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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嫣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她从小到大做惯了粗活脏活，力气也不算小，可现在迟薇摁住她的脑袋，她竟然毫无招架之力。
“咕噜噜、咕噜噜！”
水，是臭烘烘的，并且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乔嫣拼了死命，好不容易，哗啦一声，钻出水面。
“啊。”她像一只落水狗，张大着嘴巴，大口大口喘气。
但还没有呼吸到几口新鲜空气，就再次被迟薇摁进水里。
“哇……呜呜呜……”
乔嫣不停的挣扎，反在身后的两只手，只能在半空中乱舞着，她想去抓迟薇的脸，可根本够不到。
半响，终于传来盛煜寒不咸不淡的斥责声，“迟小姐，够了，再闹就要闹出人命来了。”
迟薇冷笑，听到人命两个字，就跟吃了枪药一样，眼睛的小火苗瞬间变成大火苗。
她手中的力道，并没有减弱。
对着盛煜寒不客气的嚷嚷，“盛煜寒，你现在倒是大发慈悲，想着不要搞出人命，那十天之前呢？十天之前，我在国外出差，我把苏苏交托给你，原本以为那个夜晚将成为苏苏今生最难忘的一夜。”
“没想到啊，确实挺难忘的……但并不是想象中的美好，因为那个晚上，你，盛煜寒，口口声声说会保护苏籽一辈子的男人，口口声声说不会让任何人欺负苏籽的男人，就是你，你这个渣男，是你把苏籽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那么多人，都对苏籽指指点点的时候，在那么多人都批评她嘲笑她侮辱她的时候，在她最需要身边有个人保护她的时候，你，你又在干什么？”
“你非但没有保护她，没有在她最伤心最难过的时候，给她一个拥抱，你还和那些人一样，用异样的鄙夷的眼神看着她，质疑她，甚至侮辱她。”
“是你害了她，是你杀了她，如果不是因为你，她根本不会因为心神不宁而出车祸，离开我们，离开这个世界。”
“阿籽她平时过马路的时候，都很小心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五年前，她即将生产的时候，就是因为发生了车祸，所以才会失去孩子，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每次过人行道，总是心有余悸，小心翼翼。”
“就是你，因为你对她的伤害，她可能觉得继续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才会……”
迟薇说不下去，眼泪像关不掉的水龙头，瞬间弥漫住整张脸。
因而，渐渐的，手中的力道也减弱了几分，乔嫣终于找到机会，挣脱开迟薇的手，从水桶里钻了出来。
“啊……”
乔嫣一下子跌坐到地上，一头黑直长发，黏糊糊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她的皮肤本就黝黑，今天出门前精心打扮的妆容根本不防水，一时间脸上看起来五彩斑斓，就跟小丑一样。
迟薇瞥了乔嫣一眼，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鄙夷。
“盛煜寒，苏籽尸骨未寒，你就这么着急找女人来填补空虚。不过，你的眼光怎么越活越倒退呢，这种长得丑不拉几的女人，你居然都看得上？”
乔嫣最讨厌别人说她丑。
她很丑吗？
只不过是之前过惯了苦日子，风吹日晒的，才看起来皮糙肉厚而已，她要是好好打扮一下，肯定不会太差。
她喘了好久的气，才渐渐恢复过来，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迟薇骂道，“哪里来的泼妇？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这么对我。”
“你这种丑女人，就不要再站在我面前，恶心我了，要不然我的早饭都要吐出来了。”
迟薇说着做出一个作呕的动作，又笑眯眯道，“对了，这洗脚水的味道怎么样？我刚才听到你咕噜咕噜的，喝了好几口下去呢。”
乔嫣顿时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迟薇笑道，“你这种丑八怪，一定没有见过世面，所以我一大清早的，专门去足浴店，收集了整整十位有脚气客人的洗脚水，这洗脚水还是昨天晚上的呢，经过24小时的精心发酵，散发出来的味道，那是无与伦比的与众不同。怎么样，很好喝吧？”
“呕！”迟薇话音还未落，乔嫣就蹲下，对着水桶一阵恶心，可是想吐又吐不出来。
“你……你……”乔嫣伸出食指，戳向迟薇，气得说不出话来。
转身，撒娇的走到盛煜寒面前，“寒哥哥，你看看这个人居然这么欺负我，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盛煜寒浑身宛如一具冰雕，直愣愣的立在原地。
乔嫣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他根本恍若无睹。
脑海里，耳畔边，全都是迟薇刚才说的那些话。
一句句，一字字，不停的，重复的，在眼前回旋萦绕。
迟薇说的没错，是他亲手把苏籽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如果不是他，她根本不会出车祸，也根本不会死。
是他，就是他……
盛煜寒突然觉得眼前一黑，猝不及防的黑沉，像大山般向他袭来，他勉强抓住椅背，才没让自己晕厥过去。
心房处，仿佛有人用针在扎他，密密仄仄的痛楚，一点点清晰的穿透出来。
“出去。”
半响后，盛煜寒冷声喝道。
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他似乎很痛苦，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
乔嫣得意不已，对迟薇嚣张道，“听到没有，寒哥哥叫你出去。”
谁知下一秒，立即传来盛煜寒的声音，“乔嫣，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她说。”
乔嫣的脸，霎时通红，有一种被啪啪啪打脸的感觉，她心有不甘，可盛煜寒既然发了话，只能从办公室里离开。
她打开门出去，门外那些人对着乔嫣指指点点。
“天哪，好臭啊。”
“她的脸，到底怎么了？去准备去唱大戏吗，五颜六色的。”
门合上，办公室里，只剩下盛煜寒和迟薇。
盛煜寒疲惫的坐下，揉了揉隐隐抽痛的太阳穴，“现在没有外人在，你是她最好的朋友，能和我好好说一说，关于五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吗？”
“那天晚上，事出突然，照片一下子在屏幕上公布，那种视觉冲击，根本不是你能够想象的。”
“那晚，我很冲动，她也很冲动，现在回想起来，很多事情似乎都没有了解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