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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青传媒公司在摩东市，你是不是要去那里？”
“是的。但是首先，我们要搞定这家伙。”刘长青手指点一点手机里的照片，“你们犯罪心理学总结的，罪犯往往喜欢事后再次回到作案现场，这人如果是凶手，他在作案现场装摄像头是什么心理？”
池潜微觉意外，刘长青认真起来的时候，他这张路人大叔脸立刻多了几分肃然，刑警队长的专业气势自然流露。
“我不是研究犯罪心理的，只能提供不太专业的参考意见。”池潜摇摇头，思索着回道：“两种可能。第一种，如果他是凶手，装摄像头的动机有很大几率是出于心理需求，变态杀手杀人是为了弥补某方面的情感缺失，杀人过程完成后，会作为他精神上的重要补偿存入记忆区，回到现场就是一次情感反刍，而反复关注作案现场，则说明他的心理缺陷可能导致了焦虑症。”
“当然，我们这个个案最大的可能性，是有明确目标的雇佣杀人，跟心理状态无关，装摄像头说明，李维维被杀，很可能并没有让这个目标完成，他需要更多的信息继续完成这个目标。”
“那如果他不是凶手呢？”刘长青若有所思地问。
“这是第二种情况，如果他不是凶手，在现场装摄像头，要么他是警察，要么，他也想知道谁是凶手。”池潜顿了一顿，补充道：“或者，他对凶手没兴趣，对凶手的目标有兴趣。”
“他不可能是警察。”刘长青摇头，“林江市跟我们摩东离得近，两市警局的刑警合作过很多次，身手这么好的，我不可能不认识，要不然，在楼上我也不会跑。”
池潜忽然问：“你在李维维家到底发现了什么？”
刘长青低头用手指摩挲啤酒杯的手柄，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目光迅速扫视了一遍周围，然后凑近池潜耳朵，压低了声音：“为了营造李维维自杀的假象，现场基本保持了他生前的状态，也就是说，李维维家没有被动过什么明显的手脚，我的经验使我养成了一个习惯，进入家庭案场，首先查的不是什么指纹脚印，而是电脑主机。”
“网络行为数据可以轻易清除，主机硬件上留下的痕迹清理起来却是很费劲的，不仅网络行为的部分缓存数据，整个家庭的电器使用情况，都存在主机里，这里面会隐藏非常多的有用信息。所以，在我留在门厅的红外线警报响之前，我已经进他的游戏房拆了主机壳，打算带走里面的存储硬件，谁知道等我拆开后，嗯……有些意外发现。”
“哦？是什么发现？”池潜眼睛一亮，刘长青这个习惯确实是很有用的。
“一张很少见的卫星数据信号专用接收卡。”
“卫星卡？”池潜也觉得很是意外，卫星卡这种东西，现在个人使用已经非常非常稀少，原先是主要用于移动网络信号环境恶劣的山区，但是随着信号传输技术的进步，这玩意现在基本用不上了，更何况，李维维的家可是在市中心，哪里用得着卫星卡。
刘长青拍了拍自己的衣袋，“虽然我还没有来得及研究这张卡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但是我有种预感，这个李维维的身份，不只是艺人这么简单。”
“商业间谍？为了偷那个穿梭头盔的技术？”池潜皱眉，“说不通，如果他是商业间谍，头盔早就到手了，怎么还会有心思跑去玩游戏，还会给搞丢了？”
“这个就不用乱猜了，等我找人研究一下这张卡，就会有线索了。”刘长青微笑着将身体重新靠向椅背，喝了一大口啤酒后，以下巴点了点桌上的手机，“我回摩东之前，还得搞定这个家伙，只要抓住这家伙，很多疑问也许就能解开。”
“什么计划？”池潜解锁手机，看着照片里那张阴狠的脸，“这可是个从18楼靠一根管子就能一跃而下的猛人。”
“不能力敌就要智取，最近猛人我可见多了。”刘长青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哦？”池潜送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这就需要你的配合了，我找你过来，就是因为我一个人是搞不定的。”刘长青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
“怎么配合？”池潜挑了挑眉，心里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走吧，坐你车，我路上给你详细说。”刘长青说完一口喝完啤酒，打了个饱嗝后站起身。
1.5座的小车在市中心太平大道附近停下后，自动驶去最近的停车场，两人下车后走了一小段，分开各自向不同方向走去。
池潜沿路向东走了百多米，来到一幢三十多层的公寓楼下。
悠悠已经给他设置好新的身份验证信息，两道门禁对池潜一路畅通，上到十八楼，刚刚走出电梯，无线耳机里就传来了悠悠的声音：“李维维家有人！刚刚主机被打开了！”
池潜停下脚步，轻声问：“你能偷偷启动他家的智控屏自摄头看看是谁么？小心点，别惊动他。”
“可以，就是你手机里照片上那个人！”悠悠不自觉也压低了声音。
池潜默算时间，不行，约定的时间还没到，他走到电梯旁的消防楼梯通道里，在门后静静站住。
“他在李维维家干什么？”轻声问悠悠。
“翻历史记录，现在在清空数据，格式化。”
不行，得阻止他！池潜想了想，向悠悠说道：“你把卧室的闹钟打开，随便放一段音乐。”
“开了，他去卧室了！”
池潜默默读秒，“可以了，关掉吧。”
“嘻嘻，这个傻子好像还在卧室里四处转悠。”悠悠的语气里带着恶作剧的欣喜。
池潜忍不住也笑了笑，“好了，如果他重新回到游戏房，你告诉我。”
又过了大约5分钟，悠悠的声音再次在耳朵里响起：“他回来了！”
池潜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正好，于是从消防楼梯间出来，压低帽檐，先把电梯按好，然后慢慢走向李维维家门口。
嘀——门开了，池潜猫身钻进去，站在门厅没有动，直到那人忽然从游戏房冲出来，他脸上做出吃惊的表情，随即立刻返身退出房子，嘀——房门被悠悠通过家用智能控制系统锁死。
池潜跑向电梯间，时间正好，电梯门开着，按了1楼后，门合上的瞬间，他还能听见那人在屋里使劲拧动门锁的声音。
电梯到了一楼，池潜疾步冲到楼外，仰头看去，一个黑色身影单手勾住外墙凹面处的雨水管，飞速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