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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她几步的易卫停下,朝着里面看去。
随即挑眉,神情有些厌倦。
还真是不知道,爷爷什么时候能跟他关系不好点。
在里面的人要看过来时,易卫下意识的挡住楚落舟的身影。
易老爷子早已看到楚落舟,悄悄观察不远处的周礼安。
给孙女打电话的时候刚好让老家伙听见,他想见楚落舟,厚着脸皮留到现在。
没多久的功夫,变得拘谨起来。
心虚,所以格外不自在。
外面,易卫肯定偏向楚落舟,告诉她,“你不愿意进去我陪你走。”
当然是不愿意的,但凡是周家人,就会破坏她的好心情。
“走。”
上次故意到周家门前通报姓名,是为了引起江秦骁的注意。
但凡他主动了解自己,就代表一切皆有可能。
刷存在感是必须的,可她从未想过跟周家有任何牵扯。
她姓楚,随妈妈姓。
客厅里的人发现楚落舟不打算进来,连忙起身要追出去。
是易老爷子拉住他的手,好意提醒,“凡事切忌急功近利,冰冻非一日之寒啊。”
道理周礼安都懂,但楚落舟毕竟是周家血脉,是他曾经捧在手心的周家小公主。
只恨当初她奶奶把孩子带走的时候,他不在。
否则,也不允许她“流落”在外。
但老易的话不无道理,楚落舟虽然回丰城屈指可数,但从未踏足周家。
用她的实际行动证明跟周家划清界限,倔起来跟她奶奶一个性子。
眼睁睁看着楚落舟走出去,周礼安身子晃了晃,缓缓坐回去。
面色尽显颓态,唉声叹气道:“有生之年,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她回到周家。”
上了年纪,总忍不住想起过去。
虽然在周老爷子的生命里,楚落舟不是他第一个孙女,但因为生在周家,倾注最多的偏宠。
没能想到,走到几乎不可挽回的地步。
客厅陷入沉默,易老爷子找不到可以宽慰老周的话。
楚丫头尚且愿意来看他,都不愿意跟老周见面,足以证明一切。
年轻的时候,他在楚落舟奶奶身上吃过不少亏,很清楚,她教育出来的孩子绝非池中之物。
摆上棋盘,两人打算对弈一局时,夏天步伐匆匆走进来。
他性子沉稳,少见慌乱的时候。
“出什么事了?”
别有深意的目光落在周礼安身上,夏天倒也不避讳,“二夫人要回来了,让周老先生……”
话尽于此,都是聪明人,心知肚明。
而易老爷子没有训斥夏天的不规矩,因为他的二儿媳妇对周家的敌意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强烈。
其实,周、易两家早生隔阂。
不过是两家老爷子尽量维持表面平和,但从某种意义上,于事无补。
终究,有条人命横在中间。
“我就先走了。”
周礼安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装出来的笑都是无奈,眼底盛满愧疚。
于情于理,都是他们周家不对。
拄着拐杖走到玄关时,他又忽然停下,犹豫过后嘱咐,“若是楚丫头……”
“好好好,放心吧,那孩子跟易卫投缘,不会有麻烦的。再说,孔大姐教出来的孩子,能让人轻易欺负了去。”
是啊,她教出来的楚落舟何其优秀。
目送脚步沉重的老周离开,易老爷子拨弄着黑白棋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夏天捏紧拳头,低头闷声闷气言道:“老先生,您还是少跟周家来往吧。”
生怕被责难,他说完就匆匆离开。
顿时没了下棋的心思,易老爷子随手扔掉棋子,眯起眸子。
算算啊,老二家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回来了吧。
自从易依自杀去世,他命令易家不许找周家麻烦,老二家就赌气去了临城。
一家人,最怕寒心。
亲情和友情的撞击,他做出任何选择都是割心般的疼痛。
又或许,是因为他是家里唯一知情者。
易依哪怕不自杀,她的病也挺不过半年。
所谓宽容,何其容易啊。
在半山警卫处,易卫和楚落舟遇到叔叔婶婶。
司机停车后,她下车朝着后座的人严肃的敬礼。
叔叔婶婶都在部队,在易卫心中,他们都是英雄。
两人敬礼跟她打招呼,叔叔往易卫的身后多看几眼,对上楚落舟清明的眸子。
还是第一次见易卫的朋友,也是,时隔几年,孩子都已经是大姑娘。
收回目光,语气关怀地询问,“这是去哪?”
易家的女孩子里,最有出息的就是易卫。
更因为没了亲闺女,叔叔格外在意她。
垂下手臂,易卫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楚落舟,解释道:“跟朋友出去。”
从不是矫情的性格,到底是心底的动容涌上来,易卫深呼吸,“叔叔,婶婶,欢迎回家。”
眼角微红,或许因为近乡情更怯,叔叔看向那座宅子,问易卫,“你爷爷最近身体好吗?”
听说了白家的事情,也知道他老人家为了丰城几日奔波,免不了挂念担心的。
“都好。”
旁边的婶婶偷偷擦眼泪,拿紧手中的资料,忍不住催促丈夫,“先上去看看爸吧。”
升上车窗之前,叔叔还嘱咐易卫,“晚上早点回来,我已经联系你爸妈了,吃顿团圆饭。”
“好!”激动到声音颤抖,不想让自己失态,易卫及时转过身。
等上车后,她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就连司机都知道叔叔婶婶肯回来不易,跟着也高兴,“二先生和二夫人回来,老先生肯定开心。咱们易家,好久没如此热闹了。”
嗯,的确太久。
抬起手臂放在眼睛上,身边是楚落舟,她并没有刻意压抑情绪。
谁能知道,自从五年前,她从未停止盼着这一天。
楚落舟知道易卫擅长隐藏压抑自己的情绪,现在如此,必然是绷不住了。
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把手塞进她的掌心,告诉她,“哭出来了吧,好受点。”
挡板升起,司机也知道给易卫发泄的空间。
……
“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起过,我有个爱哭包的妹妹吧?”哭过后的易卫声音里还带着嘶哑。
“嗯,记得!”
“她比我小两岁,娇娇柔柔的,性子特别软。本来易家的子女都要接受磨炼,但她不行,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反正她上面有我们这些哥哥姐姐们在,长辈过商议后,就随着她的性子发展。”
“她喜欢画画,而且特别有天赋,每次我回来都会缠着要给我画……”
谈起过往,易卫的话也多起来。
“……谁都没想到那丫头竟然敢在她租的房子里自杀。你知不知道,半个小时前,她还给我打电话,说……”
“姐姐,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已经寄到你训练的地方,请注意查收。虽然没见过姐姐穿军装的样子,但肯定特别帅气,我充分自己的想象力给你画的,都是妹妹满满的爱意。”
夏天听爷爷的嘱咐去给易依送螃蟹,破门而入,发现躺在血泊中的她。
再后来,肖和晚几分钟赶来,易依已经停止呼吸,温度慢慢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