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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四周闹腾腾的，顾繁衣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要炸了，她歪倒在萧霁的怀中，姿势有点别扭。
“哟……还是世子直接，直接问起价码了！”
“世子爷口是心非，看起来像是要吃人似的，怎么还跟兄弟抢上了？”
“世子是要吃人啊！美人儿啊美人儿，你过不久就会被世子爷吃得干干净净，连根骨头都不剩！真是辛苦你了……”
……
吵嚷的声音传入顾繁衣的耳中，藏在袖中的手掐了一把萧霁的腰，他才终于肯稍稍挪动下位子，让顾繁衣倒也倒得舒服点。
“奴婢初来乍到，冲撞了贵人，请世子念在奴婢今日头一遭伺候客人，且饶了奴婢吧。”
顾繁衣低着头故作委屈道，在座的男人们为了听清这个半道上进来的美人，都瞬间安静下来，要听听她如何说，故而就算是顾繁衣声如蚊呐，他们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美人儿，初来乍到没关系，咱们都是常客！你把世子爷给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世子爷巴不得你冲撞他呢！”
“世子，咱们打个商量，今夜我就不与你抢了，可这日后……就别怪兄弟我夺人所爱啊。”身旁的男子一脸遗憾的神情。
“对啊，我看这个美人儿就很好，还是世子有艳福。”
几个男人发出艳羡的感叹，萧霁却还是那副要吃人的神情，顾繁衣歪在他怀里，怎么都觉得不舒服，抬头便能看见他那因为生气而更加分明的下颌，只是纷纷扰扰间，他却不置可否。
顾繁衣见他不开口，自己也不好在这种时候与他闹脾气，只好又掐了他一把，结果这人好像突然变成金刚身了，看上去一点反应也没有，只好变着法子让他松手。
“奴婢不敢伺候世子爷……”说话的语气神态也开始矫揉造作起来，若是放到平时，顾繁衣恐怕自己都要被自己吓死，不过幸好世子妃的天然姿容配上这幅腔调不违和，再加上鸨母那鬼斧神工的手艺，整个一个婉转妩媚的美娇娘。
“美人儿何出此言呐！我们世子爷是全京城对姑娘最好的男人了，你们说是不是啊哥几个？”
附和之声不绝于耳。
“奴婢没什么见识，但也听闻世子妃……脾气……”顾繁衣刻意做出害怕的模样，支支吾吾道：“世子妃还放火烧过房子……奴婢担心……担心……”
京城中对她这个世子妃也有颇多猜测，大都是些不好的传言，比如什么烧房子啦，跟一品香茗的秦老板关系匪浅恐有猫腻之类的，这种传言在茶余饭后是最受欢迎。她正好借用一下，完全符合旁人的想象。
顾繁衣明显感觉到萧霁身周的怒气更重了，却还是不肯松手。
“对啊世子，你家那个世子妃呢？”
终于有人记起瑄王府还有一个世子妃了。
“听说你家世子妃春天的时候落了水，醒来之后脾性大变啊！”
“是啊是啊，如今世子妃好些了吗？世子妃真把王府烧了？”
“美人儿就别担心了，世子爷会对你好的，有世子在，没人敢欺负你！”书屋 u.
……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看来她这个世子妃在外面果真是没什么地位啊，传言这个东西吧，传着传着，大家就当真了，居然真的有人问世子妃是不是烧了房子，所谓三人成虎，就是这个道理。
天地可鉴，那真的只是因为祸害了厨房。
众人见萧霁没有回应，也不斥责抛出话头的人，便知晓他并不想谈及此事，纷纷默契地不再询问，略过关于世子妃的事情，打了个圆场就揭了过去，热热闹闹地又喝了一巡酒。
他身上有股浓重的酒气，今夜不知喝了多少，顾繁衣有点头晕，干脆靠在他怀里闭目养神，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两眼一闭，随他外面说什么做什么。
“哎呀，美人儿睡着了，看来是迫不及待了！”
“瞧你那个德性，脑子里没点好东西！”
“你有好东西？走走走……不要扰了世子爷的良宵，春宵一刻值千金呐！你看世子那个脸，怕是憋不住了……”
说话的人揽着个姑娘，招呼上其他人一道出去了，吵闹的声音逐渐褪去，不多时，屋子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个。
“姑娘还没说，一夜多少价码呢？”
“一万金……”
顾繁衣也没想到，眯了一会儿居然直接睡着了，结果等人一散，反倒逐渐清醒了，醒来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萧霁问价码，顾繁衣脑子里还有些迷糊，打着哈欠报了一口价。
“姑娘不觉得太贵了吗？一万金都够你重新开一家醉玉楼了。”
“是吗？世子觉得贵的话，可以放开我了吗？”顾繁衣接连打了两个哈欠，实在困得不行，摇了摇他的袖子，结果他动倒是动了下，却不是将她放开，而是将她整个拽过来，拉到了自己的腿上。
顾繁衣防御不及，身子晃悠悠的，下意识地抓紧手边的东西，正好是萧霁的脖子，二人的姿势格外暧昧，顾繁衣正欲开口抗议，却没萧霁堵了嘴。
他口中浓郁的酒气让顾繁衣颇为抗拒，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钳制，只好睁着眼睛瞪他，他迷离的双眼仿佛都泛着酒气。
顾繁衣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最后放弃挣扎，老老实实地任他摆布。
萧霁喝多了酒，整个人都是醉醺醺的，亲了半天之后像是累着了，竟然将脑袋放在顾繁衣的肩膀上打起盹来了。
顾繁衣嘴巴得了自由，猛吸了两口气，逐渐恢复了神志，拍了怕萧霁的背，“喂喂……世子……醒醒……萧霁……萧老五……”
萧霁没有回话，却是反手把顾繁衣的手扒拉下来顺到身侧，双臂环抱着她继续打盹儿。
顾繁衣被他圈得难受，却又动弹不得，“世子爷，你再这么抱着我，你明天就没有世子妃了。”
保持住这个姿势一晚上，顾繁衣明日一定会化身石像。
萧霁的脑袋靠在她肩上，叹了口气，“别动！”
语声急促，带着一丝异样的喑哑，“你也不想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