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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冶铁作坊的后院,除了堆积着杂物外,后面靠墙的一排低矮的棚户还会临时充当作坊内工人的住所。
这里太过破乱不堪,只有几个把所有的工钱都拿来喝酒为乐的醉鬼不得不住在这里。兜帽身影跟着开门的人进入墙边的一个低矮棚子,站在院落里的另外一个家伙在院子中间呕吐着,看样子这家伙又把这个月的工资败完了。
…
低矮的房间里点着豆苗似的油灯,兜帽身影刚进门就被门后的刀架住了脖子,持刀的家伙嘴里喷着浓浓的酒气,看来喝得也不少,那家伙起伏剧烈的呼吸并没有让手里的刀有一丝颤动,兜帽里的家伙只得自觉地举起手来。
房间靠墙的位置摆了一张桌子,一个狼人正在油灯下喝酒,开门的那个狼人也走了过去,在桌子前坐了下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放回桌子,发出当的一声。
那柄架在兜帽脖子上的刀毫无征兆地狠狠切了下去,只是刚一发力,持刀的狼人发觉自己手里的刀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的刀到了对方手里。刀在对手的手里如同活过来一般来回翻转,然后刀锋狠狠划了过来,持刀狼人知道自己完了。
只不过眼看要划断喉咙的刀锋突然在空中转了个方向,刀柄在那个狼人脑袋上轻轻一磕,那个狼人无声地滑倒在了地上。
兜帽身影把头上的兜帽取了下来,露出一个黑发的年轻人,年轻人自顾自地往前走去,刀在手里旋转着,挑出一团刀花。
年轻人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把手里的刀往桌子上一放,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桌子对面的那个狼人道:“你们就是这么招待来访客人的么?”
对面的狼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年轻人道:“如果没有实力,早晚都会死,与其落在别人手里死了,不如死在我们手里,死在我们手里干净利落。”
秦继续道:“指派下来的任务还能这么挑选么?”
“这里是狼族部落,对人类来说,会有很多意外。”
“干我们这一行不应该这么胆小。”
“你说的这句话很外行,估计你不知道为了这条线,我们死了多少人,花了多少功夫。上面的人会明白这条线比你的命重要得多。”
“看来你们低估了这次事情的重要性。”
“重要的事情当然会有后备方案,我们不介意执行后备方案,也不介意自己亲自执行。只是我们不会和危险的人合作,特别是一个胆大妄为的年轻人,这样会给我们带来太多未知的危险。”
“你们怎么知道后备方案不在我手里?”
“哈哈,看我们遇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大人物?你活着回去能用权利轻易捏死我们,对吧?”
“你觉得呢?”兜帽里的家伙眯起了危险的眼睛。
“你在找死!”
“就凭你们?”
“哈哈哈……你有没有感觉自己头晕脑胀,眼睛发花?”
“酒里有毒?”兜帽里的家伙难得露出一点慌张来。
对面的狼人恶狠狠地把双臂支在桌子上:“我不知道上面的意图,也不知道任务的重要,我只对我这条线路负责。为了培养出一个合格的情报人员,组织会花很大代价,也可能包括一个年轻人的成长中犯的错。可是这里是一条线,这条线上有数十个人的命。一个冲动的年轻人的错,怎么能让我们共同承担?这里不是你来享乐的地方,没能力,你就死吧。这里没有给你改过的机会。”
年轻人端起面前的酒杯端详一番:“这一杯酒,暴露了你们多少东西?不知道你们那个刚刚站起来的头会怎么看你?”
年轻人背后突然多了一个声音:“哦,你怎么知道我是这里的头的?”
