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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贼被剿灭的消息传出后,有人欢喜有人忧,许家家主许疾接到济阳城战报时,当即惊怒交加,破口大骂裴通无能。许江两家上下闻讯大惊失色,陷入慌乱,既愤怒又不安。
当天下午,闻人伤、赵繁、洛九率领五百精锐官兵,直指隐藏流民的山坳,由于先前诸葛信下令让部分官兵渗透进去,因而找到他们并不是很困难,再加上这些乱民都是临时组织的,并未进行过严格的训练,虽说人数众多,但也只是一盘散沙,不足为患。
另一边,莫笑、诸葛信、万都尉率领五百官兵,包围了李家。没错,不是许家或者江家,而是一直保持中立状态的李家。
李家家主李宗天听到这一消息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凭什么?凭什么要包围我李家?真正的坏人是许家和江家好不好?我们可是大大的良民!
李宗天惊怒交加,马上令家族的儒生聚集在李家祖宅门前,众多儒生名士口诛笔伐,指着外面的官兵指天骂地,并痛呼郡守、州刺史举察不明,使李家蒙受不白冤屈等等。
这读书人真不愧为读书人,骂起人来从来不吐一个脏字,有理有据,而且还能光顾你祖宗十八代,那铁笔利嘴比在战场上厮杀还要激烈。
……
……
永安城,李家。
这是一个颇具特色的古宅,它坐落在巍峨的山峰下,宅子四周被官兵包围,门前站满了口伐笔诛的儒生,宅后是一片密林。庭院内,有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李家家主李宗天在庭院中来回踱步,他的脸色极为难看,白里泛着紫青,额头处的太阳穴隐隐可见血管喷张,那双寒射如星的眸子透着愠怒,两道弯眉紧皱,略显愁苦。
莫笑一眼就能看出,这位李宗天先生正处于火药爆发的边缘,一旦点着引线,就会“嘭”的一声爆炸。
所以,不请自来诸葛信决定,不能再刺激他了,万一他跳起来咬人可咋办呢!
于是,诸葛信见过李宗天后,先拉着莫笑、万都尉一起朝着他赔礼道歉,态度极其诚恳,语气非常温和,表现出一副我就到这里转转,不是真的抄你家的歉然,之后三人赔了半天笑脸,又在他耳边温言软语的哄了几句,李宗天的气这才消去大半。
“李家主啊,不好意思,实在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官军此次前来,是为了追查一名盗贼,并不是故意针对李家,还望李家主见谅。”诸葛信笑着脸说道,不过这说瞎话的本事一点都不高明。
李宗天的嘴角抽了抽,心道你追查盗贼还用调动这么多官军?骗鬼呢?这盗贼是把你家祖坟挖了还是把国库盗了?拜托,麻烦你找个有点智商的理由好吗?你看我这模样有那么好骗的吗?
“哼,真把我当成傻子吗?我有那么好骗?你们看看,大军压境,一副灭门的架势,这是追盗贼还是要抄家啊!”李宗天冷哼一声,气的脸色铁青道。
诸葛信神色略微尴尬,随即道:“不要紧张嘛,就是开个玩笑。今日我们前来,其实想跟李家主谈一桩买卖。”
“抱歉,我李家不是生意人,不想谈!”李宗天愤声道。百晓小说 .baixiaoxs.
“李家门阀远从战国时代开始算起,传至如今数百年了吧?虽说现在的李家已经远不如从前,但虎啸山林,余威尚在,家族世受朝廷隆恩,百姓敬仰爱戴。李家主,您是这李家新一代的家主,这其中的利弊你要好好权衡,莫要因为一时口快,让李家毁于一旦啊!”诸葛信手持羽扇,语重心长的说道。
闻言,李宗天的火气又上来了,堂堂江蜀郡第一门阀的家主,居然被一个小辈给教训了,真是孰不可忍!
“我李家百年以来规规矩矩,对外不偏不倚,处处中立,家族子弟从来不惹事生非,清白无间,你们凭什么出兵围攻李家?这个世界上还有王法吗?”李宗天喘着粗气,面色阴沉道。
“中立?呵呵,这是世界上从来没有所谓的中立,而且中立之人并非没有罪过。”诸葛信淡淡的说道。
顿了顿,诸葛信继续道:“许江两家为了扩张家族在江蜀郡的地盘,不惜挑动官府与百姓的关系,勾结山贼,抢夺粮草,藏匿流民,与官府对抗,其罪名与谋反无异。这些事情,李家主应该比我清楚吧?”
“许江两家蓄意谋反,李家冷眼旁观,坐视不理,眼睁睁的看着江蜀百姓举家逃难,背井离乡,却无一点帮助之意,亦没有向郡守禀报此事,你想想,这应该判什么罪?包庇罪!”诸葛信面带笑意,悠悠的说道。
“你现在还敢说李家无罪吗?”
李宗天愤怒拂袖,高声喝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不就是想逼我李家出手,对许江两家发起全面攻击吗?然后,隔岸观火,坐收渔翁?小子,我还没有老糊涂!”
诸葛信激动的抚掌而笑,道:“李家主真聪明,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谈话,没错,你刚才说的和我想到的不谋而合,此为借刀杀人之计,就是借您这把老刀杀许江两家的人。”
李宗天的眼皮跳了跳,用得着说的这么清楚吗?
“小子,你看我很傻吗?”李宗天指了指自己,问道。
诸葛信摇摇头,平静的说道:“我刚才说了,李家主很聪明。但我想说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中立,只有利益二字,李家主,我想你之所以无动于衷,其最大的原因就是官府开的价不高罢了。”
李宗天直了直身子,冷笑道:“我李家没有扩张的野心,只想自保,因此你说的利益不利益,我听不懂。”
“我相信你能听懂。”诸葛信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李宗天,旋即伸出五根手指头,道:“五五分。只要李家对许江两家全面开战,那么他们两家的地盘、金钱,官府跟你李家五五分成。”
“要是我不答应呢?”李宗天眼神微眯道。
此时,诸葛信朝着莫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轮到你发虎威了。
莫笑上前一步,面对李宗天毫无惧色,喊道:“如果你不答应,那就抄了李家!”
李宗天勃然大怒,指着莫笑喝道:“竖子放肆!我李家世受天恩,数百年来还没有人敢对我李家动手,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