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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01.
能够与电视中的侠士见面,本身已经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了，更何况和他们喝酒、聊天，这对于牧遥来说是个非常有趣的经历。
然后不由地就想要感受更多。
只可惜他们没打算在这里逗留多长时间——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在得知他们很快会走后,牧遥脸上的失望显而易见。就连陆小凤心中都颤了一下，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分别，习惯了辜负女孩子的好意……不过这次显然牧遥对他没有好意哈哈哈。
司空摘星想了下，说道：“我最近没什么事情，如果你对江湖上的事情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江湖上玩一段时间。”
这是司空摘星第二次邀请了。
陆小凤有点惊讶地看了过来。他是知道此前司空摘星已经邀请了一次的。
都说陆小凤是个浪子，因为他像风一样自由，且浪（划重点）。
事实上,司空摘星比起陆小凤来说更像一阵风。
司空摘星在游历江湖的过程中也有少女喜欢过他,但那些少女甚至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而他本人也对这些事并不在意。
他是完完全全的风,他有时也会对某个人感兴趣,发出邀请，但如果对方拒绝的话他从来不发出第二次的邀请。
他是完完全全的风，他甚至没有停下过的想法,他只知道自己这样跑来跑去很开心，这就够了。
陆小凤了解司空摘星，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所以，他才会对司空摘星的第二次邀请感到意外。
牧遥当然不知道这件事,她思考起了自己的情况：“恩……现在我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似乎可以去外面玩玩儿了。”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司空摘星笑着说。他似乎总是在笑着,总是很开心，牧遥喜欢他这个样子。
接下来他们几人又得以多同行一段时间，牧遥还刻意接近了一下西门吹雪,然后发现对方也不是冷酷，而是单纯的冷漠。
喔……如果把冷酷解释为既冷又酷的话倒也可以。
此后他们各回各家，陆小凤依旧到处漂泊。
司空摘星带着牧遥游历了江南，然后还去了决战的昆仑之巅。
司空摘星带她走过很多地方，告诉她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故事，告诉她这里谁说过什么话。
“哦，想起来了。我给你的装藏红花的那个袋子，是崆峒派长老的袋子，你回头最好把它处理掉，免得被崆峒发现。”司空摘星拍了下脑袋，说道，“或者自己留着用，那个袋子是冰蚕吐丝的上好材质。”
“额好的。”不愧是传说中的偷神。牧遥想到。
快乐的日子过得很快，他们在外面游山玩水了四十多天，然后司空摘星将牧遥送回了百花城。
02.
自从上次的失利后，塞上江南表面上就安分了很多。
但实际上，手工皂的热卖让她们无比眼红，手工皂引起的波澜也让她们无比眼红。
曾几何时，主导这座城市风尚的是塞上江南。
曾几何时，杏花阁还是个可怜的卖不出去任何东西的小铺子。
曾几何时……
在这段恰似满分作文的排比心理活动后，塞上江南的最后一个老板娘，也就是他们的大姐冬岚也终于准备出手了。
“你们此前并没有把握住重点。”冬岚教训道：“春浅，你想让牧掌柜的知难而退，你的那些手段对付刚入行的新人的确可以，但入行久了的话反倒会弄巧成拙，就像现在，你当时直接被反将一军，大大地丢了我们塞上江南的脸。”
长姐如母，春浅低下头，呐呐认错。
她其实是最倒霉的一个，她失败了后夏念骂了她，夏念失败了后夏念又把失败归咎于她身上，接着秋潮又找她算账，秋潮失败了后她又一次遭受了姐姐的责骂，到现在轮到了冬岚……
