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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这个时间去铺子，恐怕都要关门了吧！”小肆说。
“不会，有人等我。”
小肆这才发觉，也许她和钱琳琅说的不是一件事，她低声问道：“姑娘，您需要奴婢跟着么？”
“需要。”
小肆见钱琳琅好像心情不错，而且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她小声问：“昨天那位公子和您认识啊！”
“嗯，一个熟人。”
“奴婢感觉他好像挺神秘的。”
钱琳琅想到许云周，也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至于他的故事是什么，还是以后如果有机会再问吧！
钱琳琅带着小肆去找冯万里，铺子已经要打烊了，店里只有冯万里和一个伙计。
“客官，小店已经打烊了，您还是看看旁人家吧！”
钱琳琅不语，只让小肆说话。小肆年纪不大却很有气势，她对着店伙计说：“我家公子是来找人的。”
“请问您要找哪位？”
钱琳琅指了指柜台里的冯万里。
冯万里一愣，他是约了人，但不是眼前这个。可对方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明显是他的熟人。
他从柜台里走出来，对着钱琳琅拱手，道：“不知公子找我何事？”
钱琳琅看了伙计一眼，冯万里会意，让伙计下工。伙计欢欢喜喜地走了，本来今天轮他执勤，没想到冯掌柜留下了，他可以提前下工。
冯万里等伙计走后，对钱琳琅道：“我已经把人打发走了，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钱琳琅笑了笑，因为面部做了伪装，她笑起来有点不自然，好像皮笑肉不笑的。
“冯叔，您昨晚让我今天来的，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冯万里面上的神情更震惊了，语气亦然：“您……您是二姑娘？这怎么可能呢？”
“我身边有不少双眼睛盯着，如果不伪装一下，怕是会给您惹来麻烦。”
冯万里引她到椅子那边坐下，亲手给她倒了杯茶，直入主题：“那我就先让您看下账本，给您交代一下经营情况，让您心里多少有个数。”
钱琳琅点头说好。
冯万里把藏在暗阁里的账本拿出来，怕钱琳琅看不明白，解释的很仔细。其实钱琳琅不用解释也能看懂，在苏州的学习，让她更加得心应手。
两个人一直忙到半夜，结束后冯万里长出一口气，道：“好歹都交代完了，明天咱们再说另一家铺子的。”
“冯叔，既然这家铺子是卖胭脂水粉的，为何伙计都是男的。”钱琳琅刚刚看了名册。
“咱们洛中就这一点不好，人们的思想古板得很。出来做工的男人居多，女子就是有想来的，也碍于名声，不敢出来。”
钱琳琅想想也是，要是没成家的女人出来做事，肯定会被人指指点点，以后难找到好亲事。
若是成了家的，肯定更夸张。搞不好婆家会说不守妇道，轻者训斥，重者休弃，这也不是不可能。
南晋的人给女子制定了很多规矩，比如三从四德。反正女人活着，就不能是为了自己，只能做其他人的附属品。
“另外一家成衣铺，也是如此吗？”
冯万里点头：“成衣铺卖的都是男装，男人不如女人喜欢新鲜图样款式，生意还不如这家脂粉铺，还算将就吧！”
不管是脂粉铺还是成衣铺，都要把顾客群体定义为女人，当然店里的伙计换成女子会更好。
“您就没试过寻找一些贫苦人家的女子吗？”
规矩在生计面前会变得不值一提，不然南晋也不会有那么多歌坊、乐坊，甚至是青楼了。
“也不是没考虑过。只是这贫苦出身的姑娘，大多相貌不佳，不识字，真让她们卖胭脂和衣服，对客人的观感不好。”
大户人家大多经济条件不错，选择妻妾当然也是貌美的，生出的孩子自然不差。而贫苦人家则相反，所以相貌差也是情理之中。
“合适的人慢慢寻吧！不急。”
钱琳琅也不想自己刚一接手铺子，就把所有人都换掉。她更希望的是铺子能做大，需要的人手更多。
冯万里看了看旁边的沙漏，道：“时候不早了，姑娘该回去了。”
钱琳琅点了点头，出门叫小肆。小肆正靠着门口的柱子打瞌睡，她心里惦记着钱琳琅，门一响就醒了。
“姑娘。”她匆匆起身，揉了揉朦胧的睡眼。
“可以回去了。”
“好。”小肆睡得有点冷，她拉好自己的披风，小声说，“这是姑娘的铺子么？”
“算是吧！”
小肆笑得眉眼弯弯：“姑娘有铺子就好了，省得老太太担心您没有零用钱。”
她们两个为了速度快，是骑马出来的。夜深人静，哒哒的马蹄声显得格外清晰。
走到比较繁华的街，有推车出来卖牛肉面的。小摊不大，但牛肉汤的香气却飘了满街。
“公子，好香啊。”
小肆咽了咽口水。她本来没有这么晚吃东西的习惯，可能是天冷了，热腾腾的牛肉面就显得格外诱人。
钱琳琅用脑过度，也感觉有点饿，就对小肆说：“要不要去吃一碗？”
小肆怕路边摊不干净，吃坏她家姑娘的肚子，有点犹豫。
“怎么？你不习惯在路边吃？”
“不是，奴婢是个粗人，什么苦都吃过，没什么好讲究的。倒是姑娘你，金尊玉贵，奴婢怕您吃不惯。”
钱琳琅吸了吸空气中牛肉汤的味道，饥肠辘辘，“既然你不在乎，那咱们就吃饱了再回家。”
临时搭建的地方简陋得很，只有一张大桌子和几把椅子。摊主是对老夫妇，见了钱琳琅和小肆就让他们坐下，乐呵呵地去下面。
煮着牛肉汤的炉子烧得红红的，看起来就很暖和。小肆是苦出身，对这样的人总是有同情的感情在。
“婶婶，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在外面摆摊啊，有客人么？”
老妇人面相和善，她笑着说：“小哥有所不知，这一片是夜市的摊位，再早一点都是有主的。
我们每天等他们撤了摊再偷偷过来，不然官差会罚钱的。深夜客人不多，但也能维持生计了。”
“那你们怎么不在夜市上租个摊位？”
老妇人小声说：“摊位就这么几个，有多少人想要啊。不仅价格高的厉害，官府里没有熟人根本租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