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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杨书记送走之后，知青聚会继续。
程建军瞧了一眼韩春明，走向宴会厅内放置的钢琴。
“兄弟姐妹们，接下来我为大家弹奏一曲《五海之港郊外的夜晚》。”
“好！”
“有没有哪位同学愿意为大家献唱一曲，我给她伴奏。”
“我记得十七年前咱们知青聚会，唱歌的那位女同学唱的非常好听，这位女同学没来吗？”
“对啊，我记得当时也是程建军伴奏，这位女同学唱歌，嗓音跟百灵鸟一样好听。”
韩春明笑道：“各位兄弟姐妹，我媳妇今天有事来不了，你们是听不到她的歌声了。”
“你媳妇？”
“对，我媳妇，一个院长大的青梅竹马。”
听说他们今天知青聚会，苏萌本来是要来的。
她公司临时有点事要处理，去公司处理事情去了。
“哼。”
程建军瞥了韩春明一眼，当年要是没有这家伙，苏萌就是他媳妇了，看他一会儿怎么让韩春明这家伙再次当众出丑。
“我来。”
一位女同志上台唱歌，程建军钢琴伴奏。
杨玉坤笑道：“小五哥，程建军这家伙估计会率先向你发难。”
“哥们正愁找不到借口让他接招，现在倒是省了。”
韩春明对程建军这家伙非常了解，这家伙百分之一百会率先找他的麻烦，像十七年前那样逼他再次低头叫爷。
可惜这家伙千算万算，算不到他会弹钢琴。
十七年前什么都不懂，看程建军这家伙弹钢琴觉得真利害，如今来看真忒业余，比学了一两年的小孩子弹的都业余。
毛地图碰了碰韩春明：“怎么样，准备好怎么把当年的场子找回来了吗？”
“瞧好吧，看哥们这次怎么逼他低头。”
杨华健说道：“这家伙弹的不错啊，春明，有把握吗？”
“不错个屁，业余中的业余，一会儿哥们上台你就知道什么是钢琴演奏大师了。”
“你丫的今天要是翻船了，哥们笑你一辈子。”
“不存在翻船的可能，哥们闭着眼睛让他一只手都能稳赢。”
韩春明就是看不上程建军的钢琴演奏水平，站在专业的角度，这家伙弹的一无是处。
这都不能叫演奏，只能叫乱弹琴，逮只老母鸡放琴键上蹦几下都比这家伙弹的更有韵味。
“好……！”
“罗敏同学，没想到你唱歌这么好听。”
“程建军弹的也好。”
“谢谢。”
一曲唱完，大家伙鼓掌，杨玉坤跟着鼓掌。
程建军并未下台，瞧了瞧韩春明：“春明，你觉得我弹的怎么样？”
“来了。”杨玉坤和杨华健、毛地图几人坐直身子，好戏开锣了。
其他人也把目光看向韩春明和杨华健。
十七年前的知青聚会他们都在，都清楚当年知青聚会上发生过什么。
在众人目光中，韩春明放下筷子，瞥了程建军一眼：“罗敏同学唱的很好听，可惜伴奏业余了些，忒业余，业余中的业余。”
除了杨玉坤和杨华健、毛地图之外的其他人听到韩春明这么说，无不意外。
韩春明这么说，这是要把程建军往死里得罪啊。
也有人觉得韩春明自大，丫的懂钢琴吗？
“业余？”程建军闻言笑了，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春明，你知道不知你在说些什么，你这人怎么记吃不记打呢？
忘了十七年前，当着大家伙的面管我叫爷了是吧？
咱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小一个院里长大，你丫的从小就五音不全，连一首完整的歌都唱不下来，你也有资格评价我的钢琴演奏水平？
有种，你上去弹一个啊，光说不练可不算英雄好汉。”
韩春明起身：“我今儿要是把这钢琴弹出动静来，怎么说？”
“你以为弹钢琴是弹棉花吗，你要是能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来，我叫你一声爷，并且我当着大家伙的面把这钢琴揉碎了一点点吃到肚子里。
你要是弹不出来，你得跟十七年前一样，再管我叫声爷。”