“夏念，你想借助百花派的力量去对付牧掌柜的。一般来说百花派的确可以对付百花城里的任何人，但即使你成功了，我仍旧会骂你。因为你真的是太小题大做了，百花派的关系是这么用的吗？你只是为了个还没侵害我们利益的同行就动用这样的关系，简直浪费。然后，最主要的是，你在动用关系之前，居然没有事先打探清楚牧掌柜的是个什么情况，于是你的行为让我们直接失去了百花派这座靠山，如果我心狠一点，你现在应该被家法处置了。”
夏念咬紧了嘴唇，但最终还是点头了。
她承认，上次是她大意了。
“秋潮。”冬岚继续说：“你犯的错误和夏念一样，你自诩有几分智慧，但本质和她们俩没什么不同。”她严厉地说道，“因为你的失误，我们最近损失了多少银子，你知道吗？”
吴大户为了牧遥的熏香，真的是努力地对付塞上江南了。
“对不起，大姐。”秋潮也低下头，倾听着大姐的教诲。
冬岚沉声道，“你们可知道，杏花阁也好，杏花村也罢，她牧遥能到今天这步，靠的是什么？”
“她运气好。”春浅脱口而出。
“废物。”冬岚呵斥道，“你能再有一些脑子吗？”
冬岚感觉好累，为什么这些妹妹们总是存在着这些侥幸心理，要不就是极端膨胀和自信。
当然，她和她的几个妹妹也一样觉得自己没啥问题。
“如果她靠的是运气，那就好了，但她不是。她靠的是她的产品。她的产品，比我们的好。”
冬岚说道。
“姐姐，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春浅说道。
冬岚直接把手中的茶泼在了春浅身上，“我真不想有你这么一个累赘妹妹，滚出去。”她快被春浅气死了。
冬岚的话过于冰冷，春浅抬起头措楞地看了冬岚一眼。
“滚。”冬岚没再看春浅。
“大姐……”夏念要说情。
“闭嘴。”冬岚说。
于是夏念闭上了嘴，她也不像激怒自己的长姐。
春浅看向夏念，她有些失望，更多的是一些无助的感情，然后她低下头离开了。
冬岚待春浅离开后继续说道：“杏花阁的产品，的确很好。我前些日子买了牧掌柜的做的手工皂。”
夏念惊讶地抬起了头，秋潮若有所思：“效果，真有这么好？”
“是的，真有这么好。”冬岚说，“如果我是牧掌柜的，我就不在百花城待着了，拿着这手艺直接去江南了。”
她这话让那两人眼光闪烁。
秋潮：“如果这份手艺是我们的话……”
“配方。”冬岚缓缓吐出那两个字。
在场两个人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此时非同小可。”冬岚说：“你们都失败了，看来我也不能坐视不理了，那么，接下来该我出手了。”
她说这话时抿了一口茶，茶烟缭绕。
外面风雨烈烈，她神色平静。
这是一幅很有气势的画面，秋潮和夏念都冰住了呼吸。
然而……
如果让牧遥看到的话，估计会吐槽一句宁搁这儿演葫芦娃救爷爷呢？开启了挨个送模式吗。
眼下幸运之神好像站在塞上江南这边，因为冬岚准备出手搞配方后，牧遥就和司空摘星他门一行人暂时离开了。好像是天助她们。
在临走前，清簟问牧遥有没有什么嘱咐。
牧遥想了想：“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紧张，也不用太严密。哦……你帮我盯着点我新买的下人。”
“好的。”清簟说。虽然她不知道牧遥的用意，但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如果他们有奇怪的举动的话不要管，记下来就行了。”牧遥说，“对了，把纯碱矿看好，一定看好，其他无所谓。”
“好。”清簟点头。
牧遥离开不久，冬岚很快买通了一个牧遥的下人，然后得知了牧遥是在用油脂和碱矿做的手工皂。
清簟心思细腻，很快发现了有一名下人表现得有些奇怪，但她按照牧遥的吩咐没阻止他。
不久后，塞上江南就放出了消息，说他们即将出售新的手工皂，并且不限量。
然后街上的消息就随之开始传播，有人说塞上江南是多年的大商铺了，她们的质量肯定是有保证的。
有人说塞上江南每次都能从江南地区带来那里姑娘们最新流行的东西，所以他们做的手工皂肯定要比名不见今传的杏花阁要更好。
很多人，甚至是牧遥的老主顾都挺高兴的。呀，塞上江南也终于要做牧掌柜的做的那些产品了，这样的话大家就都可以买到了吧，而且听说比牧掌柜的要便宜。
