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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又过了九天,凌长亭终于醒了。
一睁开眼，就看到吴悠悠盘腿坐在自己身边的蒲草垫子上打坐，凌长亭一时间有些怔住。
而吴悠悠听到了他起身的响动,当即便睁开了双眼。
看到凌长亭坐在蒲草床上，有些迷茫地看着自己,吴悠悠顿时大喜：“师父！你醒了？！饿不饿？！想吃什么？！”
凌长亭摇了摇头,道：“还好,不算很饿，暂时什么都不想吃。”
回答完吴悠悠的问题，凌长亭这才四下看看，问吴悠悠：“我们这是在哪？”
“我们还在灵修山上，这是猫大的好朋友阿幸给她找的一处隐蔽的山洞,寻常人找不到这儿的。”
吴悠悠答凌长亭道。
凌长亭微微颔首，又问：“那现在是什么日子了？”
吴悠悠掐指一算,回答：“若是我没有算错,今日当是八月十六了。”
“中秋都过了？！”一向处事泰然的凌长亭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那灵修山试炼岂不是已经结束了？！”
吴悠悠迟疑了一下,还是诚实地回答道：“是的,试炼已经结束了，各大门派的弟子也都退出了灵修山。”
凌长亭：“那你我为何还留在此处？”
听到凌长亭这样问,吴悠悠想了想，将凌长亭昏迷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都同他细细地说了一遍。
唯独自己用双修大法把凌长亭救回来了的这件事,吴悠悠有些羞以启齿,便一笔带过，只说自己在阿幸的指点下，用它知道的一种秘术将凌长亭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还好凌长亭也没有追问细节。
他就若有所思地看着吴悠悠，眼底满是沉沉的夜色：“阿幸给你的秘……术吗？”
吴悠悠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只觉得……凌长亭在说“秘术”两个字的时候，眼神若有似无地飘过她的身上，好似她未着寸缕一般，将她整个人看了个明明白白。
吴悠悠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九个缠绵的日与夜，想起了令她忍不住颤栗的肌肤相触的感觉，还有与凌长亭发生的种种……脸上顿时一烧。
还好洞里没有点灯，就有几许日光从洞口透进来，吴悠悠的脸红在半明半暗之间倒也看不真切。
吴悠悠更是坚定了自己不说的心。
“嗯，就是一种失传的秘术，能救人于濒死。”
吴悠悠一口咬定了就是普普通通的秘术。
在微弱的光照之中，凌长亭沉默良久，方才低低地应了一声。
“嗯，我知道了。”
————
吴悠悠担心凌长亭问她太多关于秘术的细节，便急忙提起了顾焕申认定了她和凌长亭已经死在灵修山上、带着众卢其仙门弟子迅速离开的事情。
听完吴悠悠的讲述，凌长亭轻笑一声，道：“顾焕申跑得这么快，是怕我突然活过来，要回葛山去抢他的掌门人之位？”
吴悠悠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这事儿我琢磨了几天，觉得顾焕申早就对你这个师祖的存在不服气了。正好趁着你生死未明的时候，直接认定你已经死了，也不来找你，任由你在灵修山上自生自灭……毕竟，对于修为低的人来说，灵修山也许是个迅速提升修为的好去处，但是对于像你这样修为高的修仙者而言，灵修山就是一个牢笼，封住了你身上绝大部分的灵力……”
“是。”凌长亭应和着吴悠悠，“更何况我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若是没有人帮我疗伤，也没有上好的丹药救治，我肯定是凶多吉少，很大可能是要死在这里了。”
听凌长亭说出“死”这个字，吴悠悠只觉得自己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想也没想就凑过来伸出手，掩住了凌长亭的嘴：“呸呸！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吴悠悠的动作快过她的思维，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倚到了凌长亭的身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按在他的嘴唇上，动作很亲昵。
感觉到凌长亭的呼吸轻轻地拂过自己的手指，吴悠悠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了他的双唇的触感。
柔软的、微微发凉的，还带了几分丹药的清苦和芬芳。
这回忆让吴悠悠脸上又是一烫，慌得她连忙要把自己的手指从凌长亭的嘴唇上拿开。
却不想凌长亭的动作更快。
吴悠悠才动了一下，凌长亭立刻就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抬起手来将吴悠悠轻轻地环住，凌长亭低下头，把下颚靠到了她的肩胛骨上，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悠悠，谢谢你一直没有放弃我，谢谢你这些天来一直陪在我身边……”
顿了顿，凌长亭的嘴角微微上扬，含笑道：“还有……谢谢你的‘秘术’，它很管用。拜你的‘秘术’所托，我觉得我受的那些伤都已经好全了。”
————
虽然凌长亭说自己受的伤已经好全了，但是他还是在山洞里休养了两日才出来。
在凌长亭休养的这两日里，阿幸不止一次同吴悠悠提到说，她应该乘胜追击，将双修大法进行到底！
喏！你不都看到了吗？！双修，管用！！
还不赶紧多修它几次，巩固原来的双修成果？！
然而，每次阿幸提完，得到的都是吴悠悠一顿冷酷无情的暴打。
于是乎，阿幸闭嘴了。
但是，阿幸猫猫觉得挺委屈的——悠悠，我这不是为你们好才提出来的双修吗？！！你为什么要打我啊？！
委屈巴巴的阿幸一脸委屈巴巴地去找猫大寻求安慰，结果被猫大一顿海扁——我们女的的心，就是那海底的针！
你管我们怎么想的呢！
反正千错万错，错的都是你们男的就对了！！