弹钢琴又不是弹棉花，韩春明一个五音不全的人，程建军还真不信丫的会弹钢琴。
今天这声爷，韩春明是叫定了。
“好！”韩春明说道：“大家听着啊，刚才程建军说了，只要我韩春明把这钢琴弹出曲子来，他管我叫声爷，还要把这钢琴吃掉。”
众人起哄：“好……！”
“孙子，等着。”韩春明指了指程建军，上台坐在钢琴前。
程建军面露讥笑，没再看韩春明，坐回座位端起酒杯。
就在这时，一阵悦耳的琴声传入众人耳朵，程建军惊的手中的酒洒了半杯，惊愕的看着韩春明。
“好……！”毛地图带头鼓掌，其他人纷纷鼓掌。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程建军慌了。
他和韩春明从小一起长大，俩人好的穿一条裤子。
插队回来，他们俩才因为苏萌而彻底闹掰。
他对韩春明十分了解，韩春明怎么可能会弹钢琴！
“明白了，韩春明，你真行啊。”程建军不是傻子，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一定是十七年前的知青聚会上，他当众逼韩春明管他叫爷，然后韩春明去学了钢琴，为的就是报当年的仇！
就算他今天不主动挑衅韩春明，这家伙也会找借口报复他。
真狠啊。
认识这么多年，没想到韩春明这家伙居然如此记仇。
就当年那点破事，还特意去学了钢琴，隐忍十七年，至于吗？
“一曲《梁祝》送给大家，由于时间关系就先弹奏第一部分，有机会在给大家弹奏全曲。”
在大家听的入神时，韩春明突然停止演奏。
这首《梁祝》全曲有近三十分钟，他就演奏了讲述友情、学校生活、离别的第一段，至于第二段英台抗婚和第三段化蝶就不继续演奏了。
“啪啪啪……。”
“谢谢。”韩春明看着程建军：“叫爷吧。”
众人看向程建军，他们虽然不是专业人士，但也能听出程建军和韩春明之间的差距。
这次较量，确实是程建军输了，毫无疑问。
“韩春明，你真卑鄙。”
“我卑鄙？”韩春明笑了：“大家伙都看着呢，要是哥们今儿没把这钢琴弹出曲子来，是不是得跟十七年前一样管你叫爷？”
毛地图说道：“程建军，愿赌服输，大家都是成年人，痛快点。”
“哥们等的头发都白了，你要是不愿意叫就算了，等于你承认自己不是男人。”
“韩春明，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十七年前，你想过你有多过分吗？”
“都过去十七年了，你至于吗？”
“至于，大家伙都等着听你叫我爷呢，别墨迹了。”
看着众人各种戏谑的目光，程建军真想一走了之。
但如果他真走，他的影响就彻底毁了，大家都会说他程建军是一个输不起的人。
今天这个仇他记下来，迟早有一天他要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爷！”
“舒服了。”
听到程建军管他叫爷，韩春明只觉得浑身通透，十七年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这就走了，不是说吃钢琴吗？”见程建军转身离开，毛地图出声叫道。
可惜程建军这家伙已经快步出了宴会厅，消失在众人眼前。
“我还想看这家伙表演吃钢琴呢，这家伙居然跑这么快。”
“小五哥，健哥，图哥，我也撤了。”
热闹看完了，接下来也没什么热闹可看了，杨玉坤和韩春明、杨华健、毛地图打了声招呼便先撤了。
光顾着看热闹了没吃饱，回到家后杨玉坤给自己和黑豹各做了一大碗面条。
临近天黑的时候，杨玉坤接到韩春明的电话，让他去放歌KTV唱歌喝酒。
知青聚会已经结束，报了当年程建军让他叫爷的仇，韩春明今天非常高兴。
杨玉坤来到放歌KTV西单总店的时候，韩春明正抱着麦克风高歌。
不怪程建军说他从小就五音不全，唱的确实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