你们要是人多，我这也没有多余的。”
钱琳琅听了他的话感觉好笑，她用帕子擦了擦唇角，道：“我们最多就四五个人，吃不多少的。”
摊主指了指平安，说：“要是像这个小伙子这样的，我也是要亏上的。”
“那我们不来了。”钱琳琅没想到摊主这么较真，她本来就是随口一说。
摊主身旁还跟着他的妻子，拉了拉他的衣袖，让他不要再说话了，怕他们不小心得罪了贵人。
钱琳琅又不是出来吓人的，她低声笑了笑，拉着季挽的衣袖往前走走。
“你看看你，怎么那多话，万一得罪了人，摊都开不下去，我看你怎么办！”
摊主把碎银子收好，看着前面几个的背影，说道：“我看他们应该不是坏人，那个小公子笑起来挺甜的。”
“甜管什么用！你没见过有钱人笑着杀人啊！”
人潮拥挤，后面的声音钱琳琅听不到，可季挽和平安听到了。
平安有点无奈，自己看摊主都是铜板，找钱会很麻烦，才没要的，谁知竟然被人这么看待，早知道他就不做好事了。
钱琳琅刚吃完糖糕，感觉有点口渴。她低声嘟囔：“季挽，我渴了。”
季挽抽出自己被她拉着的衣袖，直接牵了她的手，道：“这样不容易走丢，我们去找个茶楼。”
钱琳琅摇头：“如果出去了，我感觉你就不会再让我回来了，是不是？”
季挽低声笑：“今天都由着你。”
钱琳琅眼睛一亮，兴奋地说：“真的？”
“嗯，当然是真的，我几时骗过你。”
钱琳琅笑的更明媚了：“前面肯定会有卖糖水的，我们去买。”
说完就拉着季挽，继续往前走。季挽被她拉着，感觉他们这样才像新婚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