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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闲坐于于天髓书院,慢慢修炼。
姜幼妃抵达天命宗,见李清闲安然修炼,转身离去,投入闲王军,继续率领旧部,与大军一同南下。
金银岛。
旧王驾崩,秘不发丧,王室夺嫡之争陷入白热化。
位于龙台祖地的沈知斋大呼天助我也,凭借李清闲留下的力量,影响岛国气运,以削弱齐国祖地。
神都城外,迅山。
四尊巨大的齐帝像并排而立,望向神都,庄严肃穆,每每望见,震撼人心。
此地常驻一支千人大营,看护四帝巨像。
但今日夜晚,迅山营静悄悄。
一队队人马汇聚,个个背着柳条筐,筐里盛放凿子、锤子、铁钎等开凿山石之物,在毫无阻拦的情况下,出现在四帝像前。
这些人身穿短衣长裤,肤色酱紫,脸上皱纹深密,手上老茧如瘤,身上腱子肉宛如树包。
「动手!」韩安博一声令下,数以千计的人或迅速攀爬上山顶,或冲向四帝像各处,取出背后筐里的家伙什,哐哐开凿猛砸。
韩安博身边,一个命术师低声道:「老韩,这些人来路都对吧?」
「都对,五代之内,都有家人参与皇城、宫殿、皇陵、雄关甚至这座四帝雕像的建造,所有人都提前招募了三年以上,反复审查筛选,人人修炼闲王功法,每日酒足饭饱,为的就是这一日。」
「此事事关重大,不得不反复确认。但凡有一人非是民与工,家人未曾参与举国大建,一旦开拆这迅山,定然会弄巧成拙。」
「您放心,这些人,都是我们泥社全力筛选,不仅这一批,另外几批,也都绝对没问题。王爷给足了银钱,又与我们志同道合,这点小事还做不好,我们泥社早黄摊子了。」
「那就好。哼,那恶帝不当人子,炼魔天下,妄图建立地上魔国,仗着国运加身,自以为无敌天下。这天下的根基,从来不是什么天子皇帝,而是这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过去,命术师不好做绝,但恶帝变本加厉,再加上闲王殿下运筹帷幄,我们命术师即便拼上命,也在所不惜。」
「是啊,若没有闲王殿下,这件事情,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那命术师手持命盘,不断四处张望,许久后,点头道:「看上去不会有问题,太阳升起前,我们便撤走,立刻远离京城。」
「我还有事要处理,走不得。」
「可你参与甚深,留在神都,怕是会被国运镇杀。」
「我也是民,我也是大齐的根基,人族的基石,不怕。」
「罢了!」
「不好,上面有人说,听到怒喝声。」
「无妨,继续。」
突然,上方传来惊叫。
众人望去,就见齐太祖雕像的嘴角,被一根铁钎扎穿,缕缕污血涌出。
那命术师看到这一幕,恨得咬牙切齿。
「果然被闲王殿下料到了,恶帝果然在用邪术。咱们的工具,都是经过大命术师亲自加持的,不用怕!」
叮叮当当开凿石头的声音不绝于耳,四座雕像表面,坑坑洼洼,纷纷开裂。
一些裂缝处,不时冒出血水,迸溅在人身上,恶臭扑鼻。
那些鲜血看似不凡,但落在众人身上,却如油遇水,自动滑开。
一众武修工匠见如此,胆怯消散,更加卖力。
「迅山这边很顺利,普领县那边,如何了?」
「那里是齐太祖的海盗船登陆点,原本就由天命宗看守,现在天命宗人撤走,会很顺利。」
诸州,普领县。
一夜之间
,一份来路不明的朝廷文书下达,在天命宗命术师的配合下,所有人撤离普领码头。
普领码头上,树立着一座神船庙。
庙宇深深,穿过三重大门,走入寺庙广场,望见的不是大殿与神像,而是一艘大船。
即便历经数百年风雨,大船已经崭新如故,法术的力量在其间缓缓流淌。
数不清皮肤黝黑的船夫手持刀斧锯子,蜂拥而上。
斧头落在木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与落在木头上的声音全然不同。
起开钉子的声音也奇特,像是有人惨叫。
「声音有点怪啊。」
「分明是砸骨头的声音。」
「诸位不用怕,你们来前已经得大命术师加持,无惧这些邪魔歪道。」
在一阵骨碎声和惨叫声中,工匠们将这艘名为圣皇号的老船大卸八块,最后人人抱着模板走向海边,将木板抛向大海。
「你们看。」
众人望向海面,就见木板落海后,眨眼间便漆黑如炭,纷纷开裂,化为黑灰,漂浮在水面,久久不沉。
不多时,密密麻麻的鱼群浮上水面,翻着白肚皮。
天光微曦,整片大海被死鱼覆盖,一片白光粼粼。
神都城外一百五十里,青竹山。
两位白须老人,对弈黑白。
未及结束,其中一个老人突然两手在棋盘上一推,黑白子哗啦啦乱响,棋盘一片凌乱。
对面老者一脸淡然望着他。
那老人嘿嘿一笑,道:「时间到了,再玩下去,日上三竿喽,咱们可是答应了闲王的。」
「十八处绝局,还未全开。」
「我看看……金银岛的龙台祖地挖开了,四帝圣山毁容了,海盗船喂鱼了,八方绝地已成……嗯,还差两处。那咱们重新来一局。」
「不用。」对面老人伸手在棋盘一抹,棋子回归原位。
「啧……」
解府。
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自神都城西方炸响,寂静的清晨,甚至能远远传到神都城。
解林甫双眼睁开,缓缓起身,慢慢抓起传讯符盘,翻看紧急传讯。
他拿在手里,静静听着,面无表情。
「更衣。」解林甫的声音低厚,穿透房门。
门外轮班的侍女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进来。
最前头的女子走到床边跪下,双臂撑起,后背平滑。
解林甫自然转身,两脚踏着侍女的后背。
左右两个侍女弯腰,为解林甫一左一右穿上袜子、裤子与靴子。
解林甫踩着女子后背,接过侍女端来的金杯,喝了一口,口中之水滚动不休,发出呼噜噜的声音,而后,向
右下低头。
右侧的侍女跪下,扬头,张口,宛如嗷嗷待哺的幼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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