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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完脸，慧慧整个人精神了很多，脸也有些红，是在为刚才的哭泣感到不好意思。
黎青灵没提刚才的事，让她到案桌前坐下，认真问她：“你来这里是想治病吗？”
慧慧点头，复又摇头，“我知道我这病不好治了，我想着，能治好那就再好不过，若是治不好，还请黎大夫给我一包毒药，与其或者被那老头子一样的富商糟蹋，倒不如早早死了为好，至少还落得个身子干净。”
黎青灵：“……”
我还是个孩子啊，为什么要经历这么大的黑暗。
“对了，大夫，你有那种能让人死的好看，还不难受的药吗？”
黎青灵默了下，“慧慧，我是医者，不是毒师。”即便有药，也不能违背医德给你的，况且你还在担心死的不够好看，怕也不是真的想死吧。
这个患者有点麻烦，黎青灵觉得自己要寻求帮助，不过出门前还是问了一句。
“你介意我找其他大夫给你三堂会诊吗？”
慧慧摇头，“命都快没了，还在意这些做什么呢。”
黎青灵松口气，赶紧叫了没病人的祝掌柜和李大夫过来，两人一看这情况也是无奈。
斟酌良久，祝掌柜作为代表开口了，“你这寒症非常深，在这边，我们能给你治好的概率不到一成，一些手段还不能直接给你这个小娘子用，若是没有你父母同意，我们是万万不敢治的。”
“比如给你泡药澡，你是瞒着父母来的，这药澡你要在哪里泡，在医馆后院的话，这里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还都是男子，若让人知道，你的清誉就毁了。”
“这样，你即便治好了，又能怎样呢…”
慧慧沉默了，半响才从哽咽中找到自己的声音，“就没有其他办法？”
虽然很残忍，但祝掌柜还是说了，“没有。”
慧慧把眼神投向李大夫，李大夫摸着胡子，缓缓点头，她眼中划过失望，把最后的期待落在黎青灵脸上。
黎青灵抿着唇，“对不起，我学的还不够…”
慧慧哭着离开了，黎青灵一上午心情都不太好。
祝掌柜看在眼里，给她放了半日假散心。
临走时说道：“咱们医的是身上的病，不是人心，你好好想想吧。”
黎青灵：“我懂得的，只是心里不太舒服。”
“那就去散散心吧。”
黎青灵离开仁心馆，哪也没去，直接回了家，白白没想到她这么早就回来了，欢天喜地的去蹭她。
却没得到应有的顺毛，只被塞了一嘴再敷衍不过的青草。
“咩？”人家失宠了，两脚动物在外面有别的羊了？
黎青灵没理它，跑去屋子里独自待着了，一直到晚上才出来。
出来就直奔厨房，噼里啪啦一阵乱切，好似在发泄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一股夹杂着药香的肉味儿传了出来。
刚进门的三人一闻脸色就变了，姐这是遭什么刺激了，竟然进厨房炖药膳？
“姐，你不高兴？”小安率先发言。
“这是何出此言？”
黎青灵在围裙上擦着手走出来，神情淡淡的，“关心你们身体还不行了？”
“行，当然行。”黎长杨把弟弟往身后扒拉，笑着上前道：“要我给姐姐打下手吗？”
“这倒是不用了，放下东西洗手吃饭吧。”
饭桌上，三人三碗又绿又黑的稀粥，对视一眼，谁也不敢先喝第一口，虽然知道这没有毒，可这卖相真的喝不下啊。
黎青灵也不催促，慢慢夹着青菜吃，瞧他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样子，抑郁了一下午的心情逐渐开始转晴。
最后，身为大哥的黎长杨一身作则，一口气干掉一碗，小安小欢也只好捧着碗往嘴里灌，喝一口，歇半天，好不容易才把一碗喝完。
黎青灵总算露出个笑来。
“阿杨，重新炒两个菜来吧，”
小安小欢顿时欢呼起来，姐姐正常了，太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