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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直冒冷汗,不是他自己小瞧了自己,而是真的没有太多的钱来给翠兰赎身,他自己本就仗着姚阑珊上次赏着的吃穿,虽然有打算在内,但绝对是不多的,且看姚阑珊要多少赎金了。
“反正我要的也不多,现在翠兰也被安排到了洗衣处,只收你十两,你看怎么样?”
“什……什么?十两?”二愣子目瞪口呆,上次姚阑珊给自己的报酬数了又数,只不过才七八两,已经用了二两多,现在剩余的不足五两,再多自己想想翠兰的身价不过三两,现在倒没想居然狮子大开口,要价十两!
“怎么,嫌贵了?”姚阑珊皱起眉头,她倒真没想到二愣子会小气成这样,才区区十两都拿不出手,还提什么婚娶,想来定是没个像样的,就知道翠兰嫁过去还是吃苦!心中极为不舒坦!眼神似锋利的剑刃直穿翠兰的身心,她要是将翠兰卖给大户人家当小妾还能赚得个十几两,现在到二愣子手头看来得白白一场空了,怎么能不气!
“我想翠兰现在在洗衣处的身价应只值几两吧?”厉妄语平平出言,好似不与他相干,却又将话牵扯其中。
“厉公子,你何时与二愣子相识了?”姚阑珊倒是不知其中,难道是二愣子把自己出卖了,转头到了厉妄语的手下?明明自己对他不薄。
“我与二愣子相识是因着盎然,她常被二愣子欺负,倒论以前算是几日不欺负就手里痒痒吧,二愣子对吗?”厉妄语暗暗咬牙切齿,好歹要有气节,也就不便让他人看出。
“嗯。”二愣子点头,他的确爱欺负傻子,可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傻子,本应该牵着翠兰的手此刻却松散的放在了自己腿旁。
女子向来敏感之至,这一举措翠兰又怎会不知,看着苏盎然这个人属实格外气愤,再说到二愣子三天两头找这个傻子,旁外人都看得出来是什么意思。
“二愣子,你当真拿不出十两?”翠兰语气十足不耐烦,夹杂些许毛毛细雨,不知是否是她不值那十两,她不信二愣子真是一分钱没有,就算是先打个欠也无事啊,她自己身上有二十两,再如何,怎么可能让二愣子真全全一人担下。
“我……我是真没……”二愣子刚想解释一些言语,却又不知如何解释。
“好啊,二愣子,这十两不勉强你出了。”翠兰说着,抬眼将泪涌入心间,再对姚阑珊道出:“小姐,厉公子说的不错,想来洗衣处的丫鬟的确值不了几个钱。”
“翠兰……”姚阑珊恨铁不成钢,无奈之下夹杂着几丝气不过,对着二愣子吼道:“你看看!这就是你所要娶的女子,她为了你都自贬身价!心中难道不愧疚吗?”
“我……怪我自己……”二愣子说着,满眼的不敢承认,他甚至将脸瞥过一旁,不敢看翠兰。
“没事的小姐,我不在乎这些。”翠兰笑的勉强极了。
“心中若无存他,又怎甘愿贬己,翠兰姑娘可是这意思?”厉妄语问,这一幕在戏本子里出现过不少,只不过女子出身高贵,男子大多是出身贫寒,于是一曲新词得美人青睐,后之事独美人心酸。
“是,厉公子心透,明翠兰意。”
“厉公子,你明知山有虎,却要让翠兰入虎口,苦其一生吗?”姚阑珊所问不无道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此语不如问翠兰姑娘来的更准确些。”厉妄语推脱道。
“翠兰,我且问你,当真将洗衣处丫鬟的身价嫁人?”
“小姐……”翠兰不再有言语,她的不答,早已定了自己的态度。
本落入风尘,不若娇娥,命奈何,该有这遭,喜他入了心扉,贬入尘埃又何妨。
“也好。”姚阑珊轻叹一句。
“翠兰,苦了你了。”二愣子说着,刚想牵起翠兰的手。
却被翠兰一转身略过,她牵起姚阑珊的手,道:“多谢小姐成全。”
“你自己选的路,跪着想必也要走完,只别忘了,姚宅你待过,我是你的小姐,便是会一辈子记得你。”
多年朝夕,怎会假情,女子间最稀情,怎能转眼不相识,所有的放下,慢慢悠悠间,荡然无存。
翠兰点头瞬间,姚阑珊问道二愣子:“你说,二两可承担的起?”
“二两……”二愣子又想着能否降些。
“二愣子,见好就收,切勿贪心。”厉妄语也说了句公道话,他最见不得女子受委屈,就算与自己无关,也得照实说。
“我……”二愣子犹犹豫豫之下,才道:“好,二两。”
“二愣子,你且记着,我嫁你不图财,不图颜色好,只想你对我有那么些上心。”翠兰哽咽出语,她羡别人能嫁于自己所喜之人,还能过日平淡如水。
“好,我记着了。”二愣子点头。
“卖身契我从爹那边拿来了,早在养伤期间就将这事考虑,翠兰,好生拿着。”姚阑珊说着,将袖中的纸张拿出,眼眸浸湿,她再也不知这位伴了自己十几年的姐姐往后会遇到如何的事情,祈愿无灾无难。
“多谢小姐。”
“谢什么,说说看,你们婚期何时,我与豆子好去瞧瞧。”姚阑珊倒是万分期愿,赎身的钱省下该是好好置办婚礼用的吧。
“这……”翠兰不知心头何凉意,只是她不再期待接下之事。
“姚姑娘,我是想带着翠兰去吃一碗馄饨,那里面有老林,从以前就一直照顾着我的,直到现在,不信你可以问问瞎子跟傻子,还有啊,我可以请一些混混做个见证,姚姑娘要是愿意来也欢迎。”
“什么?你就……带翠兰姐去吃馄饨?”豆子一听失望透顶,什么叫带着新娘子吃一碗馄饨就算成亲了?八抬大轿呢?婚宴呢?婚礼习俗等等呢?
“这……豆子姑娘你也得想想我二愣子是个穷苦人,没有什么钱,也凑不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