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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眼中渐渐浮出一抹失意，“不愧是大理寺务卿，虽然没了官位可这破案的本事一点都没褪去，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没错，鸟妖杀人这事是我一个人做的，那死牢中的贱人，也是我陷害的。”
云珏挪步走到宋玉身边，上下打量他一眼，“为什么要如此做，白天问，姬如花，还有死去的莲花生道长，她们和你夫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如此步步为营杀了他们？”
宋玉微微闭眼，随后走出了石室来到关押秃鹫的地方，秃鹫见到主人来了很是欢喜，扑闪着巨大的翅膀欢迎他。
“这件事还要从五年前追溯。”
“五年？”
“当年夫人本是吐蕃人，一家人其乐融融从吐蕃远赴京都做生意，可在半路上他们出事了。”
云珏大概已经猜到了什么，“他们被人截杀了？”
“王爷一猜就中，是的，他们在路上被人截杀了，她的爹娘，仆人，还有三岁的弟弟全部死于盗贼之手，夫人也因此受了重伤，恰巧那时遇上了我才幸免于难。”
“是你救了你夫人？那群盗贼就是你杀死的这几个人？
宋玉点了点头神色激动，“是，是他们做的，我如此做不过是为夫人报仇。”
“报仇？本王不明白，当年的盗贼你们是如何找到的？他们既然是盗贼为何还敢来东城你们的眼皮子底下？”
“白天问，姬如花，胭脂浓，这几个人就是当年那伙盗贼，其中白天问是主谋，他们截杀夫人家人后抢夺了夫人家的货物和所带的财务逃离，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夫人身子好后我把她带回东城，可她的伤无法治愈，身子一直都不好，上个月她终于撑不下去带着遗憾撒手人寰，可报复还未结束。”
“你们是怎么得知白天问，姬如花，胭脂浓就是当年那伙人？”
面对云珏的疑惑，宋玉似乎不打算隐藏什么，勾了勾唇，“原本他们都改了名字，五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可在一次慈善会上，白天问捐出了一套白玉瓶，那瓶子一眼被夫人认出，那就是当年他们家之物，可白天问说那是家传之宝，捐出来后药致力于慈善，哼，你们能想象吗，一个盗贼他竟然金盆洗手做起了慈善，成了东城赫赫有名的慈善白老爷，我顺着这条线索很快就把他们查出来了，原来当年他们抢劫杀人后便分了赃物隐姓埋名来到这东城各自营生，一个成了白大善人，两个女人开了青楼做起了皮肉生意。”
李悠然和云珏相互对望一眼，原来是这么回事，“宋玉，那你为何要嫁祸胭脂浓杀了白天问和姬如花，案发现场留下的羽毛是你故意的？”
“这有什么，胭脂浓是最后一个人，嫁祸她不过是想借你们之手杀了她，如此，夫人的仇也算报了，而且王爷带来了女捕，你们破案如神我是有听过的，为了保险起见我并不打算对胭脂浓动手，所以，在杀人之前我便做了嫁祸准备，杀了人嫁祸胭脂浓，如此，等她罪证确凿就会被官府砍头，也同样为夫人报了仇！”
“可你害怕本王查出什么，你便命令李修远在茶杯上下荆棘粉？你想杀了本王？”
云珏的话让宋玉顿了顿，他目光黯淡走到秃鹫笼子边，秃鹫不停扑闪翅膀带来一阵阵血腥味的气息。
“喵喵……”
猫儿吓的身子哆嗦，双目圆瞪着秃鹫，整个毛都立了起来，似乎非常害怕。
“咪咪安静。”
李悠然一边安抚猫儿，一边问道，“宋玉，你还没回答王爷的问题？”
“是的，我发现你们迟迟不处置胭脂浓，似乎还想替她翻案，我不会允许她被翻案，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我想杀了王爷，如此这案子就会定性。”
“可李修远作为一个府衙大人，他为何要如此听你的话？”
“这有何难，我手中有李修远贪污舞弊的证据，他不听我的就会被我举报，到时死的不仅是他一个人，还要连累妻儿老小，为了保住妻儿李修远也只能如此做！”
云珏深深吸口气，“那周天兄弟是你贿赂的？”
“王爷猜错了，他们本就是我的人，何来贿赂。”
说罢，他伸手想去轻抚秃鹫的翅膀，可秃鹫却是突然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他，如此奇怪的一幕让李悠然眼眸一顿，“等等，不对！”
云珏扭头看她，“悠然，怎么了？”
“宋玉，已经到这个份上你何必还在撒谎，杀死白天问和姬如花的人根本就不是你！”
“你说什么？”
宋玉扭头狠狠瞪她一眼，“李悠然，早知你如此坏事，那晚就该杀了你！”
“你终于承认那晚的冷箭是你放的？为什么？既然你想嫁祸胭脂浓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如此做，不是更让我们相信她也许是被人陷害的？”
宋玉扬起嘴角，“亦真亦假才会让人摸不到头脑，也可以解释成是胭脂浓故意如此做的，她不是喊自己冤枉，有人想杀她不是更让你们相信她是冤枉的？”
“你……”
李悠然发现这个宋玉还挺会揣测人心的，她确实这样想过胭脂浓，尤其是周天兄弟指认她后，她想过那是胭脂浓在故弄玄虚，没想到……
“王爷，你们也知道的差不多了，也该上路了！”
云珏立刻把李悠然护在身后，“悠然说的话你还没有回答？”
宋玉挑眉瞥了一眼李悠然，“不错，不愧是王爷看上的女人，不是个没用的花瓶，可我不明白，你怎么知道人不是杀的？”
他已经做的天衣无缝，为何这个女人会看出来？
李悠然从云珏身边略过来到那秃鹫身边，秃鹫坐在那里和猫儿对视，秃鹫显得很狂躁不安，猫儿更是哆嗦的抖着身子。
李悠然扯了扯嘴角，深邃的酒窝仿佛可以吸附人的灵魂，即使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她的笑容依旧明媚灿烂，丝毫不被眼前的黑暗所惧怕。
这样的笑意让宋玉心中一紧，曾几何时，夫人也是如此般的如画笑颜，可她的血海深仇让她连笑一下都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