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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鬓的去留总该要给个交代,毕竟当年是因为她爷爷过身的契机,她才火速嫁进了王府,等萧霁知道此事的时候,他已经被王爷按上了迎亲的骏马之上了,世子跟着王妃一道前往,留下顾繁衣在芊眠院感叹这连日的不顺。
“哟——世子妃怎么还挂彩了呢!”
顾繁衣正倚在榻上唉声叹气,闻声转头就看见萝月靠在门边。
萝月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急吼吼地走到近前。
顾繁衣此时负伤挂彩,又碰见萝月登门,自然是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侍卫们不懂规矩,竟然没有通报妹妹前来,我后面一定罚她们。”这分明就是暗讽萝月不懂规矩,擅自进门。
不管萝月有没有听懂,反正她也不在乎世子妃不喜欢她,晃着手里的包袱,“送你的。”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世子妃和萝月夫人不对付,这全府上下不说十成十,至少八成的人都知道,这两个人可是曾经互扇耳光、在湖里扭打过的角色,就连顾繁衣这个事主也觉得太过意外。
“接着啊!”
顾繁衣还没反应过来,萝月已经在催促了,她懒得拎着,一把将那包袱扔到顾繁衣身上,“重死了。”
“妹妹登门也不必带这么重的礼物。”这包袱不轻,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件毛色上好的皮裘大衣。
顾繁衣想起来,她父亲是北方来的皮货商人,后来在京中骤然离世,萝月才进了王府,其中细节她不清楚,但这皮裘大衣总不能是萝月自己去买的,这个时节,仅仅只是刚入秋不久,这种品相的皮裘大衣尚且还在进京的路上,再快也得再等上十天半个月,京中是极难寻到的,只有少数大族会提前预订,而萝月怎么可能为了送给她而去操劳一件皮裘大衣呢?
只可能是一个原因,“妹妹家里来人了,怎么不告诉姐姐一声,招待不周了。”
萝月嗤笑一声,“要不是我舅舅坚持,我才不想给你送过来。”
原来萝月的舅舅比往年提早进京贩卖皮货,拉了一车的货品过府,叮嘱要送给府里的各位贵人们,只是他往来匆忙,又觉自身鄙陋,也就没有入府拜谒。
她一脸不忿,顺势坐到了顾繁衣的旁边,摇晃着手腕,她何时做过这等粗活,整个人都散发着不高兴。
“听说你被绿鬓打了?”萝月明知故问,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她从绿鬓那里回来之后,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总不能是哪个不长眼的仆役将世子妃打成这样。
顾繁衣摸着皮裘大衣的手顿时停住了,“妹妹怎么送个礼物也要连带着刺我两句?”
“不是我说你,你好歹是世子妃,是正妻,怎么就让个妾骑在头上了?这能怪谁,都怪你自己不争气,你要是也怀个孩子,你看她还敢动你吗?”
等等,你这个妾好像也做过同样的事情吧! .xiao-shuo.org
顾繁衣跟萝月可没什么话聊,只不过人家拎着礼物登门,也不可能将她轰出去,故而也就闭着耳朵听她说话。
“她要是生了个儿子,就是府里的长子,你要是再不努力,将来她就会一直骑在你头上……”
这话说得跟操心的老妈子似的,萝月今日奇奇怪怪的,她对世子妃可从来没什么好话,今日怎么“关心”起顾繁衣来了。
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顾繁衣习惯的那个样子,“活该!你不敢还手吧!她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母妃今年就让你住在佛堂了,世子爷嘛,你看看他怎么对梨黛,你要是让他的孩儿有什么不测,我看你这个世子妃也不用做了,早点收拾收拾回家,听说你是廷尉家的,不过也听说你家里不喜欢你,哎呀,姐姐真是命苦,怎么到哪里都不招人喜欢呢……”
顾繁衣揉了揉耳朵,耳朵上没有伤口,却觉得隐隐作痛,听着萝月唠叨,顾繁衣昏昏欲睡,竟打起了瞌睡。
“喂喂——”萝月拍了拍她的手臂,“我告诉你,绿鬓肯定还留了后手,你可不能掉以轻心!要不然你就回廷尉府被你那个妹妹踩在脚下吧!”
这是提醒她来了?
顾繁衣觉得好笑,这世子爷现如今只有一个世子妃两位夫人,眼下绿鬓有孕,萝月自然着急,只是她狡猾得很,过来跟她唠上半天,让世子妃出面,只是萝月一向是个嘴巴刻薄却又不加掩饰的性子,大喇喇地明着来,就是想让她去打压绿鬓,毕竟唇亡齿寒,世子妃有事,她这个在京中没有根基的妾室就更好对付了。
而事件的中心此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绿鬓被大夫叮嘱要卧床休息十日,她早先给世子妃使绊子,事后却没有等到惩罚,此时仍旧是躺在床上,刘妈妈端着一碗味道浓郁的药汤进来,“夫人,喝一点吧。”
她双目呆滞,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头顶的床帐,像在思考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绿鬓不为所动,刘妈妈是从她母家跟过来的人,最是知晓她的脾气,她虽然看着温柔和善,却是个尖锐固执的人,决定的事情便难有回寰的余地,以至于到了今日这个地步。
最近天气晴好,外头阳光明媚,刘妈妈放下药碗,将窗户打开,让阳光照进来,屋子里亮了不少,对卧床修养的绿鬓也有好处。
“关上。”
绿鬓的眼皮都没抬一下,干巴巴地命令道。
她的眼睛里还带着血丝,照她现如今的状态,这十日的卧床休养恐怕也将养不回来。
“早上萝月夫人送了一件皮裘大衣过来,夫人要看看吗?”刘妈妈扯了个旁的话头想吸引绿鬓的注意,她要是终日如此,这卧床修养的十日里,身子只怕会越来越差。
“家里听说夫人有孕,派了人过来,夫人要见见吗?”
此事已经不限于王府,更是因为太后的缘故,绝大多数人都以为她腹中的正是世子的孩子,绿鬓达到了目的,却丝毫没有如愿的高兴。
绿鬓疲惫地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刘妈妈见她疲累,也就不再打扰她,只是那碗汤药已经凉透,像一滩死气沉沉的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