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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指地上的那枝花，怒目圆睁。
“楚楚，少说两句。”秋若扯了扯婢女衣衫。
“三姨娘……”楚楚不依。
“嗤，果然什么主子有什么奴才，全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风云杏趾高气扬。
风青雅绕过花圃，缓缓向几人走来。
“吵什么呢？”她佯装不解，“大老远听到一口一个东西的，谁这么少不了台面？”
“风青雅，你！”风云杏双眸喷火。
真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是你一口一个东西的叫吗？”风青雅微笑，说话气死人不偿命，“你的病全好透了？”
“风青雅，你是不是想找死！”
风云杏怒不可遏，脸都气歪了。
“咦，怎么了？”风青雅疑惑地歪了歪头，“我什么时候不想活了？你听我亲口说过吗？”
风云杏一噎。
“你的脸？”这时才注意到，风青雅脸上的毒斑不仅没有扩散，反而缩小淡化了许多。
“脸？”风青雅怔愣，抚了抚右脸，“哪不对吗？”
用了那个药渐渐起作用了吗？
看来，情况不太妙啊。
“哼！”风云杏面露嘲讽，“别以为你脸上的胎记淡了你就能万事无忧？丑八怪就是丑八怪。”
双手紧紧衣角。
该死的，那种毒不是越来越加重的吗？怎么现在？
难道颂竹神医帮了她？
不可能啊，真有这回事她不可能一点不清楚才是。
“你的嘴巴又不放干净了。”风青雅笑眯眯走近，交握的手指发出清脆的“咯咯”声，“要不要我教你怎么把如花似玉的自己变成无颜女？嗯哼？”
尾音上扬，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
“风青雅，你别过来，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面色陡然变白，风云杏不断后退。
大概被风青雅抽耳光有了心理阴影，她慌乱地双双掩脸。
风青雅见状，笑意越发浓郁。
抬脚直往人膝盖上踹。
“啊！”
风云杏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单膝跪在地上，一张脸滴着汗。
“风青雅，你不得好死！”吐出恶毒的话语，风云杏不禁心生恶意，眼睛瞥到一块石头，猛然捡起狠狠掷了过去。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风青雅眼眸微闪。
身影往左边移动，轻巧避开那一块石子。
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
接下来，倒霉的人就是你了。
“嘭”的一声。
风丞相赶过来时，那块石头破空而来，好巧不巧地从脸颊擦了过去。
“风云杏，你想谋害亲爹不成？”风丞相眼中墨色汹涌，几乎溢出。
大步跨过，扬手抽了风云杏一记耳光。
正是在气头，那一巴掌扇得又狠又重，因为男女体力悬殊，风云杏嘴角渗出了血丝。
“爹，女儿是冤枉的！”风云杏红了眼眶，指着风青雅大喊，“是她！她在陷害我！”
风青雅敏感察觉风丞相的审视，指了指自己，一脸不可思议，“二姐，你说什么呀？明明是你扔的，院子周围下人那么多双眼看着呢。”
不知何时藏在角落的家丁婢女统统低头不语，唯恐把自己给牵连进去。
“还是说，二姐你想害爹爹，来让我背黑锅！”风青雅大尖一声。
“风青雅，你少血口喷人。”风云杏喉间一甜。
“住嘴！”风丞相大声呵斥，厌烦不已。
风青雅垂头，风云杏惊惧。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风丞相视线微调。
“老爷，妾身来花园赏花，正巧碰到了二位姑娘。”秋若嫣然一笑。
如夏花灿烂的笑容，又如冰雪消融般温暖。
很容易叫人心软。
“刚刚发生了什么？”风丞相沉默一会儿，问秋若身后的婢女。
“这……回老爷的话，二小姐对三姨娘冷嘲热讽，三小姐看不过去就说了几句，然后不知二小姐怎么就扔石头，还不小心砸到了你。”
楚楚惨白一张小脸。
“你！”风云杏没想到被一个丫鬟给颠倒了黑白，冲上去要撕烂她的脸。
“风云杏，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风丞相冷脸怒喝，全无半丝父亲温情。
