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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给小的涨涨月钱嘛！”李炎拉着萧霁的袖子摇来晃去，又可怜又好笑，“昨天都拿去打发泼皮无赖了，都怪你那个表兄……”幸好那枚玉佩是死当，要不然客人哪天想起来要赎回，那就没法交代了。
萧霁不为所动，坐在案前稳如泰山。
“吃个饭都要赖在府里这么久，世子一定累了吧。”李炎说着便上手帮萧霁捏肩捶背，十分殷勤，满脸堆笑，“小的帮您揉揉，保管解乏提神。”
萧霁抿了口醒酒茶，又翻了一页书。
“哎呀，方才世子妃还跟我问起您呢！世子妃她可关心咱们世子了……”李炎一边揉肩一边察眼观色，可萧老五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不苟言笑的欠打模样。
“不重要。”萧霁语气冷淡，仿佛李炎说的是别人家的闲事。
世子妃私自离开王府的视线，更打算渡河远离京城，怎么想都是非同小可。
世子妃的行为已经够诡异的了，世子又没对她怎么样，好端端的王府不住，偏偏要离开锦衣玉食的夫家，结果世子的反应更诡异，不打不骂，就是把人又送回芊眠院，好吃好喝伺候着，除了不能离开，其他一切都好。听说澜清院起火那天，两人还大敞着房门狂亲……
萧老五三年前娶人家的时候还是一副“英勇就义”的冷漠脸，如同娶了根木桩子回家，其间也照旧没有任何火花，怎么如今这两人越看越奇怪。
要说世子讨厌世子妃吧，这世子妃都敢私逃出京了，也没见他有什么严厉惩罚，他也犯不着忌惮顾廷尉啊，就算直接休妻，太后也不好多说什么，谁让世子妃自己要跑的；要说世子喜欢上这个原配正妻了吧，怎么两个人都藏着掖着，说个话弯弯绕绕的，世子妃是女人，害羞也是人之常情，世子这种纨绔名声下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扭捏捏了，一点都不坦荡！。
李炎觉得，这俩有事儿。
“世子妃人又美，还特别关心小小姐，更重要的是，世子妃在意您的想法……”
萧霁唇边露出一丝轻笑，显然对顾繁衣的逃跑行径颇为气恼。
李炎松开萧霁的肩头，甩了甩发酸的手指，坐到萧霁的对面，大剌剌地翘着二郎腿，“看来，世子爷对世子妃也不怎么上心嘛！哎，世子妃就是嫁得太早了，没有遇到珍视她的好儿郎，萧老五，今天本大爷还吃了世子妃好多甜瓜，她连厨房都给我用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吧！世子妃要是没嫁给你，我很愿意娶她的！哎，可惜了！”
“月钱不想要了？”萧霁冷冷的声音响起，似要将李炎杀个片甲不留。
终于有反应了。
李炎内心抖了抖，但这两人都很反常，好奇心战胜了金钱欲，他乘胜追击道：“反正你也不在乎她，她又不安于王府这方狭窄天地，不如你就放她去吧！你放心好了，本大爷肯定好好待她！”李炎拍着胸脯保证。
“僖云才刚走。”短短五个字，萧霁就轻易地在李炎心口上扎上一刀。
反正僖云也不在眼前，早不知道离开京城多少里地了，什么时候能再见到都说不准呢。
李炎硬着头皮梗着脖子道：“师姐啊，师姐一心为烈苍百姓，儿女情长与她无关，我身为她的师弟，万万不能打扰她心系家国的大业！”
“哦——”萧霁豁然开朗，将声音拖得老长。
“僖云求我每隔半个月给她去封信，无非就是说说梨黛的情况，本世子没答应。不过既然你如此为她着想，这片孝心可歌可泣，本世子就大发慈悲给她去封信好了。”020 .020xs.
萧霁说着便要提笔写信，李炎伸着脖子偷看，心中略有些发慌，但表面还强作镇定，“我师姐自然是欣慰的，尤其是看到我成家立业，肯定会高兴得蹦起来！我看世子妃……不对，我看繁衣就很好……”
李炎絮絮叨叨地说着，小心留意萧霁的脸色，“繁衣又好看又聪明……又坚韧……有勇有谋，足智多谋……廷尉家的女儿自然样样都是顶好的……本大爷就是十分欣赏，世子不妨现在就写休书？”
千万别写信给僖云，不过就算送出去了李炎也能想办法追回来，只不过要徒添麻烦了。
“李炎。”萧霁轻声叫他，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去。
李炎乖乖凑到他旁边，“怎么样？你考虑考虑！”
“滚蛋！”
这大概是李炎听过的萧霁发出的最大音量，整个脑子都被他吼得晕乎乎的，捂着耳朵大声还击：“老五！本大爷耳朵聋了你赔吗？”
“我赔得起。”
萧霁挑了挑眉，语声愉悦。
李炎就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典型，明明记得不能跟有钱人叫板，但事到眼前总是抛诸脑后，跟过年的时候被长辈叮嘱小心烟花爆竹的稚童似的，十分讨嫌地开始点火。
又忘记了今日的初衷，如今将萧霁惹恼，涨月钱是没戏了。
不过李炎有个像缺点的优点，那就是认错示弱不害臊、撒娇耍赖不要脸，变脸变得比夏天的阵雨还要快。
只见他爬上案几，将萧霁手中的毛笔拿走放回笔搁，牵起他的双手，“老五，是我错了，我怎么能调侃世子妃呢？怎么能调侃兄弟的爱人呢？我真是该死！我为我的言行感到羞愧。”
说完竟然磕了个头，就着萧霁的双手做软垫，垫着自己的脑门儿。
继而又声情并茂地说道：“但是世子，我真的没钱了！没钱就会吃不好饭、睡不好觉，连媳妇儿都没有，不像世子，家里就有三个，那醉玉楼里的花魁也对你青眼有加，只要你招招手，大把的姑娘……”
李炎的表演还没结束，萧霁拿出把钥匙在他眼前晃来晃，“想要吗？”
李炎盯着萧霁的双眼，用力点了点头，“小人愿为世子马首是瞻！”
“月钱翻倍！”
李炎作势要亲他，被萧霁的两根指头抵住额头，“僖云怎么有你这种师弟！”
“比起师姐，你还不是更喜欢我！”李炎倒是自信。
“世子妃那边暂时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萧霁将钥匙扔给他，“明天就去接手，城北簸箩巷钱庄，记录所有钱币兑换的行迹可疑之人，包括形貌特征、踪迹和在京中结交的人员情况。”
“遵命！”李炎高兴地接过钥匙，临走时还顺了萧霁案几上的两串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