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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望向外面,一动不动。
李清闲微笑道:“我知道你因我与简元沧对立而有所怀疑,现在外面有敲门声,你若不信,便去开门。”
洪年目光闪动,没有答话。
于平道:“诸位也看到了,如果他不敢去,就说明包藏祸心,因为两家大人对立,而故意作对,不惜搭上你们的生死。若真如此,这种毒瘤必须要除啊。”
众人望向洪年。
那九品夜卫手握刀柄,道:“侯爷在夜卫的口碑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他明知道你在捣乱,都没有动手,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要么老老实实像我们一样听命令,并发下毒誓。要么,你既然不相信侯爷,那就去开门。”
洪年脑海浮现简元沧躺在病床上大骂李清闲并吐血的场面,又想到当年在战场上,眼看虎妖大爪拍来,避无可避,无奈等死,简元沧一刀噼过,砍断虎头,哈哈一笑,转身杀向另一头虎妖。
“害简大人的人,绝非善类!”洪年说完,大步向前,推开房门,沿着石子路,走向半透明的纸门。
众人望去,就见纸门之外,一个人影轻轻晃动,仿佛置身于狂风之中。
那黑影伸出手臂,再次敲击三下纸门。
冬!冬!冬!
洪年深吸一口气,拔出长刀,横在身前,一脚踢向纸门。
众人瞪大眼睛。
那纸门明明薄如蝉翼,却发出哐当一声,向两外敞开。
一些人面色一沉,齐国的大门,基本都是向内开。
大门之外,站着一个弓背弯腰的老太太,一身锦衣厚袄,拄着紫木拐杖,顶着花白头发,用力抬着头,张开牙齿落光的口,笑眯眯道:“听说这里来了新邻居,老身特意过来拜寿送福,祝各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完,老太太背后突然左右开裂,一条条毛茸茸的手臂探出,仿佛一只只黑毛大猴举着一张张“寿”字,聚在一起,似树枝一样左右摇晃。
李清闲目光掠过,十七条手臂,十七个寿字。
十七个人。
那几个夜卫呼吸急促,其余都是普通人,看到这一幕,有吓得全身发抖,有的瘫坐在地,有的死死捂着嘴。
即便是之前主动向李清闲行礼的锦袍几人,双眼中也写满惊恐。
“区区障眼法,装神弄鬼!”洪年突然一拍胸口,对准长刀勐地一吐,真气与气血喷洒其上,而后欺身上前,挥刀砍向老太太。
“怎么能这样呢?老身是来拜寿送福的啊……”
老太太抬起左手,不紧不慢地抓住长刀。
洪年大惊,勐地后退,用力撤刀。
刀与老太太的手纹丝不动。
“接福吧。”
老太太微微一笑,身体向下一拜,背后一条手臂突然下落,红纸黑寿勐地拍在洪年的右胸。
嗤啦一声纸裂声,众人只见红光一闪,毛茸茸的大黑手中,寿字消失,多了一块血肉。
仔细一看,像是肺叶,起伏不休。
鲜血顺着黑毛手臂缓缓流淌。
“你……”
洪年低头一看,就见自己右胸口贴了一张破碎的寿字,破洞之中,血肉缓缓蠕动,少了一只肺。
“不识好人心啊……”老太太摇摇头,十六条黑毛手臂收回背部,缓缓转身,慢腾腾向西边走去。
最后剩的黑毛手臂如同鱼竿掉在头顶,将血肺送到老太太嘴边。
老太太一口一口细细咀嚼,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
李清闲的命盘急速旋转,大量的信息被命术与命盘解析。
于平望向其他人,道:“这下信了吧?”
众人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我不信,我甚至不疼,这只是障眼法!”洪年大吼一声,勐地冲向老太太。
一步,两步,三步,噗……
洪年一口血喷出去,众人惊恐地看到,随着那口血喷出去的,还有心脏,胃,一连串的肠子,以及所有内脏……
内脏噼里啪啦掉在地上,仿佛猪肉摊上的下水摆在一起,徐徐蠕动。
房内一个年轻妇人双眼一翻,昏死过去,旁边的人急忙扶住。
洪年摔在地上,大声道:“我一点都不疼,一定是障眼法,一定是……”
洪年明明失去了所有内脏,流着血,却依旧向前爬动。
直至鲜血流尽,他慢慢低下头。
右臂高高抬起,啪地一声落下,激起些许尘土。
他静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韩安博叹了口气,道:“这就是非黑即白不长脑子的下场,诸位,做好准备。”
李清闲快步出去,外放法力,无形的力量飞出,隔着一丈关上白纸门。
轰隆。
白纸门发出巨响,重新关闭。
李清闲转身回返,却见一些人惊恐地看向自己身后。
李清闲急忙转身,就见所有的土墙竟然慢慢白纸化,连墙头上的野草都变成剪纸。
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外,手臂状黑影落在白纸门上。
冬!冬!冬!
李清闲想了想,先取出赵移山的木簪,直接插在头发里。
而后取出宋云经的《圣论》,塞进胸前的衣服里,接着催动盖风游的流年珠,改变自己的流年气运,同时具备长生、冠带、临官与帝旺,形成四大吉流年,皮肤表面竟蒙上澹澹的玉光。
那手臂黑影明明继续敲击,眼看再次落在门上,竟缓缓收回。
李清闲退回屋内,缓缓道:“此地神异,为了能让我更好解决,诸位集思广益,说说所有发现。时间有限,尽快说。”
韩安博立刻道:“老妪取肺,却对其他视而不见,取走后离开,甚至没主动杀……咳咳,是没主动解决洪年,说明,它们恐怕不会胡乱解决人,只要满足条件,就会离开。我目前猜测,面对拜寿送福的老人,要么我们所有人接下寿字,要么送出一个人的肺。接下来第二个,恐怕也是相似的方法,只不过,送谁的?如果不是肺,会是什么?”
周恨点头道:“此次中……这个地方,不会直接解决,但必然要付出代价。一旦我们接受寿字,恐怕会被影响更深。”
于平道:“对,判断下一个人需要什么,最为关键。”
“不如将这个昏迷的妇人送出去吧,看她穿着,粗布荆钗,也无姿色,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一个锦袍商人道。
那些布衣众人面色大变,锦衣之人有的面色不变,有的皱起眉头。
那九品夜卫皱眉道:“这种事,由不得你乱说。”
“小人身上还有一些余钱,愿意尽数奉送给侯爷,当做赔罪。”锦袍商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