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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
半靠着的顾云霄新剪了头发，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看着精神了不少。只是那深陷的眼窝和消瘦的脸庞，让人无法忽视他是一位重症病人。
“好。”
千景川应了一声，放缓脚步走了过去。
他端正坐在病床前的沙发椅上，双膝并拢，态度稍显拘谨。
确切的说，这是他们第二次真正的见面。
他们首次见面，还是在五年前。
其他时候，他们都是通过加密邮件来联系的。最近一段时间，两人通过电话联系。
“景川，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
顾云霄再开口，嗓音嘶哑。需要屏住精神仔细听才能听清。
千景川眼角微涩，紧抿着唇，点了点头。
“景川，我已经正式推荐你为‘x＇基地新一任负责人。等下就会有人来接你过去……”
顾云霄湛蓝的眸有如风平浪静的深海，眸光却是十分坚毅。
他说话的声量不是很高，语速也不是很快。
千景川听得极其认真，心里容不得他有半分情绪。
“好。”
他没有拒绝，坚定得应了一声。
自从知道顾云霄的真实身份之后，千景川就把他视为自己的偶像。
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豪门少爷，竟然是黑客界的老大。
在基地，顾云霄从不拿自己的身份压制自己的队员，反而对队员极为照顾。遇到难以棘手的任务，他都会冲在最前面。
“景川，我有三件事要交待你……咳……”
顾云霄话未说完，就忍不住轻咳了起来。
千景川赶紧环顾四周，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水杯，想要去给他倒杯温水。
不料，顾云霄朝他摆了摆手，阻止了他。
“景川，坐好，听我说完……”
顾云霄脸色比刚才进来时白了许多，额上隐隐有薄汗浮出。
千景川不用问医生，也知道他这是在强打着精神跟自己说话。
他不能浪费时间。
“五少，你说。”
“景川，第一件，你接手基地以后。一定要带领兄弟们好好出任务。遵守基地原则，决不可做出违法的事情。”
“是。”
“第二件，过两天，宇文沣会找你做一些事情……”
顾云霄稍稍喘息了一下，眸光紧了紧，继续说道。
“你只要配合他就好……少说话，多做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也别说……”
千景川见他说话越来越吃力，心‘砰砰’得卡在了嗓子眼，一股酸涩从胸腔涌出，直冲鼻腔。
“是，五少。”
顾云霄眯了眯眸，沉默了大概三分钟，这才再次开口。
监控器以上的数值已经开始发生变化，心跳和血压都有上升。
“第三件，你要好好对宇文清歌……她是一个好女孩，值得你对她好……”
顾云霄说得越发吃力，深陷的眼窝有薄雾在蒸腾。
千景川心里极其难受，这些话怎么听都有些像临终遗言。
情绪微微有些迸发的他，眼角泛红，鼻腔发酸。
他再也不敢看顾云霄，低了低头。
“五少，你放心。你说得事情我一定会办好。”
“好……”
浅淡的一句回应之后，房中响起了一道刺耳的报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