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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休恰在这时候悠悠醒了过来,身边本来充满安全感的气息忽然离他远去,沉睡中的他感到了不安,意识瞬间回笼醒了过来。
小小一只的幼崽懵圈的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不太清醒的含糊喊了一声。
“阿赫玛尔……”
被叫的赤王伸出的手被枪尖阻挠了一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省心的小崽子直呼他的大名。
迎着面前持枪的守护者不敢置信的眼神,阿赫玛尔破罐子破摔的一个大踏步上前,抬手提溜起晏休往怀里一塞,还极为顺手安抚的拍了拍小崽子的后背。
坎蒂丝看着这奇妙的一幕,张了张嘴:“你……您……”
但卡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阿赫玛尔这个名字,对沙漠民来说,几乎能贯彻他们的一生。
即便有不明白阿赫玛尔这个名字的背后代表什么人,但沙漠中以阿赫玛尔作为前缀的镀金旅团,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阿赫玛尔之眼,阿赫玛尔之须。
阿赫玛尔……
他是沙漠之王,也是属于沙漠民的,早已陨落的神明。
只是坎蒂丝看着眼前分外熟练哄孩子的这位,忽然有些不确定起来。
关于赤王的传说,沙漠民基本从小听到大。
但不论是那种传说所描述的赤王,都是野望与强大交织,唯独不曾有任何传闻提起过,赤王还有如此温和的一面。
晏休还不太清醒,像个趴趴熊一样扒在阿赫玛尔肩膀上醒神,背后有温暖的大手轻拍。
这一瞬间似乎时光倒转,倏地回到了千年前的某个午后。
他从短暂的休憩中醒来,背上传来不知是哪一位长辈的轻拍安抚,耳边传来不知名的哼唱小调,他懒洋洋的趴在长辈膝上,半睁着眸子盯着绚烂的晚霞发呆。
一切都美好的仿佛身处梦中。
似他们这样的非人之物,并不怎么需要睡眠来休息。
偶尔的休憩,更像是一种浮生偷了半日闲的悠闲。
梦醒了,便该奔赴战场,同伙伴们一起并肩作战。
空气里异常的干燥,让晏休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清醒过来。
他就着这个姿势拿出一个装满水的水囊来,仰起头吨吨吨的喝了好半天。
坎蒂丝看得有些心惊,本想开口提醒幼崽不能这么喝,但转念一想阿赫玛尔的身份,又觉得这个小孩恐怕也不是普通的孩子,便按捺住了自己开口的欲望,只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晏休喝完一个水囊的水才勉强感觉好了一些,才刚刚到达沙漠里,他就已经想要回到气候适宜的天衡山上去了。
沙漠,真不是植物该呆的地方,气候恶劣,资源稀缺,生活在此的人类真是很了不起了。
但…明明都有神明了,为什么不能把沙漠的环境也改善改善呢?
是不想吗?
沙漠的子民就不是神明的
子民吗?
晏休此刻起床气加上外界恶劣的环境,
让他浑身都充满了怨气。
保护环境是多重要的一件事啊!
莫名其妙越想越生气的晏休,
啪的一下重重拍在无辜的赤王肩上:“你们这些神明都没有想过改善一下自己领地的环境吗?我记得枫丹也是,水平面在不停上升,我无法理解,你们到底都在搞什么东西?看看最初的蒙德和璃月,好好和人家两位学一学啊!”
阿赫玛尔疼的直抽气,这小崽子真的越来越虎了,是半点都没留手。
他肩膀上被拍的地方指定已经被打青了,但面对小崽子的控诉,赤王大人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狡辩一下的。
“崽,我可不是无能的神明,但当初我的权柄也没有这方面的啊,再说,我可是努力过的,这不是努力到一半就陨落了吗?你可不能一杆子打翻所有神明。”
“哈!把自己给作没了你还很骄傲?”
阿赫玛尔瞬间就哑火了。
对于这件事,他自己并不后悔,哪怕最后的结局是那般模样,但他做了,他为了自己的目的作出了万般努力,即便他只是被本体分割出来的一缕残魂,他都不曾为此感到后悔过。
但这些对当初还未长成,尚且处于幼年期的小崽子来说,他们这些熟悉的长辈,一个又一个的陨落,或许真的让他感受到了太多的恐慌。
良久,晏休终于缓过神完全清醒了过来。
回想起方才自己的一举一动,他就想要捂脸逃避。
这都是什么呀!他的乖崽人设到了沙漠忽然就崩塌了。
得亏是帝君不在这里,要是帝君也在,以后他还怎么装乖和老父亲撒娇!
不过……
晏休撑着阿赫玛尔的肩膀直起身体,碧绿的双眸紧紧盯着眼前赤红的一双眼睛,上下打量了好几遍。
确认他眼前的的确还是那个阿赫玛尔,没有换人。
但……“你的脾气好了好多噢。”晏休幽幽点破道。
阿赫玛尔还以为对方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结果盯着他瞅了半晌,就为了说这个?
“我的脾气从前难道不好吗?”
