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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李炎在那人身上摸了两下，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略有些失望。
“不过此人驼背，也不算难找。”
“先把梨黛放下来。”顾繁衣有些气恼，这个李炎进来救人怎么卡着时辰过来，来了还要先在歹人身上花时间。
她偷袭没什么效果，反倒牵连李炎，方才也不过是逞能才勉强站起来，此刻已经站立不住，索性直接坐到地上，口中催促着李炎赶紧把梨黛先从圆柱上解下来。
“老五，快点啊！”
李炎头也没回，继续在那地上的尸体上翻翻找找，顾繁衣闻言抬头一看，萧霁一脸担忧，整个五官都快要皱成一团，迅速地解开了绑在梨黛身上的绳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梨黛？梨黛？……”
梨黛悠悠醒转，“爹爹……”
“痛不痛？”
“痛……”说着又开始哭了起来，不过这次不用克制，哭了一会儿想起来跟自己一块儿的还有个娘，抽抽嗒嗒地问道：“娘亲呢？”
顾繁衣冲梨黛招了个手，梨黛终于破涕为笑，可又看见了地上的尸体，立马缩进自家爹爹的怀里，不肯抬头。
此行波折，尸体交由京兆衙门的衙役，李炎要去查证这尸首的来历，王府的人自行回了。
出了这座破败的宅院才知道此地偏远，怪不得这宅子里闹腾半天，外面却没有任何反应。
三人共乘一车，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梨黛被折腾得十分疲惫，身上又带着伤，虽然不严重，但对小孩子来说已经是十分可怕的程度。
马车一路疾驰，进了闹市区后，萧霁便着人去请了个最近的大夫上车先确认情况，大夫言说无事他才放下心来。
萧霁没有开口让大夫看看世子妃的伤，不过那大夫倒是医者仁心，自觉地帮她看伤，只是他出来得匆忙，几乎是被捉上车的，手边东西不齐备，不便帮她们处理。
马车很快便到了王府门口，大夫的使命完成，领了酬金离去。
萧霁此刻似乎有点别扭，没有多说话，抱着梨黛便下了车，催着下人去叫府中常驻的大夫。
空荡荡的马车厢里面，顿时便只剩下顾繁衣一个人。
梨黛果然是王府第一心肝儿，萧霁定然是因为自己带着梨黛出门，却发生这种事情，正在气头上，连话都不愿与她多讲，也可能是他到的时候，正好听见了她那番后悔之语，总而言之，他现在这样，顾繁衣十分理解，也就不与他一般计较。
她看了看自己腿上的伤口，掀开马车帘，冲着女侍卫道：“咱们回去！”
侍卫小心翼翼地将她搀扶下来，说是要将她背回去，顾繁衣断然拒绝，宁可慢慢挪回去也不要人背，侍卫便去问了仆役要了个轮椅，她才安分地进了府门。
不过顾繁衣刚刚进了王府，周管家便喘着粗气，拖着他发福的身体跑过来，“世子妃，太后娘娘在府中。”
说着便接过轮椅，直接将人给推走了。
太后娘娘怎么会来王府？
“听太后娘娘说，今年宫中有了皇后，还添了两宫嫔妃，如今有人主持中馈，她老人家乐得清闲，这才得空出宫跟王妃叙话呢！”
周管家边推轮椅边解释，他几乎是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说道。
犹记得不久前萧霁才说过太后娘娘的“宠爱”都是对他的监视，虽说是他的一面之词，但根据以往的朝中局势判断，却也不无道理。
不过于她没什么关碍，这太后娘娘难得出宫，又跑来王府叙话，她作为臣下和晚辈自然是该去请安问好的。
周管家跑了半晌才终于想起来，“世子妃为什么坐轮椅？”燃文
想必是周管家难得接待太后，紧张得连思绪都延迟了。
“没事，受了点小伤。”
“那奴婢去给您请个大夫。”周管家说完便停住了脚步，转身就要走，顾繁衣在后面喊着“不必”，他却跟没听见似的，不过他刚走出去几步，便又折了回来，“世子妃，太后娘娘已经来了多时，让小的把世子和世子妃找来，现在……”
“周管家，太后娘娘这是第几回来王府啊，你可是王府上上下下资格最老、最得心应手的人了，怎么还如此紧张？”
“第一回……”
怪不得。
既然太后娘娘已经到了，之前不在府中不做要求，可现在已经回府，那肯定得赶紧去给她老人家请安才是正经事，免得这太后娘娘发火，后果恐怕都不大好。
周管家找了个婢女扶着世子妃慢慢起身，帮她跨进了门槛，萧霁先到一步，已经跪在地上请安。
太后今日穿着素净，身边也没有多少宫婢，应是临时起意，没什么排场。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母妃金安。”顾繁衣进去后缓缓跪下给二位长辈请安。
“世子妃来啦，腿怎么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鲁莽，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滑到了，不碍事的，谢太后娘娘关心。”顾繁衣将今日波折隐下，随后便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与萧霁并肩而坐，对面坐着萝月和绿鬓，大家都是老实听长辈叙话的晚辈，乖巧又礼貌。
“才多久没见，世子怎么感觉……黑了一点啊……”
拉家常的氛围。
“臣刚从丰州回京，出去几天，风吹日晒的，臣乃男子，黑了一点儿也无妨。”
“去丰州做什么？”
萧霁小心地偷瞄了两三回太后，嗫嚅着没有说话。
“这孩子没出息，跟我说丰州有个老神医能治好他父王的病，结果老神医没带回来，倒是带回来了两个古董。”王妃话里话外都是对他烂泥扶不上墙的嫌弃。
这个世子，去个丰州不知道扯了几个谎，鬼知道他到底是去做什么，此刻却像是个单纯怕被骂的蠢笨模样，顾繁衣心中鄙夷，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王妃莫气，世子现在也不大嘛！带回来两个古董很不错啊！瑄王爷的病急不得，只要他身子安泰，每日高兴，能够安享天伦之乐，也是福气。”
“太后娘娘说得的。”王妃顺从地道。
“说起福气啊，哀家是暂时没有这个福气了，王爷王妃好福气啊，比哀家好多了，你呀，就等着抱孙子吧！”
孙子？
太后贺喜的声音不假，可这孙子是哪里来的？
萧霁和顾繁衣一致抬头，双双看向太后，眼神中都带着几分惊讶。
真的有孙子？
顾繁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却被萧霁一把按下，“摸什么？你又没有。”
他之前不是在生气吗？这么快就好啦？
“绿鬓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日子过得真快，她都要做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