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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时,远远便看到一辆装饰颇奢华的马车,停在离宫门五百米处。
秦君歌一眼便看出是黄昭专属的马车,挂在车顶上那金镶玉夜明珠,在暮色中幽幽闪烁。
车帘掀起,只听见一声清幽:“上车。”
秦君歌微恼,然而此处乃宫门,不宜逗留,只得速速上车。
一股强大的清冷气息迎面袭来,避无可避,“昭王!”注视着墨朗玄那张阴沉如墨的面孔,秦君歌不由更甚恼怒,转身便要下车。
手腕被一只大手陡然握紧,微感痛意,回眸怒视,却看墨朗玄瞪着坐在一旁的黄玿,“你下车!”
黄昭哪里肯应,好歹也是堂堂四国首富,被人这般撵下车去,若是传了出去,他还如何在江湖立足!
然而,墨朗玄哪里会替他着想的主,只看那双狠厉的眸,便知他是决了意的,“你自己走下去还是我丢下去?”
“昭王!我劝你不要太过分!”黄昭梗着脖子,毫无俱意,怒视着墨朗玄的目光,坚定果决!
然而突感一阵微风,自面颊扫过,微闷的空气突感舒畅,来不及撑住地,身子一歪便滚落在地上,腰部和臀部传来的闷痛,令他清醒,更叫他愤怒!
哒哒的马蹄声轻快,渐行渐远。
马车里的气氛低糜至极,墨朗玄的所为已然触及她的怒点,“停车!”秦君歌话音落地,狠狠甩开紧攥着手腕的大手,奋力跃下马车,马车极快,即使她身轻如燕,亦禁不住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就在她准备起身之时,一道黑影将她尽数笼罩,随之而来的还有浓烈欲燃的汹涌杀意。
“你,很好!”咬牙切齿的三个字,带着渗骨之寒,一如他们沙场初见。
怕,自然是怕的。
身体恢复后的墨朗玄,比之以前,势力大增,如今她怕是拼上性命方能堪堪与之一击,此时不说她旧伤未愈,但是方才那翻的几个滚,足以影响对决时她的灵活度,与高手对决,输赢只在毫息。
这样的怯意,并非第一次,也绝非最后一次,她一直都清楚,她的人生是一场至死方休的战役,有许多不低不休的敌手。
她理了理衣襟,毅然决然的抽出佩剑。
天空惊起一声闷雷,转眼已是平地战起,低糜混沌的苍穹之下,唯有剑影如梦似幻,闪着阴冷的斑斓,时而映着双目时而闪过脖颈,时而如虹影时而如霹雳。
不多时,暗黄一片的天地间,豆大的雨滴铺天盖地,如断珠倾落,拍得地面啪啦作响。
剑影铮然,披风斩雨,顷刻间,天地混沌。
沉浸在战斗中的二人,对站在树下的两道人影似是浑然不觉,又像是无暇顾及。
黄昭和北冥皓宇远远望着眼前招招直冲对方命门的打斗,不由噤声。
须臾,北冥皓宇低低道:“的确是个可造之材,能在墨朗玄的手底下过这么多招的人全天下也没几人,他小小年纪就能做到这版,实在难得!看来这次我得好好感谢你才行!”竹伞下闪闪发光的眸子,兴奋满溢。
黄昭勾了勾唇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此时期望有多大稍候失望就有多大,他该如何告知北冥皓宇,那小子是个冒牌货?那小子骗了我?
……思绪一团乱麻……
一道阴冷的寒芒迅疾从他们眼中闪过,只见两道身影回落在地上,剑刃互抵在彼此的脖颈上。
墨朗玄的衣角被削飞一处,秦君歌的腰部一处血痕。
雨滴从额角一直滚落到下颚,衣服已被浸湿,紧贴在身上。
隔着薄薄一层雨雾,墨朗玄微微转了转剑柄,收起剑刃,眸光微闪,如深潭一般的双目,怒意似是转淡了些。
秦君歌亦随之收起长剑,被愤怒和挫败填满的胸腔令她窒息,令她清醒。
“很好!”身后孤单而清冷的掌声蓦然响起,秦君歌只觉头皮一麻,瞬间全身血凝,冰冷一片。
是北冥皓宇?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何时来的这里……
“能跟南昭战神过招不死,实在难得!方才的较量真是精彩!”北冥皓宇满是欢喜的走到他们身侧,然而,当他的目光看向秦君歌时,笑容盈盈的面孔一僵,接着颇显怪异的扭曲,“你,你……”
手指冷冷指着秦君歌,呼吸间已是天地为之一抖的天子之怒,“你是何人?”
北冥皓宇话音方落,站在他身旁的黄昭,惶然跪地求饶。
“她是本王的王妃,因为一些小事与本王闹了气,便乔装打扮逃来北夷。”风轻云淡的声音如一股清凉舒心的春风吹进黄昭心里,只听墨朗玄继续道:“皇上不是好奇本王来你南昭为何吗?本王是来要人!”墨朗玄说完,目光不善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黄昭。
“王爷莫要胡说!”黄昭当即反抗,拐卖王妃的罪责,就是给他十个脑袋他也不担,“皇上草民有话说!草民遇到君来时不知她是女儿身,更无从知晓她与昭王的关系,如今事态发展至此,草民有识人不查之罪,还请皇上责罚!”黄昭一口气说完,便冲着北冥皓宇深深一拜。
北冥皓宇看了一眼脚下恭顺的身影,神情微动:“黄公子平身吧!此事是否与你有关尚未可知,可是如今我更好奇,当事人要如何为自己辩驳!毕竟在我北夷,发现他国的暗探,下场只有一个。”
秦君歌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乖顺的跪在北冥皓宇脚边,深深一拜:“草民虽知欺君之罪不可犯,可是草民冒此一险,有不得已之理由,还请皇上明察。”
“哦?不得已之理由?”北冥皓宇睥睨着脚下略显单薄的影,勾了勾嘴角,“那便说说你那不得已的理由,朕倒要看看,你有多不得已!”
天空中不时有雷声震彻云层,雨势渐渐转弱。
北冥皓宇站在屋檐下,望着乌黑一片的苍穹,陷入深思。
他一直以为他与他那沉浸美色的父皇不同,然而今日,当沉寂的心潮溅起涟漪,不知不觉随着那女子的一颦一笑而暗暗涌动时,他便知,有其父必有其子!
然而作为一名无比清醒的帝王,他狠狠将这心绪拂去,将悸动的心跳强抑。
虽知无效,但求一时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