清簟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她直接慌了神。
这天塞上江南的夏念和春浅还主动来杏花阁了。
清簟并不想和她们说话，但人家都上门了，于是她只好招待了。
“哈，你们牧掌柜的还没回来啊。”夏念说道。
“牧掌柜的马上就回来了！”清簟说，但是她有点底气不足，因为牧遥并没有明确说她什么时候回来。
“那就让她快点回来吧。不过看你这样子也不太有自信。”夏念露出了讥笑：“正好让她看看我们塞上江南的肥皂热卖情况。”
清簟气得说不出话来。
春浅跟在夏念旁边，按理说春浅应该是最趾高气昂的一个，但却一反常态的沉默。
夏念看了一眼春浅，皱了下眉。
她其实是其他三个姐妹中和春浅相对来说感情比较好的，春浅也挺依赖她的，但是最近发生的事让她对春浅的厌恶变深了。
哦，她发现，她不爱春浅，她只爱自己。
这次带上春浅过来本来是为了让春浅说一些打压的话来气杏花阁的，结果春浅这么沉默。
“和个哑巴似的，以前不是叨叨叨话挺多的么。”夏念抱怨了句，“走了。”
春浅低着头跟了上去。
清簟气得直跺脚，她还以为夏念在骂她。
不得不说冬岚已经成功了一半了，当塞上江南放出那些消息后，因着杏花阁的产品在前，很多人立刻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可以说，塞上江南这波是踩着杏花阁上位的。
清簟非常着急，但无济于事。
正在这样的情况下，牧遥回来了。
她和司空摘星开开心心地返回百花城，走入杏花阁。
清簟着急地迎上来语无伦次地说了一些话，牧遥好不容易才从她那些话语中拼凑出事实来。
“好像遇到了麻烦，需要帮忙吗？”司空摘星在一旁问道。
“是意料之中的事。”牧遥打了个哈欠，“我要先去杏花村休息，放出消息说我回来了，然后今晚在杏花村摆宴，招待我的朋友司空摘星，所有下人都要来，不过如果有事的话，提前告个假就行。”
清簟着急地说：“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
“等着看看吧。”牧遥说。
司空摘星饶有兴趣的说：“你打算做什么？”
“刚刚那句等着看看吧是对你们两人说的。”牧遥此时的眼睛很明亮，她唇角扬起个有些顽劣的弧度：“我早就在等这一场大戏了。”
司空摘星眼睛也一亮：“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面。”
司空摘星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牧遥邀请第二次了，其中一个原因一定是，他每一次见牧遥，都能发现牧遥同以前不同的、新鲜的一面。
清簟：“小姐，你……”
“上次塞上江南发难时，其实我可以趁机去请求百花派对塞上江南下手的，但这样的话就用掉了一个人情，而且会给百花派对我留下个不大好的印象。”牧遥说，“我知道她们喜欢我的产品，但那只是产品而已，我还是明白这一点的。”
当晚，杏花阁开宴的消息传了出去。
有个仆人果然告假了，次日，牧遥发现无人看守的纯碱被动过了。
哈，等的就是这个。
所以，牧遥在走之前才让清簟一定严加看管纯碱的。
嗯，接下来就等着收获成果吧。
手工皂的主原料是油脂和纯碱，牧遥在获取这些时和太多人打交道了，所以这个主原料是不可能瞒住的。
所以的所以，牧遥索性就让它不小心泄露出去，从而让塞上江南的人觉得这就是重点。
——其实这从来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具体的添加比例。
比例不对的话，无法成皂，油水分离，松糕……这些都还是有问题，顶多做不成皂。而最大的大问题就是，皂做出来了，但上脸后会烧脸、甚至毁容。
牧遥慢悠悠地说：“哎呀，我可是温柔善良无害可以信任的杏花村牧掌柜的，怎么会主动求人干掉竞争对手呢？所以，我得设个套，让他们自己跳进来，然后让他们自己把自己作死，我只需要吹一口气就行了，甚至都不需要动手轻轻一推。”
阳光照了进来，她脸上的笑容人畜无害。
这段时间在江湖游历，终究给让她身上多了一些新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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