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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LN市风雨渐歇的时候,隔着那村落还稍远的地方。
一阵风从那即将散去的乌云中卷下,同时吹散了最后片乌云。
已经是下午的天如同浣洗过,重新晴朗无云,
那阵风也落在了一处山林间,重新显露出寅虎调查员的模样。
异调局一众高级调查员坐下决定,给世界‘治病’,缺水缺风,热了冷了就以调查员的能力改变天象。
其中起码精英调查员才能以能力影响一片区域,高级调查员才能做到一定程度上影响一市一城的天象。
寅虎这样掌握了一些权柄的,才能以权柄再印象更广阔一些的范围。
而其中,寅虎掌握着‘风暴与海洋’的权柄,却是最适合现在情况的,
旱了,洪涝,他都能够纠偏,接下来恐怕还有得忙。
也就是他掌握了不少‘海神’的权柄,行使权柄如同本能,远没有直接动用‘风暴与海洋’的能力那么累,
不然恐怕都这么大范围的降雨他也很难来几次。
不过如此大范围行驶风暴的权柄,也像是在创造‘风暴与海洋’影响下的环境,
很难不会吸引来‘风暴与海洋’的目光。
不过是饮鸩止渴。
落到山林里的寅虎转过目光,再看了眼这山林。
山林里,树木枝叶上海垂落着淅沥的雨水,往着湿漉漉的林下土地上打落,
不时还能看到几只动物,小心翼翼在雨后出来觅食。
望着那几只动物,寅虎顿了下目光,然后转身化作阵风,直接消失在原地。
“啾啾……”
山林里,鸟儿依旧落在高处,尖喙梳理着羽毛,
矮小些的动作从一处灌木钻过,身上毛发再湿了些,停下来抖落。
……
“……现在这天啊,真是怪着呢,这还冬天没过完呢,雨就下这么大,一下就是一整天,我看啊,到晚上恐怕都停不了。”
一处山村,虽然在山坳里,但也有条水泥路直连着外边大路,
村道边上,一户人家的堂屋门边,一个老头搬了张矮凳子坐着,旁边墙边靠着把锄头,
早上的时候他就准备去地里锄草,到现在这会儿下午了,快到晚上也没能出门。
看着屋外雨雾朦胧,天就跟已经入夜似了那么暗,
一刻也不停歇的雨,就如泼如撒的往近处远处,远处田地山林里落。
老头说了句,
“这院子里都淌水了,流都流不走,那河里的水也是一会儿比一会儿高……老婆子你说,这不会是要发大水了吧?”
“发你个头的大水,整天说些晦气话……你管他晚上雨停不停,停不停都没你的事儿,你在屋里还能淋着你了。”
堂屋更进去些,老妇人先是拿着针缝补着件脱线的裤子,抬起头说了句,
然后见天实在暗了,她眼睛昏花也有些看不清了,就将针线收了,起身去按亮了堂屋的灯,
白纸灯光驱散了昏暗,照亮整个屋子,却又被屋外暴雨拦在屋里。
“我不是怕这雨大了,水都从河里漫出来,也怕咱屋子对面,田过去,山边上这么大雨有什么山石滚下来。”
老头也站起了身,
“还怕给你淹着呢,要是有什么事儿,村里早就通知让走了。国家又不是不管你,有人操心着呢,把你那个心放肚子里边去吧。”
“现在技术好着,前一天还听着说,现在都有什么新药,啥病都能给治好了……啥事儿国家没办法,少操你那个闲心……赶紧把门给我关上,雨都飘到屋里来了。你赶紧过来帮着我烧火。”
老太太应了声,就往着厨房里走,
老头起身,带上了门,
“说得也是……这烧什么火啊,这么湿漉漉的天,用燃气啊。”
“屋里堆了那么多柴呢,不用了摆在那儿干什么……”
老头说着话,还是跟了过去。
屋外雨下着,老夫妇两人在厨房里忙活着晚饭,
等着灶里的火从燃气又到熄灭,
老两口端着晚上熬得稀饭炒得小菜往堂屋餐桌上走,
就听到厨房屋顶瓦片上的雨声渐歇了。
只剩下房顶屋檐上还没流干净的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被长久雨水打出的院边坑洼里。
