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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阑珊转换了语气，柔声：“也好，先生可知璞玉之情？”
“说说看。”厉妄语知道她想说的应不是璞玉之品质，而是其它之意。
“璞玉因着樵夫砍柴时不慎割伤而流出的血沁入了心扉，千年后转化成人寻他，先生，你以为如何？”
“此情至深。”
“先生，为何转世樵夫不喜她？到最后只能留情恨世？”
“一厢情愿。”
“世间安得两全法？两情相悦，会有多难？”
“难于登天。”
“可否强求？”
“不可，亦可。”
“先生，你可有否听过，至小便做了决定，要以一人为归宿，未曾有过一面之缘，这情是真？还是假？”
“真假无须分，此情虚妄，却也以念力相持，是真，也是假。”
“先生，若换做是你，该如何？”
“何教二人相濡以，不如相忘于江湖。”
“此可是先生心语？”
“姚姑娘……”
“妄语，能否，唤我一声珊儿？”
“姚姑娘自重。”
姚阑珊第一次如此冲动，她向来不曾对人动情，追求她的公子数不胜数，一次的佛庙之内，她头一次见到的他，竟是道不明的引人瞩目，心如飞扬起的纸鸢腾空随风舞动。
牵线之人，该是他厉妄语！
“你不知这屋内，除你我二人，不再有他人，我想要的，你以为我会得不到吗？”
厉妄语听着，不做回答，知道她现在心绪不稳，难免会因着自己的话语对苏盎然不利。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苏盎然会是你的妹妹？厉妄语，厉姓，不是普通之姓，只可能是都城之中的大姓！你厉妄语是何人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吗？”
“姚姑娘聪慧过人，我并不是苏盎然的兄长，可也不是什么都城里面的大姓人物。”
“你的来历我会知道的，只不过是迟早。”
“为何对我的来历感兴趣？”
“只因你整个人都引起了我的兴趣，这个理由，可够？”
“姚姑娘的心思在下知道。”
“……”姚阑珊脸刷一下红透了半边天。
“只是瞎子与姚姑娘身份悬殊，再加之在下已有心上人。”
“心上人是苏盎然，可对？”
这一点就连厉妄语也不想承认，他不能就这样连累了苏盎然，微微扬起嘴角反道一句：“非也。”
“那是何人？”
“都城的晋家独女，她与我乃是青梅竹马。”
“先生既然与她青梅竹马，又怎会来此成了瞎子？”
“她家境优越，其父不允我与她携手，便派人弄瞎了我的双目，丢弃我至此，若不是苏盎然捡我，早已去见了阎王。”
得知此事，姚阑珊不知如何反驳，只惋惜自己也是家境不错的人家，父亲想来也是不会让自己与厉妄语一同，如此一事已有教训，自行退让才是她姚阑珊该做的事情。
厉妄语鼻尖微凉，知道自己扯了慌，但这慌也足足给姚阑珊下了一记猛药，他从言语中懂得了姚阑珊自小便许与一人的无奈，从未见过已让她不信了往过的盲喜，现今遇上了自己，有了情窦初开，由于背景悬殊，碍于身份，自己绝非是她的良人，她也做不到舍弃一切，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很难自抛已有的锦物。
此刻只是她强求来的，偷摸所渴求的一丝独处，再猜也知，许是姚家家主不在家中，否则见着先生是瞎子，早就将自己赶走，又怎会能在此与姚阑珊相语。
“因爱生绝，不再爱，就不再有伤，先生，珊儿也会如此吗？”
现下，绝不能给她一丝温柔，厉妄语严道：“姚家乃村上大家，村长之职不是谁都能当的上，姚姑娘身为村中大家闺秀，该以修身养性，内外兼修为己任，而非纠纠缠缠情爱之事。”
“先生可知情爱非纠缠，而是遇见得以相思，不是你我所能掌控。”
“你见我时，觉我何人？”
“宛若上仙，气质绝佳。”
“此刻呢？”
“先生在珊儿眼里，一袭白衣，胜雪如梅。”姚阑珊说着，不大记得所胜读的女戒，反倒如深爱之痴人，兮求着自己的情爱。
“眉目如画，可惜我看不到，想来姚姑娘定是袅娜娉婷之姿，倾国倾城之貌。”
“先生，你是否在怕？”
“此话怎讲？”
“怕当初的事情再次发生，怕珊儿与先生坠入爱河。”
厉妄语不答，他所言乃是慌子，哪是什么真情实感，未曾想竟惹得姚阑珊心涌澎湃，哪能允许了这番的深情真意，唯恐避之不及。
“若是先生怕，珊儿愿……”
“姚阑珊，你还记得你是姚家的千金吗？”
“厉妄语，连你也这般警示我？”姚阑珊怒目圆睁，她屈尊降贵的看上他，竟还被他连连拒绝，她又怎会甘心！
“不敢，只是枯菊之下，无牵无挂。”
“好一句无牵无挂，厉妄语，你可知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用烧红的炭火往我心上烤！”
“在下惭愧，不配让姚姑娘如此费心。”
“你是不配！那苏盎然就配得上你了？”
“她于我而言，只是兄妹。”
“厉妄语！究竟你待她是否真如兄妹，我姚阑珊不是瞎子，怎会看不出来？”
“可我是瞎子。”
对了，姚阑珊不再步步紧逼，他是个瞎子啊！就算自己真跟了他，又能得到什么呢？到最后不过落得个名誉扫地，她不再会是那高高在上的姚家千金，自己怎么就栽在了他这么个瞎子手上！
她恨！恨老天不公！恨为何要让她遇到自己心仪之人，若是不遇见，该会有多好。
“也罢，先生，你可知扶桑？”
一听到扶桑，厉妄语率先愣住，这是他自己的名号！继而神情恍惚，又问一句：“本朝太子扶桑，怎了？”
“他是个怎样的人？”
“他……是个极其困苦的人。”厉妄语说道，细细回想从前，一路的成长都免不了重石兼背，那一块块的大石压的他喘不过气，直到这一次的计谋失算，落得现在这副模样，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到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