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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你真不打算收拾那个姓赵的?”李炎今天不请自来,侧躺在案几上,左手支着脑袋,右手拿着毛笔在萧霁面前晃来晃去,案几比他短上一大截,场面显得格外滑稽。
“李掌柜这是休养好了?”萧霁翻这手中的书卷,看也不看他。
“要不是你打我,本大爷需要休养?笑话!”李炎将毛笔一摔,十分气恼,幸好毛笔没有蘸墨,要不然甩出点点墨汁,弄脏了萧霁的衣裳,又免不了一顿打。
可转念一想今日来的真正目的, 义愤填膺道:“昨天在城北赌坊亲眼所见,肯定是赵翃要害世子妃没错!上次杀手死了,只拿到他家的族徽,还可以强行解释为族徽为歹人所盗,赵翃并不知情,但昨天那个人跟之前的杀手绝对是同出一脉!”
“嗯,知道了。”萧霁淡然道。
“什么叫知道了?然后呢?”李炎不解道。
萧霁收到那枚白狼徽章之后便没了下文,他明明知道暗杀顾繁衣的幕后使者必有赵翃,只道是“不算铁证,上告无用”便作罢。
“既是杀手,必然不会在常人面前露脸,将死者拖去官府报官,恐怕也无人能辨认其身份,更无法将杀手同赵翃扯上关系。有个功夫跟杀手很像的人同赵翃走得很近,也不能认定他就是想要杀害世子妃的凶手。本来就是暗中行事,其中关节自然早早抹掉。”
“那梨黛呢?僖云不是把他们的往来信件给你了吗?”
“赵翃把梨黛的位置卖给僖云,梨黛安然无恙,告到官府也不会怎么样的。”
“那要不……”李炎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不行,他外公曾经救过我父王性命,不能直接杀他。”
“可他外公不早就死了嘛,这也要把恩情算到孙辈头上?”李炎不解道。
“做坏事的人心怀畏惧,因为担心祸及家人,同样的,祖宗荫蔽可以照拂后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要怎么办嘛?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杀你媳妇拐你女儿也没事?不管了不管了!你们家的破事儿本大爷不掺和。”
萧霁唇边露出一丝冷笑,“自然会让他付出代价。”
门外传来通报,“世子,赵家家主请见。”
“说曹操曹操到啊。”
萧霁给李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隐蔽。
赵翃一袭靛蓝锦袍,腰间扎着同色兽纹腰带,眼睛狭长,鼻梁高挺,一口薄唇,头发、眉毛、胡须都打理得一丝不苟,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十分冷漠,叫人不敢接近。身后跟着两个小厮,带了许多登门的礼物。
“世子。”
“表兄请起,你我自家兄弟,不必虚礼。”萧霁身上带着酒气,案几上还摆着一卷长长的春宫图,衣衫散乱,却毫不在意地招呼赵翃。
赵翃显然已经习惯这位世子的作风,神态自若地说道:“说来惭愧,自从今年接手家族事务以来,便极少登门拜访,还请世子见谅。”
“无妨,处理好家里的事情比较重要,只要表兄空闲了,再来找我消遣,随时欢迎翃表兄!”
“王爷王妃近来可好,我听说王爷之前摔了一跤,可好全了?”书袋网 .shudaixs.
萧霁摆摆手,“恐怕是落了病根,一时半会好不了的,已经跟皇上太后告了假,现在一直赋闲在家。”
“怕扰了王爷的清闲,小辈不敢打扰,只好带了两盒补品,请世子交给王爷,也是我们做晚辈的一片心意。”
“多谢翃表兄。”
“夫人最近怎么样了?”
“绿鬓一向是最娴静懂事的,翃表兄大可不必担心。”
“那就好,我给世子妃和两位夫人各准备了一套胭脂水粉,都是最近京城女子中最流行的。”
“翃表兄还是这么周到,那我得替她们好好谢谢表兄,先说好,不管你有多忙,今天中午留下来吃个便饭。”,萧霁热情留客道。
“那我可求之不得了。”
“我让绿鬓也过来。”萧霁说着便吩咐下人去请绿鬓,“你们表兄妹许久未见,她见到你一定很高兴,她小时候最喜欢赖着你了。”
“哪有?她明明最喜欢粘着你,这不,长大了就嫁给你了!”
二人说着便笑起来,氛围轻松愉快。
笑罢,赵翃的神色开始严肃起来,面上有些为难道:“实不相瞒,此次登门是希望世子能帮衬一二。”
“说来听听。”
“最近朝廷开始严查各大商行店铺的账目税租……”
“啊——这个我是知道的,不仅是京城,其他州府也在严查。表兄的铺子被查到了?”
赵翃点点头,“被查了好几家,现在都开不了业,再这样下去,赵家就真的毁在我的手里了……家父当年被罢官,和官场同僚的联系几乎都断了,年前家父又过了身,朝中更是没有半点人脉,还请世子能帮表兄通融通融。”
“翃表兄,你也知道,我父王自从在西山上摔了一跤之后,现在脑子都……”萧霁指着自己的脑袋,皱着眉摇了摇头。
压低声音道:“等中秋皇上成亲之后,我父王这摄政王的位置怕就到头了,更何况他现在身体不济,朝廷宽厚,还准了长假。本世子呢,表兄你是知道的,我向来不学无术,没有本事,挂着个京畿卫戍军统领的头衔也只是个虚位。京城中谁都知道我是个纨绔子,别人敬我都是敬我身后的摄政王。
“世态炎凉,这个道理我懂,前几日我找京兆衙门的钟大人办事,哼!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京兆府尹,居然还找起托词来了。”萧霁一脸不忿,怒骂钟世贞“见风使舵”。
“世子不用妄自菲薄,王爷一定安康。”
“不过表兄也不必太过忧虑,官府只是按朝廷命令办事,也就是一时的事情,等风头过去,一切都会好的。表兄是生意人,自然知道要想取得一些东西,必然要付出一些东西。”萧霁与他四目相对,定定地看着他。
“可行贿官员是重罪,朝廷明令禁止。”赵翃清楚萧霁的意思,十分犹豫。
“那表兄只有等风头过去再来收拾旧河山了。”萧霁往后靠在椅背上,慢慢饮了一杯酒,淡淡地说道。
时间过得很快,绿鬓到的时候,饭食也已经备好,三人闲话家常,温馨融洽,这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多时辰才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