“这雨不就停了……我说你是不是一天杞人忧天。”
“还真是停了……这天时也是怪……大冬天的下暴雨,下了一天了快到晚上又一下停了……”
老人说着话,去重新打开了个堂屋门,
屋外雨停了,乌云散了,原本已经西落到天边的太阳重新挥洒出一点余晖,
金灿灿的余晖倒映在院子里一些积水上。
“说不准是龙王菩萨看你地上缺水,给你下点雨,雨够了就停了。”
老太太接了句话。
“那可是好……”
老头点头,重新挪脚回了餐桌旁,那两口接着吃着晚饭。
……
“……穿厚实点,别一会儿出去冷得打哆嗦。”
“妈妈,我不冷,我不想穿这个,穿着不舒服……”
“听话,把这件袄子穿上……今年冬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冷……原先咱们这儿过冬都不要开空调,昨晚上倒好,盖着被子给我冷醒了,爬起来找空调遥控器。”
一户人家屋里,一家三口,两个大人带着个六七岁的孩子,收拾好了准备出门。
女人招呼着小孩再套上棉袄外套,小孩穿得太厚觉得不舒服,在那儿扭来扭去。
女人对着小孩再说了句过后,转过头再和自己丈夫说话,
“是有些冷,不过今天出太阳了,外边应该还好……”
“好什么啊,昨天不也是大太阳,结果风吹得照样冷得人哆嗦,阳光照身上,就跟没温度似的……听话啊,把衣服穿上,不让可不带你去外婆那儿了。”
“好吧。”
女人前半句话对丈夫回的,后半句话再对着小孩招呼了声,
等着小孩穿好了衣服过后,一家三口出门。
刚到太阳底下,两个大人就相继顿了下动作,朝着太阳望了眼,
又顺着路,往前走了没多久,小孩就开始喊热了。
“妈妈,我热,我不想穿这个外套了……”
“行吧,脱下来吧,我给你拿着……这天气变得还真是快,昨天还冷呢,今天就温起来了。”
“……今天这太阳照得感觉是好像暖和许多。说不定就是太阳今天热点了呢。”
“少在那儿贫嘴,孩子外套你拿着。”
“怎么是我拿。”
“你儿子你不拿谁拿。”
“……”
……
清晨,望安河畔,水汽怡人。
昨晚上,望安河水有些干涸的望安市,也下了场早到的春雨,
景谌一晚上都未曾离开,而落下来雨似乎也忽略了景谌的存在,没有雨水落在他身上。
依旧坐在湿漉漉河畔,一张布铺着的摊位后边,景谌闭着眼睛,
还感受着血肉能力覆盖下的整个望安市。
从昨夜里开始,大概是在异调局的通告下,望安市区里除了到来不少异调局的调查员,
也到了不少受到特殊瘟病影响的编外能力者。
受到特殊瘟病的编外能力者不可能像异调局的调查员一样,被集中以最快的方式送过来,
不少,或者说大多数受到影响的能力者受限于特殊瘟病的进展,以及距离望安市的距离都死在了望安市范围之外,从始至终都没出现在景谌的感知范围内。
不过,异调局给这些编外能力者提供了服用一次魔药的机会,给予了到达望安市的希望。
每个死了的能力者死前都是抱有一点希望的。
所以就异调局通报过来的信息,后面基本没再出现编外能力者死前发疯的事情。
而到了望安市范围内,景谌基本一视同仁,覆盖望安市的血肉能力直接缠绕到一些到这些人身上,
用血肉能力对抗这些人身上瘟病的影响,重塑腐败的身躯和内脏,直到异调局派调查员用特殊物品将这些人的相关认知给直接抹除了。
而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异调局集中送来的一批批调查员,最后一批调查员在敲除相关认知过后也开始履行作为调查员原本的职责。
各地区的情况就逐渐平稳了下来。
而且就在望安市范围内,景谌就大概知道,异调局这次又招收了不少原本的编外能力者。
虽然人数不是特别多,但编外能力者中还是有不少达到精英调查员阶段的能力者的,
特别是,熬过这次特殊瘟病影响的……
这也算是他以幸运的身份,以望安市为战场,和那‘厄运’‘污秽与瘟病’较劲了一次?