“爹！”风云杏怔愣，急得跺脚，“你为什么不信我！”
风青雅看风云杏眼中的水汽，再看风丞相的无动于衷，突然觉得提不起一点兴趣。
“老爷，二小姐不是故意。”秋若这时开口。
“看在三姨娘的份上，我不惩罚你，日后你们谁敢对她不敬，给我滚出家门！”风丞相环视周围，警告之意显而易见。
说罢，牵着秋若的手离开此处。
秋若在此期间，回头看了风青雅一眼。
风青雅回以感激的一笑。
“哎呀！”风青雅掩唇，发出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三姨娘有父亲撑腰，二姐，你这暴脾气以后见到她最好绕着走，不然呐，你就不姓风了。”
风丞相言语中的维护之意，听得可是真真的。
“呸！”风云杏不屑，“她算个什么东西？少拿她来威胁我！倒是你，母亲对你关爱备至，你怎么好意思向那个贱人示好？”
似乎越说越起劲，最后还用一种“你忘恩负义”的眼神看风青雅。
“你有病吧？”风青雅眼神怪异，“你忘了刚刚被抽得有多疼了？”
被她扇耳光扇了这么多次，居然还不长记性，还真是够可以的。
“风青雅，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我，你不怕遭报应吗？”风云杏面容狰狞。
“怕的人是你才对吧。”风青雅似笑非笑，“就算有报应，也该是你的才对。”
她都没受到报应，哪能先轮到她自己？
风云杏神情一滞。
“风青雅，你少得意！”感受到脸上剧烈的痛楚，风云杏恨得咬牙切齿，“只要我在世上一天，你就别想过上好日子！”
风云杏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风青雅会在沉默中爆发，她一开始应该把风青雅弄死的。
何至于一次次被她害成今天这个样子？
风云杏的杀意，风青雅一一收入眼中。
她不动声色，指间缠绕一继发丝，“我等着你说的那天。话说回来，你姨娘在天之灵，看你混成现在这个样子，不知会作何感想。”
说完，她不禁怔住。
说起来，风云杏的生母，关于她的信息也是少得可怜。
“别跟我提她！”风云杏嘴唇咬出血不自知，“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哦？”风青雅挑眉，兴致盎然，“你姨娘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
“什么意思？”风云杏彻底沉不住气了。
“因为，你现在的表情，跟和她有深仇大恨似的啊。”
意味深长落下一句，风青雅扬长而去。
经过回廊，风青雅脚下一滞。
打扫回廊的两个洒扫婢女正一边扫地一边小声讨论。
“哎，你听说了没有，三姨太细看之下有点那个……”瘦弱的婢女凑近身材圆润的婢女，碰了碰她肩膀。
“哪个？”圆润身材的婢女傻呼呼地问。
她这一问，那瘦弱的婢女小灵得到了满足莫大的虚荣心的机会。
“你不觉得，三姨太三分像张氏，七分像沈氏的模样吗？”小灵反问。
“这我不清楚，你是怎么知道的？沈氏去世时，我们没进府呢。”小圆诧异。
“听年老的婆子说的，她们曾经有幸见过一面。”小灵“嘘”了一声，“你别往外乱说。”
风青雅在角落处离她们最近，听了个一清二楚。
不禁心生疑惑。
三分像张氏，七分像沈氏？这风丞相不是很喜欢前者厌恶后者吗？
如今，是闹哪样？
当时选中秋若，也是觉得她像张氏几分，现在告诉她秋若像两个人……
信息量太大，一时难以接受。
“小姐，你还好吗？”小巧拽了拽她衣袖。
陷入沉思之中的风青雅回神，那两个婢女早已走远了。
“我没事，我们走。”风青雅摇头，继续往前走。
这几日，风府各个地方的下人一有好东西，全部流水一般的送往秋若那里。
秋若看起十分受宠的模样，直接把身体本就不好的张氏给气得病倒。
“哎哟，要死了要死了……”张氏卧病在床，眼睛大得吓人，一张脸枯黄。
“夫人……”宋妈妈无可奈何。
话该说的都说了，很显然，张氏压根没听进去。
这不，从秋若前来拜访就称病避而不见，到现在听到流言蜚语，硬生生把自己给折腾病了。
“你别劝了，那个没良心的，早把我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哎哟！”拍着被子，张氏呻吟声连连。
风云仙赶来，好巧不巧听到了。
“娘，你身体怎么样了？大夫开的药有没有吃？还有哪不舒服？”
