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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雨浩阴着脸，双手插兜，默默走在回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的路上。
离开日月学院时还是深夜，现在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原本只是出来和那位八级魂导师内应碰头，没想到竟然撞见了邪魂师，还印证了霍雨浩一直以来的猜想。
日月帝国真的在暗中扶持邪魂师组织，这个名为圣灵教的神秘邪教和日月皇帝以及太子有着数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心情不好？”冰帝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不是从精神之海中，而是现实世界。
“你们怎么出来了？”霍雨浩澹澹问道。
出现在他两侧的，不只是冰帝，还有天梦。
冰帝冷哼一声：“别以为你装得跟没事一样，每次你一发脾气，精神之海里就黑的什么都看不见。本帝真的一刻也不想多待。”
霍雨浩不语。
他走的是没人也没灯的小巷子，不必担心被外人发现。
而且他刻意放慢了脚步，似乎想延长这份时光。
天梦关心地问道：“雨浩，你有什么心事？”
“我现在的心情很压抑。”
霍雨浩难以抑制胸中的倾诉欲，沉声道。
“你们知道我在这个大陆上最喜欢的国家是哪里吗？”
天梦问：“是哪？”
“就是日月帝国。”
“为什么？你不是星罗帝国人吗？”
霍雨浩澹澹答道：“因为我认为他们是最具有未来的一个国家。”
他取出一个魂导器的核心法阵，仔细凝视。
“这一万多年的时间里，武魂理论基本都已经被研究透了，只有魂导科技在不断发展进步。”
“正如你们所见，明都比星罗还有史来克城都要繁华数倍。”
“科技带来的便利，让整个社会，让所有民众的生活都更加美好。”
“如果不是星罗对我有恩，我真的想加入日月帝国，见证这个国家统一大陆，然后带领整个大陆迈向现代化。”
天梦弱弱地问道：“那个……雨浩，现代化是什么意思……”
霍雨浩沉默了一会儿，道：“就是像我以前所在的世界那样。”
“在我心中，日月帝国就像是人类文明的灯塔国，是全大陆共同追随的目标。”
说到这里，他仰头长长舒了口气：“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在暗中扶持圣灵教这样的邪魂师组织，甚至用自己平民的生命去供他们修炼。”
冰帝问道：“雨浩，你又不是日月帝国的人，他们用自己的平民修炼，与你有关系吗？”
“真是可笑。”霍雨浩澹澹道，“星罗的平民是平民，日月的平民就不是平民了吗？邪魂师是全大陆的公敌。”
冰帝又问：“本帝有些好奇，雨浩，为什么你对别人杀人会那么义愤填膺。”
“从你刚才出手的样子来看，你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刚刚那冰爆术的使用，连本帝都要称赞一声漂亮。”
霍雨浩平静道：“我确实心慈，但从不手软。”
“我也从来不抵触杀人，只不过必须要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显然，杀几个邪魂师并不需要承受什么心理负担。”
尹来克斯苍老的声音响起：“雨浩，作为一个亡灵法师，对于灵魂有着一定的敬畏就足够了，大可不必有着这么严格的精神洁癖。”
霍雨浩沉声道：“尹老，如果我说，这是支撑我高高在上俯视他人的底气，你相信吗？”
尹来克斯叹了口气：“孩子，你怎么这么倔强啊——”
冰帝疑惑道：“雨浩，本帝不是看你挺聪明的吗？怎么在这一点上，怎么就转不过弯来？”
霍雨浩呼了口气：“我确实有些小聪明，但也因此会陷入一些逻辑上的困境，百思不得其解。”
冰帝平澹道：“雨浩，别犯傻了，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有实力才有一切。”
霍雨浩反驳道：“那为了实力，就应该不择手段，即使要杀人也坦然接受吗？”
“不应该吗？”
“我并不觉得不择手段是什么需要技术含量的事情，需要的仅仅是打破心理上的障碍。”
霍雨浩眼神冰冷。
“可是，你能够不择手段，别人也能够不择手段，当每个人都为了力量不择手段后，只会加剧整个社会的内耗，最后的结果，却又和原先没什么两样。”
尹老开导道：“雨浩，强者统治弱者，这是宇宙的法则，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一样。”
霍雨浩满脸不解，声调也加高了几分：“可强者也有自己在乎的东西吧？强者在乎的东西中也有不够强大的吧？他们就不怕自己在乎的东西被自己眼中的弱者毁灭吗？”
“我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所有人都想不通，明明这是一条对所有人都好的路，为什么没有人走？”
霍雨浩很快恢复平静：“所以我觉得邪魂师是一群没有弱点的人。”
“这个弱点不是战斗中的弱点，而是指你无法用别的方式改变他们对于力量的病态追求。”
“所以，我对于邪魂师从不手软，而且也不想见到别人堕落成邪魂师。”
“日月帝国根本不需要和邪魂师相勾连！我相信，假以时日，凭借他们在魂导科技上的领先地位，足以碾压斗罗三国。”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马小桃的名字与形象在霍雨浩脑中不断闪过，他不确定圣灵教的那位火凤圣女是不是马小桃。
如果是的话，那史来克学院难道也会和圣灵教有联系吗？
冰帝出声道：“雨浩，那就努力变强吧。”
“无论你是什么理念，只有变得足够强，才能够实现你的抱负。”
霍雨浩冷声问道：“足够强是多强？”
冰帝坚定道：“比所有反对你的人都强，比极限斗罗还强，达到神那个境界。”
“成神就能够做到么？”霍雨浩语气中满是失望，“可这片大陆不是出过好几个神么？他们做到了吗？”
“他们现在又在哪里？”
冰帝沉默片刻后，道：“本帝不知道成神能不能做到，本帝只知道，不成神就一定做不到。”
“本帝，天梦，还有尹老，我们都会帮助你，去达到那个境界。”
天梦附和道：“对呀，雨浩，只要成神了，你还不是想干嘛就干嘛吗？”
霍雨浩轻松一笑，压抑的心情也舒缓了不少。
“谢谢你们。”
他抬起头，天色已经完全亮了，朝阳的光芒透过大楼的缝隙，洒在这条小巷中。
忽然，霍雨浩想到了什么，自嘲地嗤笑了几声，随后捂脸，笑声越来越大。
天梦和冰帝疑惑地看向他：“雨浩，你笑什么？”
“没什么。”霍雨浩摇了摇头，收起笑容，“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幼稚得可笑。”
“人类文明的灯塔国，在暗中支持恐怖组织……”
“这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