不能说是他赢了,只能说他帮着异调局免除了一次瘟病和厄运的影响。
景谌心绪很平静,想着这有些多的事情。
重新睁开了眼睛,
其实他去感受血肉能力覆盖下的望安市,并不需要刻意闭上眼睛,
他也没有休息,只不过一点习惯性的反应罢了。
转过头,景谌再望了眼旁边洪老头,也就是命运代行者。
昨晚上他没走,洪老头也像是不知疲倦似的,一直接待着命运的信徒,
“飒飒……哒哒……”
“没事儿……命运做出了最好的安排,不用难受,也不用悲伤,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会有结果,也会有结束。”
洪老头的声音混在风吹枝叶的稀疏声,和雨水从树叶枝头垂落的声音里。
洪老头正安抚着个半大的姑娘,姑娘或许是受了什么委屈,眼眶红了一圈,
洪老头笑呵呵着,摸了摸半大小姑娘的头发,笑呵呵着安抚着。
然后就大概是女孩家长着急忙慌找来了,家长朝着洪老头道谢,然后就将不那么委屈的女孩带走了。
景谌望了眼,重新转回目光,望向摊位前过去一些的河边道路上。
道路上似乎比前两天都热闹人许多,人来车往,再雨后的道路上,或急或缓,或紧或慢。
可能是原本还因为各种重病而聚集在医院的病人,在得到那‘新药’的影响下,从各个医院重新散了出来。
该上班的,照常上班,该读书照常读书。
也可能是景谌的心理作用。
可能是其他编外能力者,从先前受到瘟病影响那些能力者口中大概得知到一些信息。
可能是觉得异调局在望安市有强大的力量,为了寻求庇护。
昨晚还好,今早天亮开始,就有其他一些能力者赶来,甚至是举家搬来。
不过这部分人对比整个望安市的人,倒也没什么影响。
“……大师?”
这时候,一位道路上走过,明显还算空闲,只是低着头想着什么事情的个男人,
注意到了景谌这边这个摊位。
在原地想了想,朝着景谌这边走了过来。
站在景谌这摊位跟前,男人有些不确定喊了眼,
景谌看了眼,明显能感觉到这男人应该服用过魔药,大概应该是为编外能力者,
以异调局的调查员对比,可能就服用过一两次魔药。
景谌也没在意,递过去张凳子,
“坐吧。”
“谢谢……”
男人看着那张矮凳子上还湿漉漉的,也不在意,笑呵呵着,道了声谢,接过凳子坐了下来。
不过坐下来过后,笑容褪去,眉宇间的愁就重新浮现了出来。
“大师,我有些不安和彷徨,为许多事情发愁。”
这男人看起来就不是想算命,他就是想找个人倾诉。
“本来我们一家子居住在搁这儿还有些远的地方。不过我们那儿是个小地方,远没有这里安全。”
“本来故土难离,不过前一天我有位朋友意外历史,离世前他劝我还是从那儿地方搬出来,我问他搬去哪儿好,他告诉望安市。”
“昨晚上一夜辗转反侧,没有睡,到天快亮的时候,我们还是决定搬,搬到这里。”
“你想问些什么?”
景谌安静听着他说完,然后问道。
大概也是没想到景谌这么直接,这男人顿了下,
“大师……我想问下,我在这里能过得安稳些,安生些吗?不要那么提心吊胆……有时候感觉就是知道越多,就越害怕……你像大街上走来走去的人,大多都活得很安心,我的话总是害怕有什么突然的变故出现,总感觉平静下潜藏着很多没办法解决的危机。或许还有……比我知道的更多的,他们过得更紧张。”
男人问出这话,就准备等着这位看起来有些年轻的‘大师’说一些安抚的话,总归应该说些祝福的话。
“不知道。”
景谌摇了摇头,干脆地回了句。
“……先生你真是有意思。”
男人愣了下,然后笑着说了句,
然后笑着笑着,却又笑不下去,脸上笑容褪去,有些沉默。
“大师,那你看看我还能活多久?”
沉默一阵,大概是源于内心的不安,男人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两个多月吧。”
“……”
男人预想过这位大师给出的回答,但怎么想,也不应该是这么短的一个时间。
他愣住了,甚至没顾得上质疑,下意识也没有质疑,
而是忍不住问,
“为什么?”
“你是两个多月后,他也是两个多月后,他也是,她也是……”
景谌随手指了路边上的几个人。
先前还是三个月左右,但时间是一直在走的,现在已经只剩下两个多月。
异调局在一次次应对着危机,但并没有让死亡和终焉的到来稍慢一些。
“两个多月后……”
男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后只是重复了遍景谌的话,
景谌的话像是戳穿了他的担心和不安,让他脸色有些难看。
“大师您说笑吧……这是付给您的卦钱,不知道够不够……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男人脸上勉强露出一点笑容,
有些慌乱地放下钱,然后就走了。
看着这人走了过后,
旁边一位,刚才就来了,只不过旁边树下稍等了一会儿的熟人,
重新走上前,到了景谌的摊位上,
“先生。”
走过来的是老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