————
接下来，吴悠悠和凌长亭过了相安无事的一段时日。
就像两人还在无为峰上的时候一样，吴悠悠每天都早起修炼，午饭午睡，下午继续练。
其实凌长亭有说过试炼结束了，吴悠悠可以不用这么拼命地修炼了的。但是吴悠悠不肯。她总觉得师父会受伤，是因为自己能力太弱了。
所以她要变强。她希望未来能换成她来保护凌长亭，再不济，她也不想成为他的累赘。
她想要和他并肩站在一起，一起作战。
而凌长亭除开指导吴悠悠学习之外，还合理利用吴悠悠带来的那些灵宝，建设美丽灵修山。
亏得当初凌长亭因为担心吴悠悠，往她的乾坤袋里装了不少宝贝，现在个个都派上了用场。
凌长亭几乎不费一丁点力气，就把他和吴悠悠栖身的这个山洞修得漂漂亮亮的，该有的物件，一应俱全。
好到吴悠悠都忍不住要竖起大拇指，夸凌长亭是个装修小王子的地步。
————
猫大和猫二原以为这师徒二人有了肌肤之亲后，关系应该会往情侣那边变去，再不济，暧昧一下也成啊！！
却没想到他俩个像是没事人一般，相处的方式依旧和在无为峰上的一模一样。
皇帝不急太监急。
看到吴悠悠和凌长亭之间的关系毫无进展，猫大和猫二都快急上火了。
这师徒俩是怎么回事啊？！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是喜欢着对方的啊！！怎么就没人愿意率先捅破这层窗户纸呢？！
可恶！
猫大和猫二越想越来气！
既然这师徒二人都不痛不痒的，那就让它们来推上一把吧！
————
虽然理想很美满，但是二猫在男女之事上面实在是没有经验。讨论了两天两夜，猫大和猫二都没有讨论出一个可以正确推进吴悠悠和凌长亭关系的方案来。
讨论到最后，干脆就用最简单粗暴的那种！
开门见山地问他俩！
拿定了主意，二猫分头行动，将凌长亭和吴悠悠一前一后地约到了灵修山山脚下的碧湖旁边。
是凌长亭先到的。
他来到的时候，猫大已经在那里恭候多时了。
抱爪拜见了凌长亭，猫大一开口就问他：“凌相公，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悠悠？！”
听到猫大这个问题，凌长亭拧了一下眉头，先纠正了她的说辞：“悠悠不是你们家的。”
“成成成，你们家的得了吧？！”猫大从善如流地改口了，然后将胖爪一挥，“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是不是喜欢你们家悠悠？！”
凌长亭没有马上回答猫大的提问。
他目光灼灼地审视了猫大好半天，这才徐徐地笑了。
“是啊，我喜欢悠悠。我喜欢她很久、很久了。”
————
吴悠悠比凌长亭来得晚一些。
但是在她来到的时候，正好听到背对着自己的凌长亭说出了这句深情的告白。
脚步不由得一顿，心脏也“砰砰砰”地飞快地跳了起来，像是马上就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般。
吴悠悠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来，按住了自己的心。
与此同时，面对吴悠悠的猫大看到了她的到来。
同跟在吴悠悠身边的猫二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猫大继续引导凌长亭：“既然你喜欢悠悠，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我本来是打算这次灵修山试炼结束了就说给她听的……但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意外。这些意外打断了我的计划。”
凌长亭回答猫大道。
“但是现在一切都回归到正轨上了呀，你可以和她说了呀。”
猫大又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打算和她说呢？”
凌长亭笑着反问猫大一句，突然间回过身来，看向站在他身后、微红着一张脸的吴悠悠，黑亮的眼眸如浓夜般深沉。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吴悠悠感觉到自己的心“砰——”地一下，猛地漏了一拍。
就在这短暂的一个心跳的瞬间，凌长亭已经快步走到了吴悠悠的面前，执起了她的手，低着头，神情脉脉地看着她：“悠悠，既然你来了……那我也就不纠缠于那合适的时机，现下就同你说了罢。”
凌长亭的手心干燥而温暖，紧紧地握着吴悠悠的手，像是一团火，熨熨地贴在她的皮肤上。
吴悠悠一时间有些口干舌燥，也不敢和凌长亭直视，就把目光挪开，侧着脸去看自己空无一人的右边：“师、师父……你要和我说什么？”
凌长亭浅浅地笑了。
“你刚刚没听到吗？”凌长亭问了吴悠悠一句，然后露出了遗憾的神色，“我是感觉到你走过来了，这才同猫大说了那句话的。”
“啊……啊？”吴悠悠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心里莫名紧张，“我……我好像没听清……”
看到吴悠悠的脸好像更红了，凌长亭便笑着，半弯下腰来，将自己的脸调到了一个可以和吴悠悠目光平视的高度。
目光灼灼地看着吴悠悠，凌长亭道：“没听清也没关系，我再说一遍就是了。”
说着，凌长亭郑重地向吴悠悠说出了那一句告白：“悠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比你所能想象得到的、比我这辈子活的年月，还要久。”
————
清楚地听到凌长亭对自己说喜欢，吴悠悠只觉得自己心跳如擂鼓，耳朵里也是“嗡嗡”的轰鸣声，大脑好像宕机了。
师父说他……喜欢我。
他说他……喜欢我。
这是吴悠悠从未认真想过的事情。对于她而言，凌长亭是太遥不可及的存在，是她强大的、厉害的师父。
可是，就是这样强大又厉害的师父，说他喜欢她。
事实让吴悠悠紧张得手心都渗出汗来，脑子早就乱成了一团浆糊。
凌长亭刚刚说过的话，让她感觉自己好像飘到了云上，又好像被丢到了水里。
在神志飘忽的时候，吴悠悠好像听到凌长亭又说话了。
他在问她问题。
“悠悠，这辈子，你愿意和我在一起，让我照顾你这一生一世，永远都不分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