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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灵仙想借用宝檀公主的名义潜入灵州皇宫，她不可能不把事情做得周密些，旁人若是想通过调查宝檀找到破绽，这样的事情依照韩灵仙的行事风格绝对不可能出现。
“你认识宝檀公主？”
顾繁衣脑中自然而然地就得出了这个想法，这个原因最简单，也最合理。
只有萧霁认识原本的宝檀，他便能一下子就辨认出来宫里的宝檀只是冒名顶替，他身为王府世子，自小结交的人中，认识一个异国公主就十分解释得通。
还是不对，如果他见过宝檀，那他在什么场合下见的，难道就没有别人？就算他心里有小算盘没有直接戳穿宝檀的身份，那别的人呢？总不能年幼的宝檀公主与灵州皇族的见面独独只见过萧霁亦或是瑄王府的人。
“别猜了！”萧霁见她绞尽脑汁猜测的神情，动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我就好了。”
“我不认识真的宝檀，迄今为止，我见过的公主也就只有我阿姐，我阿姐你是知道的，是被先帝赐了公主封号，并不是生来就是公主，至于宫里那位……我起初只是觉得她有些奇怪，顺着查下去发现了她的破绽，后来才知道那些所谓的破绽都是她主动留下的……哼，自傲的公主。”
原来宝檀真的是韩灵仙，潜入宫做了宁妃娘娘，可她自己也知道仅仅依靠聚星阁是远远不能达到目的的，于是考察许久之后盯上了世子，他因是摄政王之子，被多般猜忌，可太后十分沉得住气，虽然忌惮瑄王府，明面上却半点瞧不出来，人人都说太后对世子恩宠有加，如同太后亲子，可这样的声音越多，萧霁就更不可能有半分犯上作乱的心思。
韩灵仙主动向萧霁露出破绽，引他追查，再表露联盟意愿，既然太后猜疑，何不奋起反抗？反正皇上年幼，难堪大任。
“她真是与虎谋皮，虽然谋的是你兄弟的皮。”顾繁衣开口道，“那你怎么说？”
“自然点头答应。”萧霁毫不避讳地说出来，他与韩灵仙结盟，若是此事被太后或是皇上发现，瑄王府危矣。
“她不会相信的。”
“本世子也不是全然相信她。”
然而，韩灵仙和萧霁的联盟就算这般不着调，双方竟然相安无事。
“那她知道小金的事吗？”
“你那个朋友已经死了，你记住了，你只是托他找人，旁的一概不知。”
聚星阁刑罚严苛，为了保守聚星阁的秘密，对于私逃的属下势必会追杀到底，如果鬼金羊的事情被韩灵仙知道，那他跟小叶绝不会一路顺风。
“那太后呢？你真的打算一直被她监视吗？”顾繁衣的眼睛转了转，“这府中还有多少太后的眼线，让你今夜出府都要悄悄出去。”
“二十九个。”
倒是精确，看来他已经完全掌握了太后娘娘派来的眼线。
“无妨，除了没那么自在，她老人家不敢乱动，疑心病重的老人家真是难伺候。”
顾繁衣侧着身子，盯着萧霁的脸，他言行坦荡，将自己赤裸裸地摆在她面前，“世子……”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萧霁也打算将身子侧过来，不过立马被顾繁衣制止了，“小心伤口。”信风 .xinfengwenxue.
萧霁幽怨得看了她一眼，“行，等我养好伤再收拾你！”
他话里有话，顾繁衣却没有回应，而是一脸担忧，“我知道你有你的安排，不用一一告诉我，但是……你……千万要小心啊……”
顾繁衣这话说得有些结巴，王府处境复杂，她从前也只是考虑自己什么时候能从王府里逃出去，可既然如今与他坦诚相待，决定与他相伴终老，便不再将担忧隐藏，希望他了解自己的心意，行事要有分寸。
她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萧霁按在胳膊上一顿猛亲，完全忘记自己刚刚开裂的伤口，喘气的空档赶紧喊停，“……世子……伤口还裂着呢……呜……影响发挥……下次……下次再来……”
大概是他的伤口又疼了，这厮终于肯老实了，顾繁衣盯着他虎视眈眈的眼神，二人对视片刻之后，顾繁衣猛地从被窝里爬出来，甩开萧霁的手，“不走！”
她匆匆下榻之后，跑去外室里翻箱倒柜，不多时抱着半人高的被褥进来，幸好不用跑去仓库找，要不然明日府里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出来。
顾繁衣将那半人高的被褥扔上床，将之前的被褥卷到萧霁身边给他掖好，自己则麻利地钻进了另一床被子里，做完这一起之后，闭上眼睛心满意足地说道：“睡觉！”
片刻后又睁开眼，急急忙忙地跑下床将灯盏吹灭，摸黑爬上了床，“睡觉……”
事已至此，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原本还在梦中，模糊之间猛然记起今日除夕，连忙爬起来去跟父王母妃请安，两位长辈起得早，她可不想除夕因为起晚了还要触霉头，经文是一个字儿也不想抄了。
“我先过去请安，你身上有伤，父王母妃心疼你，你再睡会儿吧，但是别忘了换药，找大夫或者让常侍卫给你换，还有记得去接梨黛！”顾繁衣一边说着一边匆匆忙忙地出去了，萧霁将脑袋支在床沿，看着顾繁衣忙忙碌碌的样子，十分懒散又得意地冲她离去的背影说道：“就要你换！”
果然，等她请安回来之后，这厮别的都已经收拾妥当，伤口却留着等她。
“现在就是没有火烧眉毛的事，我看你还是太得意了！”
顾繁衣一边帮他换药一边念叨，萧霁自然是一副十分受用的模样，“你换药的话好得比较快。”
谬论！
今日除夕，人人皆穿新衣，刚刚匆忙赶去请安，忘记这码事了，还被王妃提了一嘴，顾繁衣给他换好药之后立马回了芊眠院，今天才是早上，已经开始有些乱了。
顾繁衣奔得极快，练了大半年的功夫估摸都贡献给今早的东奔西跑了，萧霁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常嘉从屋顶上飘下来跟在他后头。
“世子，为什么非得让世子妃给您换药啊？小心惹世子妃不高兴。”
“这就是你不懂了，你去成个婚试试，只有趁早享受享受，后面就没这个待遇了。”
“哦——”
“你昨晚上在哪里？”萧霁突然停了下来，转身不善地盯着常嘉。
“被李炎拖去喝酒了。”
萧霁闻言轻轻拍了拍常嘉的肩膀，点点头，“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