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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片刻，小二抬起头，望着薯条，“像薯条你，就是黄金三章的拥趸，但我相信你也一定遇到过，疯狂打磨开头，后续却写得像屎的作者。”
薯条点点头。
由于考虑到时间、效率，编辑在审稿时，通常只会看前三章。
而他签下的好多保底，之所以最后没能转化成实绩，就是因为那些作者，只注重对于前三章的打磨，后面的内容，直接拉跨，急功近利！
“而这次，我们遇到的，也是这样的问题。”
小二一脸苦涩地摇了摇头，“那几本书……虽说前三章的水平一般，但考虑到对方给的大纲，也算是完整，照理来说，应该还是能维持住剧情不崩……”
“我的期待，其实已经很低了，但我没想到的是……”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有些不堪。
“从第四章开始，那几本书的内容，竟是彻底开始放飞，不仅水字数，内容也开始疯狂的跑偏，早知是这样，当时的我就算拼了命，也要将这几本书给拦下来，但是……世上又哪来那么多早知道呢？”
“然而，就是这样的书，偏偏成了能够代表我们驰骋的训练营出品。”
他的手，明显有些颤抖。
用力的喘着气，直到情绪平复，才重新开口，“所以我怀疑……这几本书的背后，有其它网站的影子存在，为的，只是搞垮这次训练营，甚至……”
“甚至我怀疑，不，是肯定！我们驰骋的内部，已经有了他们的人，而且职位应该也不会很低。”
他忽然压低了声音，目光深沉。
“这才是我先前为什么劝你们，如果有好的去处，不妨尝试一下的主要原因！”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红豆和薯条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
开始还只是猜测，但现在，却从小二口中听到了与他们猜测相仿的推断……
他们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像是绝望，沉闷得令人窒息。
望着一脸颓丧的三人，小二也有些无奈。
他对驰骋是有感情的。
看着网站成立，再到一步步壮大，成为头部……一路走来，筚路蓝缕，其中的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也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人员更迭，期间也不乏有其它网站的人来挖他，给出的条件也是十分的丰厚……但最后，都因为对于网站的感情拒绝了。
其实此刻，他的心情也是无比的复杂。
明知自己没有能力挽回这种颓势，却又古怪地生不起半点放弃的念头。
他也知道，驰骋这次遭遇的危机是空前的。
甚至他都收到风声，其实对方的这个计划早已开始布局，只是直到现在，时机成熟，才骤然亮出他们锋利的獠牙！
“就没一点机会了吗？”
红豆茫然地抬起头，一脸希冀的望着他，“毕竟我们网站也算是收费阅读的头部网站，总不能像那些小站点一样，没有一点抗风险能力吧？”
小二略一怔神，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实话跟你们说吧，其实在这之前，网站的运营已经有些困难了，加上对方的这次攻势，着实有些凶猛……”
“像你们了解到的，可能就是渠道，以及这次的训练营。”
“但在那之前，其实对方已经对我们进行了全方面的布局、封锁……就像是温水煮青蛙，等到我们察觉到的时候，其实已经无力回天了。”
红豆一愣，整个人颓然地坐下身，低着头，一脸的失魂落魄。
“实话跟你们说吧！”
小二也是一脸的难看，“其实网站的上层，包括背后的资方，都有意向将网站转让出去，虽然仍有一部分的人在想，怎样才能摆脱眼下的困境。”
“但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只是无谓的挣扎罢了！”
说着说着，他忽然发出一声冷哼，“呵呵……说白了，他们在意的从来都是自身的利益，毕竟，以他们的能力……”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几人都清楚，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与其说是有人在针对驰骋，倒不如说，是驰骋内部出现了问题。
小二站起身，长舒了一口气。
“总之，该说的我都说了，毕竟你们跟了我那么多年，我也希望，你们能有个好点的去处。”
“如果……如果有其它的网站联系你们，开的条件也还不错的话，那么，不妨可以考虑一下。”
说完，他便转过身，沉闷着向着门外走去。
薯条忽然起身，望着他的背影喊道：“主编！”
小二的身子一颤，但却没有回头，只是轻声的问道：“怎么了？”
“那你呢？”
“我？”
小二的头微微扬起，原本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开始蔓延。
“既然我的职业生涯开始于驰骋，那么，就让我陪着它一起落幕吧！”
一瞬间，他的身子开始绷直，而后又变得佝偻，像是回光返照。
望着他的身影离开，三人枯坐在原地，一时无言。
气氛莫名地有些诡异。
但几人都能感到一种窒息，还有压抑，正在不停地蔓延，包裹着他们。
而他们只能等待，等待着最后的绝望降临。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才渐渐缓过神来。
主要今天小二提及的那些，实在是过于冲击了些，甚至让他们的许多原本秉持的观念都发生了颠覆。
身为编辑，他们收到的不少书都是重生都市系列的，如果是都市，自然少不了商战。
但现在，一场赤裸裸的商战就这样活生生地在他们面前上演……
薯条和红豆还好，毕竟小二说的这些，至多只是对他们的心中所想，进行了一次印证。
但板糖，无疑是三人中最受冲击的那个，以至于直到现在，他整个人都有些痴痴傻傻，无比的茫然。
红豆看了看手表，“这世间也不早了，要不……咱哥仨随便下楼吃点，一下班就开会，一直折腾到现在，就连晚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呢！”
“是啊！是啊！”薯条也赶忙起身附和。
板糖这才回过神来，感受到泛起的那种强烈的饥饿感，他也是点点头。正好他也想着，三人兴许可以坐下来，好好讨论讨论今天发生的这些事。
只是这低落的情绪……大概短时间内，还得继续持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