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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嘉自去归还太乐署的档案簿,院子里只留下顾繁衣和萧霁二人,夜风习习,天上悬挂着一轮明月,并几颗闪烁的星辰,虫鸣不断却更觉安静。
萧霁不但没有要走的意思,还直接进了里间嚷嚷着要沐浴,他音量不小,之前还没个人影的院子里突然就冒出许多仆役出来忙活,都不是芊眠院里的人,忙活完又迅速消失了。
锦儿比人家慢了不止一两步,刚出来看见这些人,疑惑地看着芊眠院的女主人,顾繁衣挥挥手让她回去睡觉了。
顾繁衣感觉眼皮跳了两下,这位爷放着宽敞的澜清院不住,跑到她这座小庙里折腾,想起之前种种,说不准他就是又想跟世子妃亲近一些,虽说霸占着世子妃的身子,最初也算比较顺着他,只是到这里越久,顾繁衣反而想要挣扎挣扎。
她抱着琴进了屋,将它好生放回琴匣,这张琴来历不明,若是真如萧霁所说,是流云馆送来的,那只能是宝檀的意思,可是她为什么又要去太常寺盗走一张琴呢?天色已晚,流云馆早已宵禁,再去流云馆探个究竟也须得明日再来。
可眼下世子居然还赖着不走了,天晓得他又会折腾出什么花来,想到此处,顾繁衣计上心头,迅速去将屋内还在焚烧的驱蚊香盒统统摁灭,再重新点了一炉普通的香,芊眠院里草木繁盛,最易滋生蚊虫,到时候等他出来被叮上几回,必定跑得比兔子还快。
芊眠院比起王府里的其他院子甚为狭小,房屋看起来好几间,实际上每间都很小,顾繁衣住的卧房连着一个不大的前厅和梳洗置衣的地方,萧霁正在里面沐浴,院子两边一侧是一间小书房,另一侧是给锦儿住的,里面的窄小床铺有三五个,若是芊眠院里新增了几个婢女也能勉强住下,可住满了估计都抹不开身,外加上两个耳房,其中一间被世子妃辟做了厨房,另一个耳房现在拨给女护卫们住。
不像世子的卧房,床铺又大,卧榻两个,柜子抽屉花瓶盆景等一应家具应有尽有,摆完了全部东西也够梨黛在里面撒腿跑圈,而顾繁衣的卧房里仅得一张床便占了一半的地方,其他东西不多,即便这样,这间屋子看起来也不宽敞、十分局促,卧房里面还有一间狭窄的小室用以冬日取暖,小室的壁龛里供奉着世子妃亡母的灵位。
顾繁衣看了看自己那张不大的木床,又去小室里看了一眼,反正上次也住过了,虽然暖室里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这个季节住进去无疑是住进一个蒸笼里,但万一这位世子爷又跟上次似的红了眼,情况很不乐观啊。
最好的情况自然是萧霁自己动腿离开,顾繁衣盼着他是蚊虫喜欢的那种。
顾繁衣抵在门框边上,身周袭来一阵淡淡的香气,既熟悉又陌生,顾繁衣用力吸了一下,这气味同那香炉的并不一样,正要转身去寻这香气,她还未来得及转身,腰上却袭来一双有力的臂膀。
萧霁的下巴顺势搭在她的头上,许是他刚刚沐浴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轻松惬意的舒适,语气低沉温柔:“在看什么?”
这话说得可跟之前在院子里问“谁送的”截然相反,他突然转变语气,顾繁衣就知道,世子妃的责任又来了……
“世子……”顾繁衣想掰开他的双手,却徒劳无功,反而被越圈越紧。
“嗯?”而萧霁察觉到她的举动,却并没有一丝气恼,反而低声回应。
他洗过头发,已擦拭得半干,发尾还在滴水,水珠顺着发梢掉到顾繁衣的脖子上,顾繁衣心中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那水珠既属火又属冰,那奇怪的感觉太过强烈,让她忍不住想要掩饰。
“世子,都这么热了,抱着多难受啊,妾身去给您找个扇子扇扇?”笔趣阁小说 .gdu.
萧霁一听她的说辞,闷在她脖间发出低沉的笑声,笑了好半晌才道:“顾繁衣,你真该去茶馆里说书啊,本世子会去给你捧场的。”说完又开始笑起来。
“不过本世子现在还没有汗如雨下,你要是想看的话,我也不介意现在就努力一下。”
他的声音逐渐喑哑,终于松开了圈在她腰上的手,没等她离开半步,便又将她轻松抵在墙上,他的气息侵袭而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
顾繁衣脑子里开始发昏,连房间里的光线也开始变得迷离,让她一度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的侵袭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愈加野蛮。
锁骨上传来一丝疼痛,将顾繁衣从飘忽的状态中拉回来,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十分熟悉的人,却陡然生出一阵强烈的陌生感。
这个男人,是瑄王府的世子,是顾繁衣的丈夫,而危月燕,是个天外来客一般的闯入者,短短几个月,她把自己放进世子妃这个身份里,可自己到底不是真的世子妃。
危月燕不是什么好人,手上沾过不少血,面对萧霁的求欢,她却生出一丝愧疚和罪恶,自己如同一个强盗,霸占着世子妃的所有。
“怎么了?”萧霁察觉到她突然的冷淡,抬眸细细看她。
“可能是……来葵水了……”顾繁衣随口扯了个谎,她情绪低落,萧霁没有再继续。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顾繁衣捂着肚子怏怏的,萧霁看她一副虚弱的样子,帮她擦脸擦手喂糖水,好一阵折腾才将她安顿到床榻上,世子妃身子一向不算强健,此时更是无精打采没力气,她想自己来,萧霁也没给她机会,只能由着他照顾。
夜晚虽已退凉,但毕竟是夏天,一头长发就足够让人发汗,顾繁衣自然地将身上的薄被掀开,却被萧霁给她覆了回去,“想长命百岁就给我盖好!”
是威胁的语气。
顾繁衣皱着眉头,语带抱怨,“热……”
萧霁见她额上濡湿的发丝,只得帮她掀开一部分,留着腹部上的被子,“老实点。”
眼下这个情况,顾繁衣也没心思想别的了,也不管萧霁不嫌拥挤地挨在她身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只是夜间隐约听见时断时续的巴掌声,让她以为晚上在打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