被年轻人敲昏的狼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背后,他手里的刀不见了,脸上的表情换成一副嬉笑的样子。
年轻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再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道:“因为我坐的位置是主人的位置,不是我现在坐的方位高贵或者椅子有什么特别,而是桌子上的菜,他们下意识地把两个肉菜放在了离你最近的地方了。当然你们在外面还有一个在呕吐的人在放风,这个位置也有可能是他的,但是既然有人碰触你们这条线,作为头目,总得盯着一点。还有你装晕的演技很烂,我差点没忍住去补上一脚。最后一点,既然知道贵客要来,能不能准备点好酒。”
被击昏的狼人转过来坐在了剩下的空位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这个酒叫地衣,用的是这里随处可见的仙人掌果酿成,大街小巷,荒郊野外随时随地的仙人掌,这些仙人掌上总会有三三两两的红色果子,忙碌了一天随手摘一把,游学回来随手摘一把,衣锦还乡随手摘一把,失魂落魄随手摘一把,婚丧嫁娶随手摘一把……狼人的喜怒哀乐,大喜大悲,大起大落都能随着手里的果子在坛子里酿出自家的地衣来。地衣承载着狼人太复杂的感情。下至寻常百姓,上至王侯将相,每家都会酿造地衣,初夏时分家家户户都会在自己家房前屋后采集地衣,用自己家或树下或墙角的地衣做酒酿。然后把带回来的一把把的果子丢进坛子,酝酿出自家的地衣来。家境好的酿出的地衣里添加了名贵的药草,把地衣里的干涩味道压抑住了,口感上会好很多。只是我总觉得缺少了五味杂陈的地衣不能拿出来示人,过得失忆,过得得意,或多或少,或咸或淡,总少不了酸甜苦辣。五味杂陈才是人生的真相。”
秦再给自己仔细倒一杯酒道:“敬我们这糟糕的人生,不过,怎么说呢?幸好我们总有些不得不咬牙坚持去做的事情。”
旁边的狼人恢复了嬉笑,和身边这个年轻人碰了碰杯子,默默喝着手里的酒:“能接触到帝国这条线的人要做到事情已经不多了,你是为了哪件事情来的?”
年轻人盯着旁边的狼人道:“光明之子,我要相关的情报。”
旁边的狼人做出一个了然的表情:“哈,就知道帝国会把这件无聊的事情排在前面。”
秦变得有些严肃:“的确,这件事情对很多人来说就是一个无聊的事情,帝国之所以要把这件事情排在前面估计主要顾忌的是丢失的面子,并没有太多的人认为拯救光明之子会有多大的意义……只不过……我是光明之子的哥哥,这就是我不得不咬牙坚持要做的事情。”
旁边的狼人盯着年轻人认真看着,作为情报人员,他知道情商比智商更为重要,受过训练的他们往往会直攻人的软肋,显然这句话触动了旁边狼人的软肋。
旁边的狼人显然讨厌别人研究他,讨厌别人拿他的过去说事,既然是软肋那自然会带着痛,一碰就会痛彻心扉。
旁边的狼人眯着的眼睛里带着危险的光芒,脸色的表情渐渐从轻蔑过渡到了同情。
他没有从年轻人的脸上看出任何破绽,就此他认定这个年轻人说的是实情,旁边的狼人举起手里的酒杯道:“敬我们这糟糕的人生。”
…
旁边的狼人对着桌子上的几个狼人点了点头,另外两个狼人起身离开,一个开门去看那个呕吐着的狼人,另外一个在墙角闭着眼睛站着一动不动。
桌子前的狼人伸出胳膊把桌子上的碗碟往一旁一推,探出一根指甲,蘸着杯子里残余的酒水,在桌子上画着地图:“这里是我们所在的位置列索克,列索克的南郊有一个狼族部落最大的异族审判所。帝国,甚至包括很多我们的情报人员都认为那里是最有可能关押光明之子的地点。还有几个热门的关押地点分别是圣山和黑河源头的禁区,这三个地方是目前怀疑度最高的位置,也是防范最为严密的地方。”旁边的狼人在桌子上不断地画着,在桌子上标出相应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