晏休回了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半句话都没有再说。
阿赫玛尔都被气笑了。
他任劳任怨抱着小崽子在沙漠里赶了两天路,小崽子醒来就发脾气不说,现在还嫌弃起他来了。
正当他要把不知好歹的晏休丢下去时,脖颈处就传来了幼崽软绵绵的轻蹭。
晏休用自己的短胳膊搂紧了狼王大人的脖子,将肉嘟嘟软乎乎的脸颊蹭过去:“真好,你还活着,变回了最初的模样,真是太好了。”
他话语中的喜悦与庆幸几乎要满溢出来,任谁都能听出晏休此刻发自内心的对此感到无比的欣喜。
阿赫玛尔也不例外,他直接被幼崽一记直球打的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嘴唇抿的发白,眼神空茫的望着前方。
他本以
为,他百般算计留下了一缕残魂,即便活了过来,也不会有人为此真切的感到高兴。
毕竟本体的所作所为,他就算没有亲身经历也能猜测出个大概来。
所以,他这般掀起动乱后陨落的家伙,得到的反馈更多应该是怎么都没有死个干净。
最初从赤王陵的深处清醒过来时,他便是这般想的,甚至一度心灰意懒,想着干脆就这样沉睡到底算了。
只不过,到底还是心有不甘,又或者……他还是想再看看这个人世间,见一见尚存于世的故友。
所以他从赤王陵深处走了出来,重回人间。
缓缓收紧环住幼崽的手臂,赤王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逐渐又生动起来,恢复了一直以来都挂在脸上的漫不经心,大手毫不客气的在晏休脑袋上揉了一把,把对方睡了好几天都没乱多少的发丝揉成炸毛。
晏休果然不出意料的被阿赫玛尔给揉的炸毛,张牙舞爪的在对方怀里挣扎了起来:“啊啊啊!!阿赫玛尔!你给我住手!我为什么要安慰你啊!你这个为老不尊只知道欺负小孩儿家伙!住手啊!”
一大一小在不算宽阔的房间里展开了一场极其惨烈的争斗,最终以两败俱伤为这场争斗画下了句号。
两人各自顶着一头炸毛,隔着一张桌子对峙着。
晏休抬手试图顺了顺脑袋上被揉搓成一团的炸毛,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手。
“可恶!为什么我要和你这种为老不尊的不靠谱家伙同行啊!”
阿赫玛尔也顶着一头乱七八糟支楞着的白毛,双手环胸,满脸都写满了不爽道:“你也没好到哪去,不知道尊老的小兔崽子。”
在一旁全程围观,凭借着敏捷的身手不停走位,给两人让出打闹空间的坎蒂丝忍俊不禁的轻咳了一声。
这一声轻咳终于将正在对峙的两人唤回神来。
片刻,一大一小安分的排排坐在凳子上。
虽然都留着长发,但两人却没一个擅长打理的。
赤王从前懒得打理便任由头发随意披散着,更别提他还有自家的全能祭司在,有需要的时候压根不需要自己动手,他的全能祭司会帮他搞定。
晏休倒是好上一些,但也仅限于用藤蔓半自动的简单束个不会散的马尾,更多的便要靠无所不能的小伙伴了。
更别提这次他们脑袋上的头发乱糟糟的程度,堪称地狱难度的难以打理。
两个家伙只能握手言和,安分的等着这里唯一有这个手艺的坎蒂丝,来替他们解决这桩大难题。
晏休仗着自己如今的幼崽形象,嘴甜的冲着人撒娇道:“坎蒂丝姐姐,真是太麻烦你了。”
话音刚落,一旁的阿赫玛尔便拆台道:“哼,姐姐?亏你叫的出口,你都能当人家曾曾曾不知多少辈的爷爷了,人家的年龄可能还没你零头多吧。”
晏休就是一噎,但此刻的他还处于胜负欲爆棚的状态里,闻言就反驳道:“但我才刚成年,在人类的算法中,我
才十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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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休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一丝羞耻,悬在半空的脚趾没忍住蜷缩,放在膝盖上的手握在一起,略有些结巴的反驳道:“谁、谁说的,那、那什么……对,雷神就比我大!”
坎蒂丝一边替两人梳理打结在一块的发丝,一边被这幼稚的斗嘴逗得嘴边的笑意就没有下去过。
虽然阿赫玛尔这位神明大人和她所听到的传说几乎完全不一样,但…这样生动的神明,恍惚在一瞬间有了人性拥有了七情六欲,不似传说中高高在上难以触碰。
阿赫玛尔本还想反驳一二。
但恰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听声音,似乎来人还不止一个。
一瞬间,还算有些神明包袱的阿赫玛尔,恢复了正襟危坐的模样,头上已经被理顺了一半的发丝,从正面看已经看不出曾经遭受过何种惨烈的□□。
晏休也不在意自己还顶着个鸡窝头,反正他现在就是一个小崽崽而已,小崽崽需要什么形象呢?那必然是不需要的。
而且他好似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脚步声。
吱嘎一声,木门被缓缓推开。
晏休抬头看过去。
逆着光出现在门口的,果不其然就是某位旅行者。
“呀!空,你也来啦~”晏休晃着腿雀跃的招手向来人问候道。
来的人自然不只有旅行者一个,站在门外的,几乎个个都是熟人。
其中甚至包括销声匿迹了许久,被晏休忽悠了一通的大风纪官赛诺。
旅行者不曾想到,来沙漠里都能遇到晏休,并且开门便是这样的视觉暴击。
他看了看身旁的赛诺,又转头看了看屋子里那个大的。
“哇!一模一样啊旅行者!”派蒙最先憋不住的说道。
“眼睛颜色还是不一样的。”
“可是除了这个,他们的长相几乎一样。”
晏休眼瞅着身旁赤王的表情越来越微妙,连忙打断道:“好啦,空你们先进来再说,顺便帮帮可怜的咻咻叭!”
