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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刺很快就将悠悠重新带了回来，池潜开始怀疑巢是不是就在池家的地下室。
自然是无法从一个机器人的脸上得到什么表情信息，悠悠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等刺从门后消失，池潜问：“你还好么？”
悠悠没有出声，慢慢走到沙发前坐下，呆坐了半晌才开口：“很神奇。”语气平缓，比往常听起来竟有种成熟许多的错觉。
“神奇？你见到巢了么？”池潜不解。
“巢是谁？”悠悠的眼睛眨了眨。
“刚才刺不是说巢要见你么？难道你没看到巢？那她带你去干什么了？”
悠悠摇摇头，“去了一个很神奇的地方，没有见到什么人，就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了些话。”
“什么话？”池潜微觉失望，他真正接触巢，也只是在十三年前被救那次，却没有见到巢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或者，一群人中的一个？
“我不能说。”悠悠再次摇头：“但是那个声音告诉我，我可以帮助你。”
池潜皱眉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那个声音说你可以帮助我？”
“是的。”
池潜眉毛舒展开，“那太好了！你愿不愿意帮我个忙？”
“什么忙？”悠悠问。
池潜急步走到智控屏旁，从资料盘里打开了一张照片，照片里近处画面是一双手捧着大大的生日蛋糕，生日蛋糕上面的蜡烛散发出明亮温暖的光，将蛋糕后面一张小男孩的脸晕染成幸福的暖色，小男孩笑得非常开心，露出白白的牙齿，门牙还缺了一颗。
“这是你小时候吧！”悠悠立刻叫道。
池潜盯着照片怔了怔，点点头：“是的，是我。”
咬了咬唇，他将照片放大，拉到小男孩身后的部分，那是一个客厅的样子，池潜指着客厅里的一排书架对悠悠说道：“这是我原来的家，地址在摩东市公园东路一个叫公园里的住宅区，3幢1202，老式门锁，指纹解锁，对你来说小问题，看见这个书架没？你帮我去上面找找有没有一本《1262年国际神经医学研讨会会刊》，找到的话带回来给我。”
转头打量了一下悠悠，池潜不由得笑了笑：“不行，明天得先给你买身衣服，嗯……再买顶帽子，就不会有人看出你是仿生机器人了，你开我的车去，到了社区门口你进监控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然后记住晚上进屋。”
“你要那本会刊干什么？”悠悠觉得奇怪。
池潜转过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截泛黄的医用胶带，对悠悠晃了晃，“我需要那本会刊解码。”
“噢，那你答应我要继续调查是谁杀了沈悠。”悠悠点点头。
“我会继续调查的。”池潜语气非常肯定。
……
第二天一早，池潜去购物广场买了一身小女孩的衣服回来，悠悠换完后，不注意观察的话，确实很难发现这是个机器人，只能说这款产品……嗯，做得还挺成功。
叮嘱几句后将悠悠送走，池潜急忙坐车往东江大学赶，今天是stx-1测试计划正式开始的第一天。
出乎意料，当池潜到达研究中心顶层实验室的时候，发现二组居然已经将测试样本带来了，正安排在小会议室由彼岸公司研发部的玛威进行使用培训，而且组长郑平亲自陪同着进行测试前的心理辅导。
“你怎么来这么晚？”傅水瞪了池潜一眼，将手里的随写板递过来：“快点看看今天这个样本的资料。”
池潜歉然一笑，点点头，接过随写板仔细看了起来。
这是二组样本库里的一名研究对象，名叫焦泰熙，现年32岁，原本是福利院管理员，后来长期失业，靠父母退休金生活，患有典型人格分裂症状，经研究分析，导致人格分裂的主要原因除了现实生活压力外，因为长期沉浸云端世界，形成在云端暴力侵袭和假扮“圣徒”两种对立人格，并影响到现实行为。
入库两年的网络行为观察报告长达一百多页，池潜逐项看过去，发现此人的心理状态非常复杂，许多矛盾的性格特征会同时出现在他身上，从专业角度看，确实是一个非常有研究价值的样本。
“我已经看过了，这个样本确实很典型。”傅水双手抱在胸前，声音很小，“看起来郑平没有搞什么花招。”
池潜笑了笑：“他能搞什么花招？测试顺利的话就是他的成果啊，你别老是用怀疑的眼光看郑教授。”
“嘁。”傅水瞥了一眼池潜，“样本是没问题，但是毕竟是新技术，人脑互联，这东西冷静下来想想，你不觉得有些可怕么？而且是测试机型，你是要当一回小白鼠的！我昨晚仔细看了stx-1的使用说明，看完了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提醒你还是小心点，别跟蔡亦可弟弟似的，呸！这话当我没说。总之，你要是感觉不对，就立刻退出来。”
池潜抬头看了一眼傅水，发现她的脸色虽然还是冷冷的，眼里的关切倒是清楚无误的，不禁心头微暖，笑着说道：“知道了，我又不是实习生，我有经验，谢谢你。”
“哼，谢什么？”傅水翻了个白眼，“我的赌注可是压在你身上的，这项目可不能出岔子。”
池潜摇摇头，继续看报告。
大约过了一小时，郑平和玛威领着焦泰熙从小会议室出来了，三人走进实验室外间，隔着玻璃墙的內间放着两台stx-1测试机，二组的其他研究员本来都在內间围着机器三三两两地讨论着，看见郑平三人进了实验室，就呼啦一下全出来了。
池潜看着围过去的人群，皱了皱眉，很想说怎么这么不专业，这样会造成研究对象额外的心理压力。
这时，郑平拨开人群走了过来，“小池啊，这就是焦先生，焦先生是stx-1大洋西岸第一个用户，很难得的机会哦。焦先生，这位是池博士，我们研究中心最出色的专家之一，等会儿他会陪你使用stx-1，你们可以先熟悉一下。”
池潜微笑着向一直在郑平身后默不出声的焦泰熙伸出手，两人握了一下。
焦泰熙个子不高，小腹微凸，面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一些，眼神略显阴郁闪烁，嘴角微微下拉，应该是心里紧张的原因，他的手心潮湿感很明显。
“郑组长，我想跟焦先生先单独聊两句。”池潜语气平缓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