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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帮忙？来了！”
我们才进屠宰车间，就有人喊我们去帮忙，丝毫没有因为我们是生面孔而盘问什么。
看来金大宝的工厂，人员流动还是蛮大的。
我们被叫来干的活儿，是把猪的内脏用盆子收集起来，品相比较好的单拎出来，差一些的倒在一个脏兮兮的桶里准备做卤菜。
“呕，这味道……也太臭了吧。”
“没放血也没洗猪，能这样就不错了，别废话赶紧干活儿！”
我捏着鼻子，强忍着恶心把猪肠子捋到盆里，王大壮满不在乎，还在说这块大肠头肯定好吃，田莹莹直接吐了出来，小脸儿发白。
招呼我们干活的工人一脸嫌弃：
“干不了这活儿就别来，真不知道老板怎么搞的，再缺人也不能招女人来呀，你快到后面去吧！”
这人一边抱怨，一边收拾了田莹莹吐出的秽物，顺手也倒进了装猪下水的大桶里。
这回我的胃也抽搐了，赶紧到后面的其他车间去了。
在屠宰车间之后，还有卤制车间、防腐车间、包装车间等等，卫生条件也都奇差无比，那股子怪味直冲脑仁。
我们全都匆匆走过，根本就不敢停留，唯恐忍不住吐出来。
直到最后，我们来到了废料处理车间，这里反而是整个加工厂相对干净的地方。
车间有一台巨大的粉碎机，还有两根大管子。其他车间产生的废料通过粉碎机，被打散变成一种暗红色的颗粒，然后从两根大管子排出工厂。
这种肥料颗粒的颜色味道我都十分熟悉，那这两条大管子通往的……就必然是猪毛河无疑了。
食品加工厂的废料里什么都有，除了僵尸肉、卤水，还有大量化学物质，这些东西排到猪毛河里……也难怪大黑鱼要发飙。
“找到缘由了，看来问题就出在这两根管子上，只要拍下这里的情况给王老爷子，他自然有办法解决。”
我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拿出手机准备拍摄，这时车间外却响起了砸门声，然后就是一阵嘈杂之声，好像有很多人都朝废料处理车间涌了过来。
很快就有一声大喊：
“老杨被打晕了，有人混进了咱们厂，就在废料间里，不能让他们给跑了！”
“吼！吼！”
我早就注意到这里的工人一身匪气，不像寻常老百姓，估计是收编的地痞流氓。
他们上了撬棍，没一会门就开了，门外围着几十号工人，手上全都拿着家伙。
“好小子，能混进我们这算你有本事，可是你来砸我们饭碗，就别怪劳资让你这辈子都吃不了饭！”
铮——铮——铁管摩擦的声音格外刺耳。
王大壮攥紧拳头，肌肉鼓了起来，护在我们面前……：
“小邪哥、莹莹姐，你们站到我后面，千万别伤着了！”
虽然王大壮天生神力，但对方人数太多，而且手里还有家伙，真的容易蚂蚁多了咬死大象。
我暗暗运起真气准备随时出手，不能让王大壮自己面对这些家伙。可是田莹莹突然站了出来，非常嚣张的说道：
“哼哼，就凭你们这点人，也想留下我们，真是笑话！实话告诉你们，那个门卫根本就不是被打晕的，放倒你们不过是一秒钟的事儿。
识相的，趁早把路给我让开！”
田莹莹跟她爹田三叔一样，本事还没有几分，大阴阳先生的架子却拿捏得很足，硬是把对面几十号人给震慑住了。
“这女的谁啊，怎么这么凶……”
“好像是在田家沟给人看事儿的，听说很厉害，五羊屯的事儿就是她操办的。”
“那个男的，好像是三牛村的韩大师，王老村长请来看事儿的，就他身边总跟着个壮汉。”
……
工人们七嘴八舌猜出我们的身份之后，并没有丝毫的畏惧，而是很熟练的从角落里搬出两只桶，然后把里面的东西洒得到处都是。
腥味、臭味顿时充斥着整个车间，黑糊糊的液体熏得我真气一滞，一身本事竟然凭空消失了七八分，真气转妖力的手段也都没法用了。
我大惊失色：
“这是……黑狗血、洗脚水和动物粪尿，你们竟然准备了这种东西！”
领头的工人也不怕脏，趟着秽物就走了过来，呵呵一笑：
“嘿嘿，怕了吧！老板早就说猪毛河邪性得很，指不定会有奇奇怪怪的人来找，所以准备了这个……够你们喝一壶的。”
“就算你们有本事，但偏偏使不出来！”
“跑来厂里的你其实不是第一个，哈哈哈哈，你可以去给他们作伴了！”
我皱紧了眉，整张脸都绷紧了起来。
无论是道门、阴阳先生还是中原的其他流派，在修行到真师境以前，修行者最怕的就是黑狗血、洗脚水这种秽物。
中原各家的修行体系，大多脱胎自古代方式，最终目的是至纯至净、霞举飞升，一点污浊都不能沾染。
这就导致了对方两桶秽物泼下去，我和田莹莹就几乎废了。
王大壮并不怕脏，嗷嗷的叫着冲了上去：
“小邪哥，你们快走！！！”
王大壮的身板比门板还宽，徒手夺了两根铁管下来，一个能打对面十几个。不过他势单力孤，挨了太多下，迟早要被打倒在地。
我咬了咬牙，还是拉起田莹莹拔腿就跑。
这傻妞还不想走，一个劲的折腾着：
“韩小邪你放开我，跑啥呀，留下跟他们干！你还怕了他们不成？”
我苦笑了一声，说道：
“我们不跑，大壮就不会跑，我们现在还真就怕了他们。”
闷头跑出工厂，王大壮并没有跟出来，估计还在苦战。
但却有好几队保安追了出来，他们骑着摩托拿着棍子，我跟田莹莹可不是对手。
我呼呼喘着气，这种时候不能乱跑，一定要到安全的地方才行。
可是猪皮庄离这里还远，村民们又都听金大宝的，回三牛村更不可能，荒郊野岭的又能找谁来救？
田莹莹从小布包里拿出一沓符，喝道：
“怕啥，跟他们干了！”
我当然不可能让田莹莹对普通人动手，这是犯忌讳的事情……我一咬牙，拉着她往南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