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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笼长巷,璇服华装。烟绣楼前,红灯高悬,清月碧辉,热闹喧嚣。
或软糯娇柔或清脆妩媚的吟吟笑声,伴着靡靡香粉,袅袅丝竹,散播回荡。
云绢香雾,短襟长裙,燕瘦环肥,左拥右揽。靡靡烟柳地,人生幻如梦,烟花色海,情爱难辨真假。
烟绣楼足有四层,一楼大厅红绸缦纱,花团拥簇,香雾缭绕。
正中央的舞台上,数名曼妙女子,抚琴揄长袂,莲步花摇曳,身姿袅然,目挑心招,娇媚不可方物。
三楼的开间小包间里,秦君歌一身公子打扮,精致的白色滚边水蓝锦袍,摇着云烟花底折扇,悠然俯瞰着楼下。
烟绣楼的老鸨蕞儿,是特意从南边找来的烟花女子,身姿曼妙绰约,巧笑盈盈穿梭在人群间,精明娇媚的笑声,轻灵悦耳。
白梓睿和墨朗逸如前两日结伴一同前来,远远便听见白梓睿朗朗大笑声,张扬桀骜,“想不到皇都里竟也有了这番妙地,日后我们可有地方找乐子了。”
白梓睿一边说,一边揽过身侧的两名女子,左拥右抱,朝楼上去。
跟随其身后的墨朗逸,亦被两名艳丽女子拥簇着进了四楼的包房。
“公子,您要蜜饯。”小龟奴将盛着杏仁梅干的小盘子,小心翼翼放到桌子上,又察看了茶水,方才弓着身子,恭恭敬敬退出了包厢。
“公子,有消息。”站在她身侧的少年模样小子,将一只卷着的字条递给秦君歌,细看去这小子眉眼清秀,粉唇窄面,光洁的皮肤虽比不得凝脂玉膏却寻不得一颗毛孔。
字条上寥寥数字,秦君歌迅速看完,清澈的眼底一抹不自然的光点一闪而过。转眼便将字条攥到了手心里。
“公子,可是有事?”站在身后摇着绣花团扇的小子担忧道。
“宁秀,你家王爷来了。”闻言,身后扇扇子的小手不由一顿,一双乌亮的小眼珠滴溜溜探了一眼周遭,欢喜道:“王爷果真疼爱公子呢!”
“哇!杀人啦!杀人啦……”宁秀话音方落,忽闻,四楼上一阵骚乱,尖叫声,打斗声……顿时乱作一团。
同时,一楼,二楼,三楼及四楼的客人,皆惊慌乱,却又好奇的探着脑袋观望着,四楼三名男子的打斗。
梅干带着丝丝酸味,后味里又透着甜,清亮的双目眯了眯,倚栏而望,只见一名黑衣蒙面男同只著了中衣的白梓睿和敞着衣露着怀的墨朗逸紧紧缠斗,胜负难分。
“住手!住手!快给我住手!”被侍卫包围其中的蕞儿,挥着粉绢,焦灼慌乱冲着打斗的三人呼喊,眼神的余光不时朝倚着栏杆,好奇观望的秦君歌看来。
只待秦君歌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烟绣楼的侍卫一拥而上,加入了战斗。
辉煌的灯火,人头攒动,一阵唏嘘,一阵惊呼,瞧着一脸兴奋激动的看客,秦君歌嘴角微扬……
墨朗逸和白梓睿,一左一右将黑衣夹杂其中,烟绣楼的侍卫,亦挥舞着寒光粼粼的弯刀,朝黑衣人攻去。
然而,那黑衣人身灵如燕,剑影翻飞,一道道白色的剑气,势如破竹挥向墨朗逸和白梓睿。
墨朗逸凝眸一沉,看看避开,却听一声惨叫,黑影如魅,从眼前闪过,几步窜跳,便踪影了无。
站在一旁的白梓睿捂着手臂,一脸惨白,疼得龇牙咧嘴,吱哇乱叫,“来人,来人,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浅麦色的额上一层细密的汗珠,晶莹剔透。
“快!快!快!喊大夫,喊大夫!”蕞儿搀住白梓睿受伤的手臂,惶恐之至。
“查!给我查!”墨朗逸提着剑,两道剑眉怒极飞扬,杀气腾腾看着周围顿时散开逃窜的人群。
转眼,烟绣楼被彻底封锁,众人被攒聚在一楼的大厅里,守卫挨个儿排查,一间屋子紧着一间屋子搜查。
蕞儿跪在大厅中间,泪流满面,身抖如筛,委屈道:“奴家冤枉啊!冤枉啊!还请二位大人明察,奴家真的不知,真的不知那黑衣人……”
方包扎完伤口的白梓睿,狠狠一脚踹倒跪在面前的老鸨,高声怒道:“你知道本公子是何人吗?今日之事,你若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这手臂上的伤口,只能还在你的脖子上!”
涂着脂粉的娇容陡然一白,诚惶诚恐道:“公子,那黑衣人一定还在楼里,奴家这就让他们仔细搜查,定给公子一个交待!”
“公子,你看……”瞧着蕞儿卑微求饶,宁秀不由得心底一软,“公子。”
秦君歌看了一眼宁秀,默然掩上窗户。
“宁秀,想给那男人一个教训吗?”阴冷的语气直叫人不寒而栗,宁秀接过白色的小药包,轻步离去。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微息可闻。
暗沉的光线里,一双寒眸如寒冬皎月,落一地白霜。
墨朗玄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巾,从梁上一跃而下,稳稳站在秦君歌的身侧,默默看着眼前紧绷着小脸,满是愤懑的侧影,心不由一沉。
“她不会有事。”旷然的寂静里,他的声音分外清冷而突兀,他伸手握住紧紧攥成小拳,指节泛白的小手,呼吸沉默。
须臾,她轻轻抬起眼,一身寒气逼人,“比起白家的罪孽,蕞儿今日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起丞相府的暗室里那一具具冰冷的腐败的惨不忍睹的女尸,秦君歌只觉周身森然冰寒。
以活人试毒,此等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之事,竟是堂堂白家敛财求富的手段!
“抓到了!抓到了!”只听外面又一阵骚乱。
秦君歌凝沉一片的神情,稍稍一松。
她背着双手,穿过拥挤的人群,径直走到墨朗逸和白梓睿身边,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蕞儿,双手抱拳,朝墨朗逸和白梓睿躬身一拜:“不知贵人驾到,有失远迎,还请二位贵人海涵。”
“你是何人?”白梓睿斜着眼,细细打量了一眼秦君歌,甚是不悦。
坐在他一侧的墨朗逸,亦仔细审视一番,“烟绣楼的流月公子,百闻不如一见,当真是相貌非凡。”
“贵人受伤,是我烟绣楼防卫不周,明日本公子必当上门致歉,如今这凶手既已抓到,此事就交由官府处置,本公子定会给二位贵人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