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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记忆早已褪色。
闻霄再努力再努力,也只能记起几个和德川一起跑圈的片段。
似乎也只有这些。
德川和也的话不多，他们之间除了比赛外，剩下的交集就只有晨练那会儿。
闻霄没有在回忆上纠结,知道自己想不起来后大大方方的重新伸出手，与人对视时的笑容无害亲切。
“德川哥，重新认识一下吧，当时我年纪太小,现在只能想起一点了。”
“没关系,我也一样记不起太多细节。”
只是经常关注闻霄的比赛转播,才能在擦肩而过时一眼认出来。
德川伸手和闻霄握在一起，冰山般的气质融化些许。
比转播采访的画面更多几分真实感。
直到此时,他才完全将数年前的小孩和如今五官长开了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斋藤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笑道：“既然认识的话，德川君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对啊，德川哥要一起吗？”闻霄歪了下头,接着斋藤教练的邀请。
“这可是名正言顺的偷懒机会～”
德川浅淡笑了下,却是摇头拒绝。
“不了,我还有训练量没有完成，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他很清楚，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训练、变强,直到击败那个曾将他干脆打败的家伙。
想到打败自己的平等院，德川眼中的情绪变得迫切且坚定。
就像突然满电的笔记本电脑,能明显感受到区别于之前的流畅。
看来分别以后，德川哥也经历了很多事情。
闻霄没有死缠烂打,点头暂做告别。
“那好吧，之后参观完我们再聊。”
——
小插曲过后，斋藤教练将他们带到了训练营的监控室。
这里同时也兼顾教练办公的用处。
监控显示屏中是所有球场的训练情况,还有数个分屏监控着其它地方。
斋藤向他们介绍了正在监控室里的另外两位教练，分别是战术教练黑部由起夫和混合练习教练拓植龙二。
至于这里权职最高的总教练，因为有事要忙并未出现。
闻霄边听着两国教练的交流，边在球场监控中搜索平等院的身影。
对方一头金发，又实力出众，找起来应该挺容易的。
“这里还有你认识的人吗？”
博格压低的声音响起，敏锐注意到了闻霄毫不掩饰的视线搜寻。
“…确实有认识的朋友。”闻霄反应两秒。
“平等院凤凰，你知道他吗？”
“…两年前和法国队的破坏王比赛过的那个。”
博格没有思考太久，立刻就反应过来。
“他是你朋友？”
“嗯，严格来说我们就是在那场比赛前不久认识的
。”
“找到了吗？”
“没有，可能在监控看不到的地方吧。”
闻霄不打算再找，抬手转而指向一块显示屏。
“博格，你看5号球场的比赛，那个红头发的选手实力比对手强了一大截。”
嗯……不过真的是选手吗？
高清监控下，对方的脸还算清晰。
闻霄诡异停顿一下，有点不确定起来。
趁着教练们交流暂停，他礼貌询问。
“斋藤教练，5号球场的那位选手很强啊。”
四位教练齐刷刷看向5号球场的比赛。
其内容便是闻霄关注的红发男完全压制对手。
隔着屏幕都能看出红发男实力出众，打得非常轻松。
只是对方的脸有点老气横秋，闻霄才不确定对方到底是选手还是指导的教练。
斋藤教练：“鬼十次郎，这个名字你耳熟吗？”
“鬼十次郎？”闻霄皱眉思索片刻，将要摇头否定时就听博格开口。
“上次U17战胜法国队单打二的鬼十次郎。”
这一提醒，闻霄想起来了。
“原来是他啊。”
他看过上届U17的完整录像，只是小组赛看的遍数少，早就把鬼十次郎给忘了。
“你想和他比一场吗？鬼十次郎是我们训练营里足够排前十位的选手。”
战术教练黑部在这时询问道。
“他之所以在五号球场，是为了阻止下面的选手上来，营内都称呼他为地狱守门人。”
坎教练挑眉，看了眼无动于衷到甚至连眼神都没变化一下的博格。
以他的想法，肯定是希望闻霄能答应下来。
既能探查一下日本青少年的实力，又可以判断闻霄现在的实力。
而且闻霄是中国选手，不用担心会暴露德国选手的情报。
“霄，你想比赛吗？”
思及此，坎教练也询问了一下。
博格对此并无兴趣。
“刚结束温网，你有再比赛的精力吗？”
连给闻霄的台阶都找好了。
以德国现如今的网球实力，是不需要太过关注日本这种网球实力落后的国家的。
