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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这是怎么了？”
郑妃刚气得胸口发痛，就见皇帝进来，顿时收敛起眼中狠光。
笑盈盈开口，“臣妾见过皇上。”
“晋王成亲在即，臣妾正在为晋王成亲之事选送贺礼而忧虑。”
她娇呵一声，扫了眼地上的碎瓷，“谁知这些丫头，竟给臣妾去库房选了些不值钱的东西，给妾身备上，臣妾这才忍不住发怒。”
“哦？竟有此事？”
老皇帝一掀龙袍，坐了下来，看向郑妃的目光，多了丝异色。
“既如此，爱妃也不必忧心。”
他抬手一抚，太监低垂着脑袋端着东西进来。
只见宫女掀开了那红布，里面摆放着一尊琉璃的玉壶，在暖阳下绽放出五彩光芒，惊艳不已。
“这是……”
郑妃几乎掩藏眼底的诧异，拽紧了帕子。
“这是西楚进贡的一尊琉璃玉壶，有冬暖夏凉之效，想必以此送给晋王夫妇，也不失妥当。”
什么？
送给苏璃？
郑妃几乎恨不能咬碎自己舌头，满是不甘。
她自幼养在江南，以为什么都见过。
竟不知世间还有如此惊艳之物。
连同她，都不忍不住惊艳。
“那妾身便替晋王谢过皇上了。”
郑昔音娇弱着行礼，皇帝心疼得急忙扶起她。
眼底满是疼惜，“你又如此见外。”
说完，他取出一支玉簪，插在了她的发髻之上。
“皇上……”郑昔音顿敢无措。
他朗声笑开，“这支簪子，倒是与你极为相称。”
“臣妾多谢皇上。”
郑昔音僵硬着脸色，摸了摸上的玉簪，顿时抬头，就见皇帝正满目深情的看向她。
那副宠溺而柔情的目光。
不由让她想起当年，皇上看姨母的目光。
当年，郑氏一族尚在京城，并未搬迁去往江南。
郑昔音身为沅贵妃的侄女，自然进宫见过天颜。
那时，便如当年这般，皇上看姨母的目光，从来都是柔和与满腔的宠溺。
连同她，就忍不住羡慕。
姨母不仅身居高位，又深受宠爱，这天底下的情爱也不过如此。
更遑论，那人是皇上。
直到后来发生那一切，姨母枉死，郑氏一族才南迁去了江南。
想到这里，郑昔音心里莫名的气恼。
说到底，如今皇上不过是将她看做姨母的替身！
她厌恶皇上那样看她的目光！
可即便如此，就连外祖父，却也要她活成姨母的模样。
一切装扮喜好皆要与姨母相似。
只为进宫博得皇上的欢心！
“皇上，这是臣妾为你熬的汤，你尝尝？”
收回了思绪，郑妃急忙笑道。
“爱妃亲手熬的？”
皇帝沉吟一声，扫了眼案上的汤药，却丝毫没有要喝的意思。
郑妃温婉一笑，暗暗捏紧了手，“是呢，这羹汤还是姨母在世时，教妾身熬的，也不知有没有姨母的味道。”
“你有心了。”
提到这里，皇帝目光微冷，似被触及了痛处，周身气息顿变，阴沉着脸拂袖而去。
“皇上……”
郑妃脸色煞白，吓得浑身一僵，扫了眼一旁的羹汤。
难道……皇上看出什么了？
不，不可能！
“娘娘。”
宫女急忙过来搀扶住她，郑妃这才察觉失态，“你出去！”
说完，她漫步走到了铜镜前，静静打量起自己的容貌，抚摸着头上的玉簪。
骤然间，她脸色怒变，一把扯下了簪子。
凭什么！
凭什么要她活成一个死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