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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肖波想着不能让冰儿这么一直无名无分的跟着自己,而自己也不能白吃白住蓝家的,于是就向蓝金夫妇提出了想娶蓝冰儿为妻的请求。
“蓝爷、蓝夫人,我与冰儿是真心相爱,我会对她好的,请您二老同意将冰儿许配给我。”肖波站在蓝金夫妇面前,躬身施礼道。
“肖公子的为人,我们之前都已清楚,你带冰儿出去的这段时间,也将她照顾的很好,我们夫妇二人相信你能给冰儿幸福的,所以我们同意将冰儿许配给你。”蓝金道。
“肖波谢蓝爷、蓝夫人成全。”说着深深鞠了一躬。
“女儿拜谢爹娘成全。”蓝冰儿走上前来,跪在了他二人面前。
“好孩子,快起来。”蓝夫人将冰儿和肖波扶起来。
“我自小父母双亡,是师父和师娘将我带大,他们对我有养育之恩,他们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最亲的亲人了,成亲是大事,我必须要禀告他们。”
“那是当然的。”蓝金道。
“待我回去禀明师父和师娘,准备聘礼,再择个吉日,迎娶冰儿过门。”
“好,那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你的好消息。”蓝金道。
“肖哥哥,我们才刚刚回来,你就又要走了吗?”蓝冰儿很是不舍。
“我也舍不得跟你分开,不过等我们成亲之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你等着我,我会很快回来娶你的。”
“嗯,肖哥哥,我等着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肖波收拾好行囊,踏上归途。穿过树林,走过山谷,便来到了一片原野之上。走过乡间小道,穿过桃林,来到银杏树下。想想之前离家是为了寻找自己的杀父仇人,如今心愿已了,再次归家,心境与之前大不同了。
“师父、师娘,徒儿回来了。”肖波喊道。
大门打开,“是小波回来了。”欧阳真道。
肖波一下子跪在了他师父跟前,“师父,是您的徒儿小波回来了。”
“好好,乖孩子,快起来。”
两人进屋,“是小波回来了,快让师娘看看。”燕怡萱道。
“师娘。”
“外出这些年的历练,让你看起来成熟不少。”
“嗯,徒儿增长了不少见闻,也结交了很多了朋友。”
“说说看,你都经历了什么?”
肖波将他这些年的经历说给了欧阳真和燕怡萱听。
“师父、师娘,徒儿有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禀告。”肖波敛起笑容,正色道。
欧阳真和燕怡萱看到肖波忽而这么郑重,就知他不是在开玩笑,“你说吧。”
“第一件事,徒儿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杀父仇人,并且了结此段恩怨。”
“很好,你爹娘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回头你去看看你爹娘,告诉他们。”
“是,徒儿会去的。这第二件事是徒儿已经找到了心爱的姑娘,想与她缔结连理,望师父、师娘成全。”
“那个姑娘可是你和小涵之前提到过的蓝冰儿?”燕怡萱问道。
“是的,师娘,就是她。冰儿的爹娘已经同意将她许配给徒儿了,所以徒儿恳请师父和师娘能同意我俩的婚事。”
“我们虽没有见过蓝姑娘,但听你和小涵说过,也可知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儿,她的父母已经同意了,我们也没意见,只要你们能幸福就好。”欧阳真道。
“多谢师父和师娘成全。”
“那这第三件事呢?”
