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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卡在一个比较尴尬的年代。
房子是他当初靠关系弄到的，那个时候他也算在这里有些名气，关于舟山这边购房法的落实也是在他买完房子几个月后才弄遍及的。
他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
怎么说也得等他把二哥带出去以后再来啊，慢那么一天都不行吗？他前一秒才从苏玖月那里得到新的住所，还没来得及搬出去呢。
“我没有太多的耐心。”林笙提醒着周袁。
五大三粗的汉子红着脸，极度不好意思：“这不是几年前偷偷买的嘛。”
“你这个可是犯法的。”她义正言辞。
周袁忙声替自己辩解：“我跑了好几趟要弄户口的，可是因为我是孤儿摸爬滚打长大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人家说提供不了足够的资料来做证明不给我开户口，不然我也不会到现在还是黑户啊。”
对于自己的身世，周袁连个大概的记忆都没有，别人好歹扔孩子之前都会留一个小纸条，他什么都没有。
他这个名字都是后来有个修皮鞋的老爷爷给他取得。可能小时候都是在一路漂泊，周袁对于自己的童年很模糊。
时间对于他来说，就是为了活着的苟且。
林笙冷如霜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哪怕周袁这么说她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的动容。
她只是给了他一个冷眼。
被林笙的态度给吓到，周袁又是一急，“我都快三十了，你以为我不想有户籍啊！”
亢进的脑神经使得他像野兽一样低声怒哮，情绪过于激动的他直接钳制住林笙的手腕，把她给勒的发红。
“这位同志，请你先冷静一下。”小李上前替林笙解围。“我们冷静交谈，你不要太冲动。”
“老三听话！”
阿丘也跟着小李一起劝解着周袁，强硬把他的手掰开，林笙这才得以脱身。
“有什么好谈的，听你们的意思可不就是把我送进去！”
情绪一上来，他连阿丘也没有给好脸色。
“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好吗？”
“你们不就是吃定了我是个黑户才来故意为难我的！”
对方的咄咄逼人让小李瞬间觉得沟通艰难了起来。
好在他的脾气在局里出了名的好，面对周袁这样的不进柴米油盐，他也没有发火的迹象。
“你先不要着急，听我说好嘛。”嘴巴都说干了，小李干咽了几口唾沫。“要是针对你的话一进来我们就能把你给带走了，来之前我们是做过调查工作的。”
周袁别扭的怄着气，没有开口但态度端正了不少。
能感觉到对方的变化，小李给他支了个招。
“这样吧，你给我们提供一下当地办事处对你户籍拒办的证据，有了证据你的问题就变得轻了不少，算是对方办事懒怠不负责，你这里赔款警告就完事了。”
“好……不对！”周袁一声应下，但又担心这是个坑。“赔多少？先说一下我很穷，我还有二哥要养。”
小李现在可以说是一颗心随着周袁而浮沉，就怕他一个想不开双方发生矛盾。
等他后半句说完了以后，小李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心这才重新放了下去。
“提供证明了以后，我们这边会批拆迁款，可以从你拆迁款里边扣，你不用担心我们会黑你的钱，都是有具体合同的。”
“那可以。”他小声嘀咕着，显然是谈妥了。
阿丘在边上总觉对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不然林笙不会直接下场，只为了拆迁的话，她可以让她的小助手跟拆迁办的过来谈。
“给个准确的时间，要是你们现在就要证据我们怎么找，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重新翻东西肯定是要花些功夫的。”阿丘逮住小李话里的漏洞插话。
“嗯，一星期够吗？”小李询问着周袁。
“够了，一星期还弄不好就直接带走。”林笙手腕的红印子还没有消去，与她冷白皮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她可没有小李的耐心。
“够了就够了吧。”周袁原本打算多争取几天的话被林笙就这样怼在腹中。
“那到时候记得带着东西来找我们。”小李叮嘱着周袁。
周袁搞不懂，怎么眼前这么一个温柔的人会跟了林笙，林笙的暴脾气瞎子都能品出来，他居然受得住。
可能这就是性格互补吧，毕竟小李跟林笙的办事效率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又好又快。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事了，你们准备要走了吗？”阿丘像是在赶人。
“放心，也没打算待太久。”
“辛苦林大忙人了，每天那么多事还要特地过来给我们处理拆迁的事。”
“三爷让我多照顾一下你。”笔直的站立着，林笙直视着阿丘，一字一顿。“也是给三爷卖个面子了。”
恍然抬眼，阿丘惊疑：“三爷？”
她声音干净利落：“是的，而且我也想来看看你表现怎么样，要是你突然袭击我的手下，就小李他们恐怕不是你的对手。”
“有贼心没有贼胆……”撇撇嘴，阿丘难得说出句逗趣的话。
“随时欢迎你回来多住几年。”用最严肃的表情，林笙把阿丘噎的眼皮子狂抽。“无期也行，我不介意。”
“……”我介意。
“好了，记得动作麻利点，逾期不候。”林笙说完，跟着过来的另外一个警卫员把一个蓝色贴牌钉在房子原来的住户牌上。
等他们用红色油漆刷了个大大的‘拆’字后，他们三人就原路返回退了回去。阿丘跟着一路送他们出巷子口，等人上了车，笑着给他们挥手送别。
“一路走好。”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吉普车启动的声音。
抱着手，他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双眼射出阴鸷的光。周围都印上了红色的油漆字体，破败的楼房变得价值不菲。
拆迁？三爷？
这只不过是借口吧，要真的只是这样的话，就不会只有他这边的房子被标记，而且标记的住户还对不上，被扣掉了一两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