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驳与骏马杂交,生出来的后代才是驳兽。
驳兽的好坏,基本以拥有驳的几分血脉而定。
贺灵川一想到这里,心里就琢磨开了。两头驳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暴躁地喷了个响鼻。
“斯文王,请。”贺灵川引着众妖走过海滩,“住处已经安排妥当,想必你会满意。”
他朝大船挥了挥手,黄钊等手下就没跟上来。
“你就是岛主?”野猪的小眼睛才落在他身上,“好像有点眼熟。”
“昔年魔巢沼泽,你和博山君对战朱二娘。”贺灵川笑道,“我就在魔巢当中。那一战真是惊天动地,让我至今记忆犹新。”
斯文王哼哼一声,对渺小的人类不感兴趣:“那朱二娘住在何处?”
“也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一下让斯文王僵住。
前方的芦苇荡突然冒出一个狰狞的大块头,正是朱二娘来了。
“斯文王,好久不见。”
“你……你也住这个岛上?”斯文王鼻孔翕张,马上转向贺灵川,“喂,给我换个岛!”
它颠簸几万里路,千辛万苦来到这里,难道是为了跟朱二娘继续当邻居吗?
它再转头看向海边,才发现两艘大船都已经离岸开走了。
“这个岛很大,可以容下许多妖怪,又有蜃妖守护,最适合你们定居。”贺灵川笑道,“朱二娘已向我保证,今后与你睦邻友好、互相守望。”
“不行!”斯文王的鼻孔里好像喷出两道白汽,居高临下看着他,“你不是有很多岛屿?另划一个给我,我才不跟这母蜘蛛住一起!”
其他野猪哼哼几声,迅捷将贺灵川围了起来。
猪妖当中个头最大的赛过犀牛,体重过吨,随便一个冲撞就能把活人撞没了。其中一头甚至用獠牙捅破过虎妖的肚皮,生生将其怼死。
这么多大块头吭哧吭哧作势欲发,还是很有视觉冲击力的。
贺灵川却彬彬有礼问它:“你不想跟哪一头母蜘蛛住一起,朱二娘还是朱大娘?”
“朱、朱大娘?”一听这个新名字,斯文王顿时涌上不祥的预感。
不、不会吧?
话音刚落,后方山路上就多出一个庞然大物。
“谁叫我?”
也不知它从什么地方跳过来,落地如同二两棉花悄无声息,但地面却猛地一颤,因为承受的重量实打实。
斯文王飞快一个转身,居然又瞧见一头房子大小的巨型蜘蛛!
朱大娘登场,恰好与妹妹一前一后堵住了猪妖群的去路。
听说穿黑显瘦、穿红显胖,它特地换了一身红底白纹,看起来果然比朱二娘还大了一号。
昂?两、两头地穴蛛后?
野猪们震惊地挤在一起,斯昂斯昂叫了起来。
它们多数都吃过地穴蛛的亏,知道蛛后的厉害,这时就忍不住心悸。
斯文王侧身站着,不敢露背,小眼睛看看这头,再看看那头,瞪得差点滚出眼眶。
一个蛛巢怎么能出两头蛛后,这还讲不讲道理了!
它在魔巢沼泽跟朱二娘当邻居,吵吵闹闹几十年,也没见到那里变出第二个蛛后来!
“这个是遗蜕吗?”它拱了拱土,把灰土都洒向朱大娘。
朱大娘以惊人的敏捷躲开了,一跳就跳到猪妖群正前方,距离大野猪不过两丈,虎视眈眈。
……这个蛛后也是真的。
朱二娘用一贯低沉的声音道:“你怕什么?信使没把我的话传达清楚吗?既然你来了,前嫌一笔勾销。只要你不找麻烦,我们以后就相安无事。”
“至于你们——”它十二个眼珠望着另外几只妖怪,“岛上地方随你们挑,也欢迎你们到我们南部大裂谷的家里来作客!今后只要你们安安分分,我们就相安无事,还能当好邻居!”
贺灵川忍不住捂了捂脸。这么热情洋溢的邀请,被它说得阴恻恻地,好似进了盘丝洞的客人都会被倒吊在洞里。
哪知效果还不错,一头夜枭闻言拍拍翅膀,飞到朱二娘身后的树枝上。
另外几头妖怪也凑了过去,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站队。
踢跶,踢跶,两匹驳咂吧着嘴,不紧不慢走了过去。
斯文王:“……”
这些个交不熟的白眼妖怪!
但这些都是魔巢沼泽的老住户,对朱二娘好生了解,知道它言出必行。既然地穴蛛后做出了保证,它们也就心安了。
何况地穴蛛巢自带许多特产,有些妖怪爱吃蚜糖,有些嗜食菌毯,驳则是两者都爱,最好蘸着吃。
它们不介意给平淡的生活加点甜。
“大妖越多,这岛屿就越安全。斯文王你为什么远渡重洋,现在不应该高兴才是么?”贺灵川也笑道,“我和蛛妖姐妹已经商量好了,盘丝岛最富饶的东部划给你和子嗣居住。”
斯文王盯着朱二娘:“哦?说话算话?”
“我什么时候食言过?”朱二娘冷冷道,“只有博山君才是无信小人,它的下场你也看到了。”
博山君的下场,就是皮子被收在贺灵川的储物戒里。
朱二娘讲信用,在整个魔巢沼泽也是出了名的,否则今次不会有这么多妖怪越洋而来。
它既然敢做保证,并且这岛又确实很大,斯文王小眼睛一转,借坡下驴:“兀那小人儿,你带路,我要去东边看看。”
两个母蜘蛛一头比一头大,后出现的朱大娘看起来更不好惹。斯文王能瞧不起的,也只有众猪妖包围中的这个渺小人类了。
贺灵川欣然应了一声好:“大娘——”
朱大娘应声挤进了猪妖的包围圈。
猪妖们和斯文王一样,身上裹着厚厚一层泥壳甲,刀枪不入,跟谁对撞也不吃亏。但朱大娘一过来,猪群却下意识让开一条道儿。
它们都在魔巢沼泽里混久了,知道谁也不该挡着这头大蜘蛛的道儿。
贺灵川熟门熟路跳上蛛妖前额,抓住一根尖刺当扶手。
而后朱大娘一蛛当先,带领众妖往东而去。
岛上没有现成的路,长草丛都有一丈高,普通人类上岛,没有砍刀开路根本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