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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蓝眸缓缓阖上，凤曦樱唇微抿，一如月华般清冷的淡漠，万年都未有一丝波澜容颜之上，悄然浮现出一丝无力之感......
良久，她的唇畔终是溢出一声冗长的叹息，精致的凤眸缓缓张开，眸光淡淡的看向地上面色苍白的少年，湛蓝的瞳眸中极快的闪过一抹无奈，转瞬即逝。
“墨宸。”她樱唇微启，轻唤出他的名字。嗓音清寒似雪，一如霜月寒梅，泛着丝丝傲然。
闻言，少年身子微微一颤，却并未抬头，只是将眼底的情绪悉数敛尽，似乎并无一丝异样。可是女子接下来的话，却令他骇然变色！
凤曦蓝眸清寒，面色淡如止水，声线毫无波澜。甚至，平静的没有一丝情绪。
只听她缓缓启唇：“本神主最后再问你一次，前日辰时，你为何出现在邪神的煞血妖域？又为何，会被区区千年寒冰锁锁死魂魄？”
此言一出，少年的身子骤然一震，面色瞬间煞白！
为何会出现在邪神的煞血妖殿？
师尊她...终究是怀疑自己了吗？
思及此，墨宸紧紧攥住的玉指一颤，精致的瞳眸倏然紧缩！周身的温暖一丝丝褪去，彻骨的森寒一寸寸袭上，无尽的绝望之情顷刻间贯彻心扉！
他不能说，绝忌不能说！
以师尊的性子，若是知道了真相，自己便再无一丝留在她身畔的资格......
一想到离开她，墨宸只觉得呼吸骤然一窒！
不！他宁愿让师尊误会，也绝不要离开她！
如此想罢，他缓缓将身子又往下压了几分，头近乎触到了冰冷的地面，薄唇微启，低涩发颤的声音缓缓溢出唇畔：“对不起...师尊，墨儿知错......”
话语落尽的那一瞬，一滴泪，悄然自他眼中滑落......
仅仅九个字，却仿佛，已经用尽了他毕生的力气......
而后，久久沉寂。
女子身影紧绷，静静矗立，一语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少年以为身前之人已然离去之时，头顶上方却忽的传出一声轻笑。
“呵......”
声音虽轻，可却无比清晰落尽了墨宸的耳畔！
少年身子微颤，一股凝重的寒意不受控制的自心底深处生出......
只因为，那声轻笑太过凉薄疏冷，令人不禁心生颤抖......
“如此说来，前日你被困血灵殿，并非你疏于防范，亦不是邪神强迫，而是你自愿为之？”
下一刻，女子淡漠声线缓缓响起，嗓音不复之前平静，透出沁人心骨的疏冷。
此言一出，墨宸的身子徒然一僵，面上的血色霎时褪尽！
心狠狠的颤抖着，剧烈的痛楚顷刻间泛滥成灾！解释的话语无数次想要冲口而出，他却死死的咬住下唇，绝不吐出半个字眼。
凤曦樱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蓝眸定定的注视着跪在身下的少年，精致的眉心愈蹙愈紧！
这便是...自己最为信任的亲传弟子？
亲手赋予他生之灵息，悉心教养了数万年，得来的，竟是无尽的欺瞒与算计......
平静了万年的心，此刻骤然泛起剧烈的怒意，再难平息......
心念一动，雪白色的绸带骤然自她华美的广袖之中飞出，猛然抵住少年白皙的下巴，强行逼迫他抬头与自己对视。
墨宸陡然一惊，下一瞬，他苍绿色的瞳眸猛地对上了那一双威严疏冷的倾世蓝眸！
凤曦垂眸看他，眸光淡漠而疏冷，泛着无尽的凉薄之意。
这般凉薄淡漠的眸光，令墨宸周身狠狠一震，一股深沉的绝望骤然袭上心扉，心底的惊惶愈演愈烈，缓缓蔓延，冰寒彻骨......
凤曦面无表情注视着少年惊惶无措的眸光，唇畔忽的勾起一抹极尽凉薄的弧度。
刹那之间，天地万物为之失色！
看到这一幕，墨宸的瞳孔倏然睁大，愣愣的望着女子的笑颜，一瞬间竟有些痴了......
师尊她...是笑了吗？
与师尊朝夕相处数万年，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师尊的笑颜，虽然极尽凉薄，可依旧令他痴醉......
往日，无论自己如何央求，师尊都从未展露笑颜，她的面上唯有万年不变的清冷......
可今日，她竟笑了。
须臾，凤曦缓缓启唇，嗓音波澜不惊，凉薄而淡漠。
“墨宸，本神主真希望前日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意外，而并非是你与霓九灵故意设计。”
一语落下，墨宸跪着的身子狠狠一震，瞳孔骤然紧缩！
原本就惊惶无措的心，瞬间坠入了万丈深渊！
苍白的唇瓣血色尽褪，少年不住的摇着头，颤抖的嗓音中透着无尽的惊惶与恐慌，“不，墨儿没有！师尊...弟子绝不敢生出丝毫冒犯师尊的想法！”语落，墨宸俯身拜下，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是吗？”看着他的模样，凤曦神情一动，眼底的凉薄悄然淡了几分，“既然没有，那你告诉本神主，前日你为何受困于霓九灵？”
“弟子......”墨宸紧紧的抿着唇，脸色一片煞白，解释的话语在心中盘旋了一圈，终究化作一片久久的静默。
见他如此反应，凤曦周身冷意更甚，修长的手指一个用力，宽大的雪白绸带再次抵上墨宸下巴！
只是这次力道比之方才则更重了几分，再无一丝怜惜之意！
墨宸吃痛，再一次强行抬起了头。
凤曦看着他，湛蓝的瞳孔忽的变得幽蓝而深邃，如天空之魄一般，摄人心扉，仿若可以洞察一切......
望着女子幽深的蓝眸，墨宸心底骤然一颤，猛地将头撇向一边，轻轻闭上了眼眸。
他这般动作一出，凤曦玉指倏然一颤，心底陌生的怒意再难抑制，霎时席卷心扉！
避开的自己的灵犀之眼，他...这是默认了吗？
霓九灵的话语再次毫无预兆的充斥脑海，凤曦无力的叹息一声，满目复杂。
悉心教导数万年的孩子，如今竟对她生出了算计之心，欺骗之意，叫她如何不气！
修长的手臂一个用力，猛然将绸带自少年下颚抽离，墨宸身子一震，险些跌倒。
就在他身子尚且不稳之际，凤曦疏冷凉薄的嗓音再度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