这世界的确存在黑马，但黑马又能有多少。
哪怕上一届U17世界杯中，日本队打法国队的那几场的确可圈可点，但博格反复看过比赛，有自信能够带领德国队战胜对手。
这并不代表教练们的做法是错的。
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教练要做的就是竭尽所能为自己的国家队谋求利益最大化。
博格能看出这些，也相信闻霄同样能看出这其中的利弊。
没有犹豫太久，闻霄冲博格笑笑，很爽快的应下比赛。
“可以的话，我确实想和那位鬼十次郎打一场。”
送上门的比赛，他基本都会答应。
被人看清实力，对他而言是最无所谓的事情。
他坚信自己会持续不断的进步。
哪怕退一万步讲，他真的被人完全看穿，国家队也还有文山兜底。
为了能让这个底兜得更结实，他就更要和各个国家的选手比赛，将他们的打法通通映入脑海。
闻霄答应后，黑部教练打开了附近的话筒，指腹轻敲两下，开口广播。
“5号球场和6号球场的比赛暂停，鬼，调整状态，准备和外国选手进行一场比赛。”
——
5号球场。
选手们齐刷刷的抬头，看向广播所在的方向。
听清教练所说的内容后，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还是第一次遇到叫停场地交换赛的情况。
而且广播里还说什么…要让鬼调整状态，和外国选手比赛？
没听错吧？黑部教练居然要让鬼调整状态……
那可是鬼十次郎！
那个地狱守门人，拦截了5号球场以下所有人的晋升机会的鬼！
那个曾经的训练营NO.1，虽然现如今已经被平等院打败，但也绝对没人会质疑其实力的鬼啊！
教练居然让这么一个实力变态的家伙调整状态……
要知道刚才的比赛，根本连给鬼热身的程度都算不上。
难道那个外国选手很强？
还是说身份不一般，要用这种方式让鬼心里有数，收敛实力？
一时之间，有无数个念头从众人心底冒出来，也有无数道视线看向坐在长椅上正闭目养神的红发男身上。
鬼十次郎睁开眼，眼中闪过的凶光吓得不少人瞬间移开视线。
他没有在意周围人的反应，斜侧视线看了眼球场外飞快闪过的身影后，又再次闭上眼，继续闭目养神。
“lucky～果然走这条路是对的。”
外套松垮穿了一半的少年骑着赛格威，十分潇洒的拐过弯道，兴冲冲赶往目的地。
教练的广播只在5号球场附近响起，隔得远了根本就听不清。
幸好他偷懒经过，不然可就要错过这种有意思的事了。
种岛修二得意洋洋的揉揉鼻子，感慨自己真是个有义气的大好人。
这么好玩的事，他还想着通知自己的搭档，通知入江他们。
时间还挺赶的，好在他有别人的赛格威。
……
平等院凤凰和杜克没待在训练营里。
前往球场的时候，闻霄询问了那两人的情况，得到的教练答复就是这样。
斋藤教练没有详说平等院他俩去了哪，闻霄也没有追问。
只要知道那两人都好好的——尤其是被雷劈过的平等院还活蹦乱跳的——就好。
5号球场离得不算远。
选手们本就在好奇要来比赛的人是谁，当斋藤教练带着闻霄他们过去时，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
来。
好奇、审视、疑惑、思索，排除掉一看就不是选手的坎教练，众人的视线开始在闻霄和博格身上来回扫视。
总感觉……有点眼熟，又完全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在大多数人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的同时，也有部分人认出两人的身份。
认出后，便是完全的震惊。
德国现役最强的职业选手博格。
中国最强的青少年选手闻霄。
尤其是闻霄，前不久刚结束温网青少年比赛赢得冠军。
可以说前一秒还在电视转播上看到的人，这一秒就出现在面前，不真实到像是做梦一样。
怪不得教练之前会那么说。
这两名选手，无论是谁和鬼比赛，都足够百分百重视了。
“鬼，休息好了吗？”斋藤教练笑眯眯的抬手做出展示状。
“不用我介绍吧，这两位选手你应该都认识。”
岂止是认识，以如今闻霄和博格的知名度，只要是关注过这几年世界性网球比赛的都听过他们的名字。
更不用说鬼十次郎这些正在为下一届U17世界杯夺冠而努力的选手。
要和他们之中的谁比赛吗？
鬼十次郎的视线落在伸出手打招呼的闻霄脸上。
因为年龄的差距，闻霄比他稍矮，笑吟吟的模样也看不出有什么气势。
和旁边的德国最强一比，中国最强……毫无威慑力，像是连半点锋芒都没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