旅行者一行人这才将注意力从赤王的身上转移开来,各自进了屋子里坐下。
空眼看着晏休这堪称惨烈的头发,实在没忍住无奈的抚了抚额道:“你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
一边说一边走到晏休背后,动作干脆利落的替人将纠缠在一起的发丝顺开。
“都怪他啦!”晏休说着就指向身旁的赤王,正在说出对方名字的一瞬间,忽然微不可查的顿了顿,“噢!还没给你们介绍呢,这个和赛诺长得一样的家伙,他叫…阿蒙。”
“阿蒙?”派蒙飞在一旁,眼神里带着些怀疑的盯着晏休看,“你刚刚有点可疑噢晏休,阿蒙什么的,总感觉你在敷衍我们。”
晏休才
()不心虚呢,这一次他说的可完完全全都是真话,阿蒙这个名字可不是他一时心血来潮胡诌的。
虽然赤王平时基本都被大家唤作阿赫玛尔,但阿蒙的的确确也是对方的名字之一,只是鲜为人知罢了。
“小派蒙,我在你的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吗?呜呜呜好伤心啊!”
派蒙再次被唬住,连忙摆手道:“没、没有,不是的,就是……我就是觉得阿蒙作为名字不太正式嘛。”
晏休闻言这才停下自己的戏精表演,表情无辜的抬眸和派蒙对视,心里却在想着,是,阿蒙的确不算正式,但人正经的大名说出来能吓死你们噢……
毕竟是个挺能搞事的死而复生的神明大人呢。
但话不能这么说。
晏休想了想,戳了一下旁边阿赫玛尔,用眼神示意对方自己圆一下,他不干了。
阿赫玛尔颇为无奈的闭了闭眼,说实话,阿蒙这个名字几乎没有人叫,就连他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晏休这崽子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把这个名字翻出来的?又要他怎么圆?
气氛到了这里,不知为何忽然就尬住了。
阿赫玛尔双手环胸气场全开。
在晏休没有开口的情况下,派蒙摄于对方的气场也不太敢说话。
只一瞬间,整个屋子里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其他人,不论是赛诺还是艾尔海森,都不是能够活跃气氛的人,迪希雅倒是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也没有什么能说的。
派蒙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向着旅行者的身后挪去,轻轻戳了一下空的肩膀小声道:“旅行者,你…说点什么呀。”
莫名就被委以重任的旅行者手下的动作停滞了片刻,低头和晏休对视了一眼,又抬头环视了一圈或坐或站着的众人,清了清嗓子道:“咳,晏休,你怎么也到沙漠里来了?”
晏休晃了晃自己的短腿,不怀好意的轻笑了一声道:“我?哎呀,这不是好不容易来了须弥,要是不去看看某个把自己作死了的长辈,稍微有些失礼。”
见众人的视线都下意识的转了过来,晏休还非常好心的解释了一番:“哦,就是大家都熟悉的那位,赤王阿赫玛尔噢~
说起来他当初还没疯的时候,倒也的确称得上是个很不错的长辈。
靠谱又强大不说,还经常会带我四处游玩,只可惜我太弱了,而他呢后来又疯的不轻。
当初他陨落的时候须弥很危险的,我也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这不,来都来了,祭奠一下也就是顺手的事嘛。”
以旅行者对晏休的了解,他倒是没感觉到对方此刻任何的不舍与难过,只有满满的,和他话语中的意味几乎不搭界的,阴阳怪气……
空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话题了。
他还从没见过晏休这种内涵某个人的样子,实在是…让他也感觉压力有些大了。
更何况,晏休说的越多,旁边那位周身的气势就越发的压抑。
晏休倒是对此刻的气氛,尤其是身旁传来的灼热视线,全都视若无物。
咋的?这死都作了,还不让人说了?
旅行者悄悄在晏休头上拍了拍,小声提醒道:“你旁边的那位,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晏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没关系的,阿蒙他是赤王一脉的祭司,也是阿赫玛尔的信徒,听我这么说他信仰的神明,生气很正常,不过旅行者你们不用担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空默默看了一眼旁边的白发青年,只觉得晏休这话说出来以后……
啊,对方好像忽然气势就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