只听扑通一声,肖波跪了下来。
“有什么话就说,怎么突然跪下了。”燕怡萱道。
“在徒儿说第三件事之前,请先容许徒儿向二老告罪。”
欧阳真与燕怡萱见他如此郑重,便知劝他是没用的,只好由他跪着说。
“我自小便遭逢变故,失去双亲,是师父和师娘将我带大,你们的养育之恩徒儿一直铭记于心,此番大仇得报,本该是奉养二老的时候,但徒儿怕是做不到了,请恕徒儿不孝。”说着冲欧阳真和燕怡萱磕了一头。
“却是为何?”欧阳真疑惑道。
“冰儿的爹娘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若是成亲以后冰儿跟着我,就势必要与她的爹娘分开,她的爹娘晚年无人照顾,岂非很凄凉,而冰儿也会成为不孝女。”
“你当如何?”燕怡萱问道。
“我的情况与冰儿略有不同,师父和师娘除了我以外,还有小涵和小涵将来的夫君,二老不会孤单的,所以徒儿想在成亲之后和冰儿还有他的爹娘住在一起,徒儿虽不能在跟前奉养师父和师娘,但徒儿保证成亲以后,只要一有时间我就会带着冰儿来看你们的,师父和师娘的养育之恩,徒儿也会尽力报答的。”说着又磕了一头。
肖波的一番话虽然让欧阳真和燕怡萱有些震惊与生气,但是也能够理解。
“小波,你这么做,确实不孝,也很自私,不过也都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倒也可以理解,罢了,对谁尽孝都是尽孝,又何必拘泥与对谁呢。”欧阳真道。
“多谢师父理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徒儿以后在哪里,你们都是徒儿的师父和师娘。”肖波再次磕头。
“孩子,起来吧,既然要成亲了,就去准备准备吧。”
“成亲之后,别忘了带着新媳妇回来让我们看看。”
“嗯,徒儿一定会带着冰儿来看你们的。”
肖波在祭拜了他的父母后,便带着欧阳真亲手所写的婚书回到了项城蓝家。
“肖哥哥,你回来了。”蓝冰儿高兴道。
“我回来了,蓝爷、蓝夫人,我师父和师娘已经同意我跟冰儿的婚事了,过几日便会有聘礼送到,现在只需选吉日,便可成亲。”
“太好了。”蓝冰儿笑着挽住肖波的手臂。
“那我现在就去翻翻老黄历,选个好日子。”蓝夫人道。
一家人都很高兴。
欧阳紫涵的身体在一天天恢复,洛庭轩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而洛苑的人正紧锣密鼓的筹备着他们的庄主--洛庭轩和庄主夫人--欧阳紫涵的婚礼,整个洛苑上下忙得不亦乐乎,各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水月轩。
“之前是你弹琴,我吹笛,今天咱们换一下,你吹笛,我来弹琴,栽合奏一曲,如何?”紫涵道。
“没问题。”洛庭轩从紫涵手中接过竹笛。
紫涵走到古琴前坐下。纤细的手指拂过琴弦,轻轻一挑,清脆的弦声似裂帛而出,随后十指便在琴弦之上轻拢慢捻抹复挑,悠扬的曲调便缓缓而出。
洛庭轩听了一会儿,便拿起竹笛,和着紫涵的曲调吹奏起来。琴声、笛声缠绕在一起,悠悠扬扬袅袅升起。起初紫涵的节奏还是平稳的,但片刻之后,峰回路转,紫涵的玉指在琴弦上飞舞,抚琴的速度加快,琴声的节奏陡然加快,如千军万马般声势浩大。
洛庭轩听到琴声的变化,微一蹙眉,随即便了然,合着琴声,也变换了自己吹的调子。
此时琴笛合奏已不再是如之前的只是笛随琴音,笛声既附和着琴声,又似乎在打压琴声,引领琴声,两者似乎在相互追逐,一旦触碰却又立即分开,给人以节奏感强弱分明、浑然一体的感觉。
细细品味这段激昂的旋律,笛声随着琴声,忽高忽低,婉转缠绵,让人浮想,让人神往。
忽然琴声在陡然升高后,便嘎然而止,琴曲至此终结,洛庭轩也停止了吹奏。
“没想到你在弹琴这方面的造诣也这么高,琴音突转,我差点儿就没跟上。”
“事实上你并没有跟不上,而是和的非常好。琴笛都是我娘教我的,她在这方面的造诣是我所不及的。”
“你已经如此优秀,可以想象你娘该是多么厉害的人物了。希望有机会能够当面拜见。”
“你想见我娘啊?是想向她讨教琴棋书画,还是因为是什么别的原因啊?”
“当然是讨教琴棋书画了,至于什么别的原因,你觉得会是什么?”
二人都有意逗弄对方。
“你心里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我们合奏这么有默契,你会不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人心善变,且思绪万千,上一刻所想的许就不是这一刻所想,这岂是能说得准的?”
“说的有道理。不过说真的,不管什么原因,我都想见见你的父母,请求他们将你嫁给我。”
“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吧?想娶我啊?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你说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义无反顾。”
“还上刀山下火海,真让你去,你敢吗?”
