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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分,沈安之的身上突然多了一件带着温度的衣裳。
她睡得并不踏实,直起身子时,衣裳掉落在地上。
“这里我看着,你去外面睡。”霍庭昱声音温润的说道。
沈安之将他落在自己肩上的手拂落,“不需要。”
他嘴巴里发苦,“安之,阿越刚刚给我打来电话……”
“妈妈……疼!”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东东如同蚊蚋般的呼痛声给打断。
“妈妈在,你是哪里难受吗?”
东东掀了掀眼皮,一直混沌的眼睛里,竟有亮色浮上,“爸爸!”
霍庭昱俯身,摸了一下他的小脸,“乖。”
沈安之将他的手拍开,“我不想跟你吵,别碰他。”
“安之,我必须要跟你解释清楚,我这次是为了路深才去的a市!”
“我知道!”
“那么,你这样是干什么?”
沈安之眼眶泛酸,一点点的站起来。
上回扭到了脚,虽然已经好了,但是,走快了,或者是大力站起来的时候,还是会隐隐的痛。
明明她是这样的娇小,可当她站起来的时候,霍庭昱却是感受到了一股泰山压顶的气息。
他垂落在腿侧的手蓦然收紧,呼吸也变得少许凝滞。
“霍庭昱,你看看,这是你儿子!”
他眉间褶皱加深,“我知道。”
“这些日子,你知道我守在他身边时,心里有多么的痛吗?我想代替他去承受这些苦痛,可是,我不是上帝!”
霍庭昱嘴唇翕张数下,声音尽数闷在喉间。
“没错,你去a市,是为了路深,可是,你找到路深了吗?就算你找到了路深,他又会告诉你怎么治好东东吗?”
如果,他会告诉霍庭昱,那么,当初也就不会这样对待东东了!
“安之!”霍庭昱握住她的肩膀。
他知道,沈安之现在因为东东,已经陷入到了一个死胡同之中。
她偏执的认为,在东东最最痛苦的时候,他抛下了东东去找路深是一个不负责的父亲。
可,他必须去试试才行,不是吗?
沈安之冷冷的睇着他,“我的噩梦,从遇到你的第一次开始!我却还傻傻的认为,你会是我的白马王子,会在我陷入绝境的时候,像一个骑士一般,降临在我的面前。”
他喉间的窒闷越来越浓重,已然无法正常说话。
“霍庭昱,我深陷囹圄,承受无端的苦痛时,你没有选择相信我,没有选择守护我!东东现在这样难受,痛苦,你依旧还是没有选择陪伴,我恨你!恨不能你去死!你去死吧!”
最后的几句话,她因为愤怒,几乎是吼出来的。
霍庭昱眉角的青筋跳了数下。
“出去!我不想见到你!”沈安之疯了一般的将他推出去。
东东又醒了,哭的厉害,“不要爸爸走!”
她的心就好像被十几柄刀子不停的扎着,快要痛到窒息。
“看在东东的面子上,不要赶我离开。”他哽咽着说道。
在泪水就要滚落时,沈安之将脸别开。
她不想再让他看到自己懦弱的眼泪!
霍庭昱走上前去,俯身抚着东东惨白如纸的小脸,“儿子乖,爸爸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
“爸爸,疼!”东东艰难的擎起小手。
霍庭昱的目光凝注在他满是针眼的手背上,喉结滑动的越发厉害。
最终,霍庭昱搂着东东入睡,沈安之则一直站在窗前,就那么看着浓沉的夜。
翌日一早,手机突然疯狂的响起。
霍庭昱忙不迭的接起,“阿越!”
“路皎皎自打引渡回了,路深便动用了他全部的关系。现在,她住在一家疗养院。”
“疗养院?”霍庭昱蹙紧眉峰,“那是什么意思?”
“精神病疗养院,可能很快就会无罪释放!”
“你的意思是说,路皎皎患上了精神病?”这话,霍庭昱问的极其缓慢。
他想要表达什么,权越自然清楚。
“阿昱,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你是想要通过路皎皎逼出路深?”
“我觉得,以路深对路皎皎的关爱程度,如果路皎皎出了事儿,他一定会现身的。还有,我在机场明明看到了路深,可是,查了所有航班的登机信息,都没有他。”
“你去办吧!我现在很累。”
“那我就去办了,东东怎样?”
“不好!”
权越的心口用力拉扯了数下,“都会好起来的。”
他沉默着。
如果这一次东东真的无法好起来,他想,或许沈安之与他就彻底的结束了!
“我挂了。”权越久也没有等到霍庭昱的应声,只能深吸口气,切断了通话。
景瑞一早来到病房,对上霍庭昱那张憔悴的脸孔时,只礼貌的颔首。
“安之,我给你买了粥,你多少喝点儿。”
霍庭昱看着对沈安之这般温柔的景瑞,想着这段时间从她出狱以来发生的种种,突然就怒火中烧。
“景二少,你难道都不在乎舆论吗?”
“霍总,我向来身正影子不歪!”
言外之意就是,我跟沈安之行得正坐得端,她这般绝望痛苦,我只是代替你做了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霍庭昱缓步上前去,“我已经回来了,请你不要再出现在这里。”
沈安之眼风凌厉的看着霍庭昱,“这些天,东东最最难过的时候,阿瑞守在东东的身边,帮你给了东东父爱!”
最后的半句话就好像化作了一记重拳,狠狠的砸落在霍庭昱的心口,竟是将他给噎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阿瑞,你先走!”沈安之又道。
景瑞颔首,“我哥今天跟孙葳蕤订婚,本来我是不打算去的,不过……”
她点头,“不送你了。”
景瑞刚刚离开,霍庭昱便眸光凶狠的逼视着沈安之,“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能不能不要再继续这样胡闹了?”
胡闹?
胡闹!
沈安之的脑子里不停回响着这两个字,她最终,嘴角漾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弧度。
“对,我就是胡闹!你能怎么着?阿瑞就是比你好,好上百倍千倍!”
她觉得,这样的话,可以深深刺痛他,只要看着他痛苦,她就觉得心里畅快很多。
然,似乎并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