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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斯年很是诧异。
不知道阿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不，阿玖其实一直都挺伶牙俐齿的，只是他没在意而已。
杜斯年沉了沉声，说：“顾玖，我再说一遍，我这儿不方便，你走吧！”
他说完，也不等阿玖回应，自己先转身进门了。
还故意大声的走路，生怕阿玖不知道他走了。
阿玖听见他的脚步声，心里一急，忙问了句：“杜斯年，你今晚为什么要打王智？”
杜斯年脚步一顿，下意识的想要否认，阿玖又堵住了他的话：“你别想撒谎，寇程给我来了电话，我有人证的。”
杜斯年：“……”
寇程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杜斯年说：“我不是为你。”
阿玖不信：“不为我，难道还是为了苏娓吗？你跟苏娓又不熟。”
反正谎已经撒了，杜斯年反而还平静下来，说：“苏娓的那个资助人，是我老板……就那个拖欠我工资的，他给我三千块，让我教训下王智。”
阿玖：“……”
还带这样的？
“可寇程说你警告王智，让他以后不准再骚扰我跟苏娓，你提了我的名字！”
阿玖还是不愿相信这事儿跟自己毫无关系！
“顺便罢了！”杜斯年语气淡淡：“毕竟同学一场，保一个和保两个对我来说没区别。”
阿玖卷翘的睫毛颤着，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杜斯年的声音传来：“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
阿玖心里悲苦，眼眶一热，咬着唇再次道：“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杜斯年里面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传来杜斯年的声音：“是。”
天边突然飘来了一片乌云，遮住了那明亮的月光，四周一下子黯极了，也静极了。
阿玖的眼泪掉了下来，她想过自己可能会被拒绝，她真的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真实的面对时，居然还是这样的伤人心。
她觉得心都要碎了。
身子站在门外，扶着那扇门，她几乎要站不住了。
她不说话，一点儿声音也没露出来，手机的电筒已经关上了。
杜斯年站在那里看了片刻，没有动静，有些担忧起来。
可他此时此刻不能心软，他伸手抚向自己的眼睛，他知道自己是如此的另类。
他沉了一口气，再次道：“回去吧，顾玖。”
那声音，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温柔了许多。
他进屋了，没有再管外面的阿玖。
阿玖怔怔的站在门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然后才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往回走。
她的大脑乱乱的，一路上也有些恍惚，原本不到十分钟的路程，愣是走了快二十分钟才到家。
她进了门，院子门都忘了锁，直接就上楼去了。
两分钟后，戴着黑色口罩和墨镜的杜斯年盯着门犯了愁。
一路护送她回家，好不容易等她进了门，却遗留了这么个大问题。
不管不问直接走人吗？可何奶奶和阿玖母亲都在医院，家里只有阿玖一个人。
万一有坏人过来看到这家没锁门……
杜斯年没法想下去。
他抬头看了一下院墙，也就一人多高，寻常杜斯年翻过去那是不费事的。
可是何奶奶家的院墙顶上，还插着许多碎玻璃渣，这要翻动，非得被割伤不可。
显然翻墙不是个好主意。
杜斯年想了半天，都没想到方法，干脆身子往旁边墙上一靠，就窝在墙根下打开了俄罗斯方块的游戏。
可刚打了两分钟，又觉得手机的灯光开着太招眼，万一大半夜边上有人看到，也会出麻烦。
他又关了手机。
然后就这么站着，抬头看天。手机端：
天上的月亮隐没了大半，这会子又露出点儿细碎的柔光，云层厚重的捂着那些光，却像是捂不住似得。
就好似他的心口，总有热热的东西往外溢，他想捂着，也一样捂不住。
秋风萧瑟，夜寒露重，杜斯年就这么站在阿玖家的门外，一直站到了听到里面有了动静，确定阿玖起床了，才离开。
走的路上他摘下了墨镜，用手机当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眼睛。
颜色已经变回来了，是一层浓重的，又带着点儿雾色的黑。
走出巷子，他走到一个垃圾桶前，直接将那十块钱的眼镜丢了进去。
然后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目的地，云镇医院。
……
张燚昨晚被杜斯年折腾的不轻。
发现王智没影儿了，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杜斯年。
可惜还是同样的没人接听。
最后他又去了一趟警局，跟门口的值班民警侃了十几分钟大山，确定今晚没人报案后，稍稍放下了心。
然后，他继续想着杜斯年可能的去向，又是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差不多快十一点了，杜斯年终于来了个电话。
告知他，他回家了，要睡觉了。
然后，就挂了电话。
张燚想问他今晚是不是干了什么缺德事，都没机会。
不过杜斯年在家，那就说明没出事儿。
张燚为人谨慎，即使如此，回到快递店之后，还是利用自己黑客的身份登录了某些内网去查监控。
主要是七中附近的，确定没有看到杜斯年的身影，他才算松口气。
而那时候，已经差不多是凌晨两点。
然后张燚才混混沌沌，不知所以的睡过去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早上八点，但八点还是太早，别说熬了夜，就算没熬夜时，张燚也不会在这个点起的。
他之所以醒来，是被一个电话吵醒的。
他拿起来看，顿时心里就是一个“哎哟”，果然又是那只没良心的狼崽子！
张燚接起电话，眼睛还眯盹着睁不开：“啥事啊，大早上的，扰人清梦！”
杜斯年那边似乎犹豫了下，这才道：“我在医院。”
张燚一听呆了下：“啥？你怎么好端端去医院了？受伤了？不能吧，虽然昨天你体力还没恢复，但一个王智还不至于让你受伤吧……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杜斯年心想，张燚对他可真关心，虽然他寻常看着挺混账的！
他沉了一口气，很平静的回答：“我是来抽血的。”
张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