“有何不敢,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我不舍得啊,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上哪儿去找像你这么好的夫君呢?”
“夫君?你叫我夫君,你是愿意嫁给我了?”洛庭轩兴奋地说道。
紫涵笑着点点头,洛庭轩一把将她揽过,抱在怀中,好似抱着一件极为珍视的宝贝,想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一样。紫涵感受着洛庭轩身上温热的气息和他炙热的深情,也抱紧了他。
“我虽已答应嫁你,但这毕竟是婚姻大事,还是要禀明父母的。”
“我知道,我之前就说过要见你父母的,明天我就陪你回家,去见见我未来的岳父岳母,他们将你教养的如此优秀,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们,奉养他们。”
“你也很优秀啊,我爹娘也一定会喜欢你的。对了,你父母的牌位供奉在何处,他们虽已不再人世,但我还是要去拜见的。”
“我父母的牌位供奉在东郊的洛氏祠堂,墓地在祠堂旁边的洛氏墓园。”
“那我们明天先去拜见你的父母。”
“好,一定要让他们看看他们未来的儿媳妇有多好。”
“庭轩,你的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贫了?”
“是贫吗?不应该是甜吗?”
“对,是又贫又甜。”二人都笑了。
第二日,洛庭轩带着紫涵来到东郊的洛氏墓园,洛庭轩父母的墓前。
洛庭轩和紫涵双双跪在墓前,点燃香烛,摆上供品。
“爹、娘,孩儿来看你们了,近两三年来,孩儿一直在外奔波,都没有时间来看你们,还请爹娘见谅。今天孩儿还带了一个人来,他是孩儿的未婚妻。”
“洛前辈、洛夫人,小女欧阳紫涵,今日特意让庭轩带我来看你们。”
“孩儿要成家了,紫涵她很好,品貌俱佳,一定会是一个贤妻良母的,孩儿以后有人照顾了,你们九泉之下也可安心了。”
“洛前辈、洛夫人,你们放心吧,庭轩以后有我陪着,他不会孤单一个人的。”
“爹、娘,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孩儿和紫涵,平平安安、幸福快乐!”
二人对着墓碑三叩拜。
洛庭轩和紫涵在拜见了他的父母后便一起去了紫涵的家乡--锦城。
紫涵的家并不在锦城城内,而是在锦城城南一百六十里外的一个世外桃源。
洛庭轩和紫涵到达锦城时已是黄昏时分,要到紫涵的家最起码还要两个时辰,天色已暗,已经不适合再赶路了,于是二人就在锦绣客栈先住一晚。
早在他们要回家之前,紫涵就已写信告知了她的父母。
此时,紫涵的家。
“真哥,小涵之前来信说要回来,还说会带着未来的女婿一起回来,这算算日程,也快该到了吧?”欧阳紫涵的母亲燕怡萱说道。
“是,也就在这一两天了。”欧阳紫涵的父亲欧阳真答道。
“小涵说会带着未来的女婿一起回来,却并没有说这未来女婿是何许人,搞得这么神秘,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燕怡萱道。
“小涵自小受你我二人调教,品貌皆是上乘,她的眼光也一向不错,我相信她一定会选择一个与她足以相配的夫君。”
“真哥这么说,我就更想见见他了。”
第二日,紫涵和洛庭轩骑马去往紫涵的家。
走在林间小道,太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洒落下来,形成点点光斑。
“紫涵,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的家乡山清水秀、风景优美,像个世外桃源,我就一直很向往。”
“是这样没错,你很快就能看到了。”
出了树林再走不久便进入到了一座山谷。连绵起伏的山峦在朝阳的照耀下反射出闪闪的金光,显得格外壮丽,鸟儿的歌声充斥在山谷间,唤醒郁郁葱葱的树,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带着山野中自然的青草味道的空气,与蓝天白云相交映,构成了一幅美丽到不用加任何修饰的画卷。
走到山谷的尽头,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是一大片地形平坦的平原,呈扇状分布,四周有群山环抱。大小不一、高低错落的田地呈块状分布在原野之上,青瓦白墙的的房屋高高低低、一簇一簇的点缀其间,形成了巴蜀特有的田园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