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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九在北方这两年并没有白过，他暗中查访过段素那位结拜兄弟，后来历经千辛万苦，还真查出了些端倪。
据莫笑猜测，这位段素的结拜兄弟应该就是军中内奸，只要控制了他，很多真相就会浮出水面。
“怎么回事？具体说说。”莫笑沉声说道。
洛九清了清嗓子，认真道：“两年前我亲率十二骑前往界桥关，路途虽远，但幸运的是一路上并没有大事发生，抵达界桥关后，我隐瞒了洛家嫡子的身份，称自己仰慕班将军风采，特来投奔，班将军知晓后，亲自为我接风洗尘并将我收入军中。”
“起初，我只是一名小小的什长，位卑言轻，不敢有大动作。后来我偶然发现关内部分守将跟主帅班老将军的关系存在不合，双方往往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怒极之下，班老将军也杀过几个人示威，但效果并不佳。”
洛九徐徐道来，莫笑听得入神，神情愈发凝重。
“后来，苍狼骑前任统帅赵尧，因为骑兵编制问题跟班老将军争议，两人甚至还曾大打出手过，碍于赵尧在军中的威信极高，班老将军选择忍气吞声，并未发难。”
听到这里，莫笑的脸色有些变化，看来这位赵尧统领是垄断了军中的骑兵编制啊！不过话说回来，吃了这么大的瘪，班睿这老头儿还能忍下去，真是不简单！
“就这样界桥关一直陷入明争暗斗之中，关内将领挑衅主帅的事情屡见不鲜，逼得太紧，班老将军就举起屠刀杀一两个示威，反正只要军心不乱，杀几个作死的将领也没什么。”
“之后，班老将军开始在军中扶植自己的势力，以对抗那些找茬的将军。其中太史义、舞修翎、皇甫康三人就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这三人都是名门士族之后，有他们三人在前面冲锋陷阵，班老将军的地位稳固了许多。再者，在守卫边塞的几次战事中，班老将军见我表现的很英勇，思维活络，便开始让我尝试独领一军，并让我做军中都尉。”
此时，莫笑半阖的双目睁开，喃喃道：“这班老头儿排斥异己的手段的确高明，如此一来，军中那些不服气的将军也只能把怒气往肚子里咽。”
“是啊，那段时间界桥关的确安分不少，于是我也开始暗中调查界桥关内的情况。”洛九沉声说道。
“结果如何？”莫笑皱眉问道。
洛九思忖片刻，缓缓道：“根据我的调查，界桥关内总共分为三股势力，一股是班老将军的人，这些人对这座天汉边关有着深厚的情感，对于班将军的命令严格服从，说是赴汤蹈火也不为过；第二股势力是太子和魏王安插的眼线，他们平日里低调的很，除了监视界桥关的动静外，非常安分，并未有闹事的事情发生；至于这第三股势力…”
突然，莫笑伸出手势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让我猜一下。”莫笑打量了四周，确定安全后，在自己的手掌心写下了一个字。
按照笔画的顺序，洛九一眼便看出莫笑写的是何字。
段！
也就是说，第三股势力是段家的人！
确切的说，是段素那位结拜兄弟的手笔！
“你猜的没错。”洛九正色道，“当年我曾提过段素有一位结拜兄弟，此人在界桥关的地位并不高，但人脉广泛，他结识了许多低中层将领，后来我查到就是他撺掇众多将领对抗班老将军，这些人都中了他的离间之计。”
莫笑点点头，此事的来龙去脉他也猜到了一部分。
“后来界桥关内被引入刺客，也是此人的手笔，他的目的就是混淆视听，让北燕师出有名，对我天汉宣战！”洛九继续说道。
莫笑冷哼一声，道：“此人用心之歹毒，闻所未闻，恐怕引北燕进攻界桥关只是他的第一步，而他真正的目的是让天汉陷入连年的战事中，以报段家满门抄斩的大仇。”
“没错。”洛九目光一凝，轻叹道：“最终他还是成功了，而且在成功后瞒天过海，直接从人间蒸发，任何人都追寻不到他的足迹。”
“人间蒸发？”莫笑愕然。来看书吧 .lkbook.org
洛九轻笑一声，问道：“你知道班老将军为何在界桥关失火的那一夜后，就再也查不到他的踪影了吗？”
莫笑摇摇头。
“因为他失踪了，而且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洛九郑重道。
“失踪？”莫笑一怔，他没想到闹了半天最终会落得这么个结果，“也就是说，班老将军查出了他是内贼，只不过找不到他了。”
“正是。”
“那为何班老将军跟怀王说自己没有查出内奸？”
“呵呵，这个结果跟没查出来有区别吗？”洛九笑着提醒道。
莫笑顿时醒悟。
班老将军是个不讲废话的人，内贼失踪跟没查出内奸的结果是一样的，因此他不愿意浪费口水，为自己分辩，除非此人真正被抓住。
“可惜了，最终还是让他逃了。”莫笑轻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失落。
洛九拍了拍他的肩膀，附耳说道：“放心吧，他逃不了，我已经找到他了。”
“我去，什么情况？”莫笑双眸圆瞪，惊喜地问道。
故事一波三折，堪比九曲回肠，搞得莫笑心惊肉跳，差点都想揍他了。
洛九压低声音，缓缓道：“他的谋划还未完成，怎会轻易离去？他是个有野心的人，在天汉没有彻底陷入内忧外患之前，他是不可能收手的。”
“你先别卖关子了，此人在哪里？”莫笑急声道。
“他还在军营，只不过易容了，连姓氏都改了，所以没有人知道。”洛九说道。
莫笑惊呆了，问道：“这世上真有易容之术？”
好诡异，好惊悚！
若不是洛九心细，还真让这乖乖瞒天过海了。
“并非真的易容术，只不过他把容貌毁了，脸上贴了点胡须，头发剪成了光头，衣着风格全部换了，所以看起来像变了一个人。”洛九轻声说道。
“那声音呢？声音总不可能变吧？”莫笑诧异道。
“那个…他好像也把舌头割了一半，说话已经不再清晰。”洛九挠了挠头。
嘶——
闻言，莫笑倒吸一口凉气！
这家伙，是个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