风云仙待宋妈妈让开了位置，坐到床边椅子上，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仙儿，你来了。”张氏心中一暖，随即面露凄苦之色，“你都知道来看看我，可你看看你爹……”
风云仙眼中划过无奈，“娘，爹向来如此，怕过了病气，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这……不知你见过那个三姨娘没有？长得有三分像你……”风云仙欲言又止。
“什么？”张氏顿时像吞了只苍蝇似的
不对啊！
一个丫鬟怎么可能转眼之间变成青楼女子了？
“是另一个。”风云仙摇头。
“造孽啊！”张氏抚额，“一夜之间冒出那么多像我的人，到底是谁在背后策划这一切……”
“娘，你放心，我不会放过秋若的，我现在去给秋若一点教训。”风云仙给她掖了掖被角。
正要起身之际，张氏一把把她拉住。
“仙儿，这事你别怪了，由它过去吧。”张氏劝解，“你爹就是图个新鲜，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娘，你别劝我了，你明明就没有想开。”风云仙一眼看出，揭穿她鳖脚的谎言。
“那又有什么用？”张氏叹了口气，“娘不希望你把自己给搭进去，不过是个进门没敬过茶的妾，名不正言不顺。”
她这几日避而不见，为的就是不喝那杯茶。
“娘真当里面只是这么简单不成？”风云仙重新坐下来，冷笑，“我也不瞒娘了，她准确来说更像沈氏，这意味什么你知道吗？”
照这种情况下去，她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什么？”张氏如遭电击，“你爹这么做，用意何在？”
径自说着，肩膀不断在发抖。
“爹的心思，你猜不透，我就更加猜不透了。”风云仙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娘，如果爹爱的是沈氏，那我们的处境不就……”
后半句话没有说话，却也不言而喻。
“他不可能爱她！不可能！”张氏像疯了一样把枕头砸落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风云仙吓了一跳。
“娘，女儿有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顿了顿，风云仙继续问，“沈氏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如果有关系，风丞相知道了，第一个倒霉的是谁，岂不是显而易见的事？
“有。”张氏闭了闭眼，之后露出自信的笑容，回握她的手，“仙儿，你放心，你爹不可能爱上那个女人的，绝对。”
“……”风云仙沉默不语。
是错觉吗？张氏变得分外的冷静了。
风云仙怕她再次病倒，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只是，她决定在暗中出手。
屋中，风青雅垂眸看书。
她得到了芳姨的功力，却不会武功，风青雅多少觉得可惜。
如果能学会武功该多好，这一身的内力就不必白白浪费了。
“唉。”风青雅不禁愁眉苦脸，还唉声叹气。
“小姐，这花放这里好吗？”
冷霜折了几枝蔷薇放在花瓶，搁到她旁边的桌子上。
乳白色的瓶子，盛放得鲜艳明亮的蔷薇沾着清晨的露水，幽幽的香了解到，这几日沁人心脾。
“还好。”风青雅嘴上这么说，实际上看都没有看过一眼。
“小姐，门外有人求见。”小巧端着茶水进来，茶壶还飘了几缕热雾。
“谁？”风青头也不抬，阖唇轻吐一字。
“是三姨娘。”小巧把茶搁桌上，边说道，“刚开始看到她，奴婢还着实吓了一跳。”
“三姨娘？”风青雅眯眼，搁下手中的书，“她可有说明来意？”
这段时间，冷霜可是告诉过她，各种各样有毒的东西送入了秋若院中。
这是谁的手笔，随便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
哪知秋若没有一点事情，反而一直得到风丞相的宠爱，大有动摇张氏地位之势。
看来，秋若不简单吶。
“这倒没有。”小巧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小姐见还是不见，不见的话我去把她给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