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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蓝心中有多少无可奈何就有多少不知所措,面对刘卓这样的问题,她不是没有想好怎样编造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可那是刘卓,曾经陪伴她走过生死,走向光明的人。
“刘卓,这些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也希望你看在我们十年的感情上,把它烂在肚子里,不要像任何人说!”
看着芷蓝如此严肃,刘卓觉得事情有些严重!
“你说,我不跟别人说就是了,但你别这样,我感觉你怪怪的!”刘卓说。
芷蓝顿了顿,决定对刘卓和盘托出。
“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执意要从兰州回来吗?”芷蓝问道:“其实我爸爸即将出狱只是一部分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知道高旻朗也回到了这里,我很早就想好了要如何面对他,我也知道他再次面对我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忏悔,难过,自责,可是无论他再怎么后悔,都无法偿还,无法弥补十年前我心里所受的伤。我恨了他十年,又怎能那么轻易的原谅他!”
刘卓心中的惊讶,不亚于看见了世界上最神奇的物种。她一直一来只以为是芷蓝和高旻朗是青梅竹马,是两情相悦。同样的话上次芷蓝也大概说了一次,可是那时候她也只是听听而已,并未当真,如今看来,这一切芷蓝是早就计划好的!
“芷蓝,你说的都是真的?就如你之前所说,其实这一切都是你对他的报复,你其实根本就没有想过跟他一起走下去,没有想过接受他,更没有想过跟他结婚?”
芷蓝摇头,疯狂的摇头,眼泪止不住的掉。刘卓拉住芷蓝的手:“你这是何苦?”
“阿卓...”芷蓝哭着说:“我恨他,我无法原谅他,他就像我心底的魔,不驱除,我无法活的安生!”
“可是你这样要到什么时候?”刘卓担心:“你若单纯的只是报复他,我到也不会阻止,可是我就怕到时候你付了真心,到时候你们两败俱伤,得不偿失!”
“开弓就没有回头箭!”芷蓝安抚刘卓:“你别为我担心了,我有分寸的!”
“可是以后你要让我如何面对你们!”刘卓为难:“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根本藏不住事情的。”
“你刚答应过我,不会说出去的!”
刘卓想,也许以后会好的,二人日久生情,高旻朗会感化芷蓝那颗坚硬的心肠,两个人又会向从前那样,一切就都交给时间吧!
“好好好,我不说!”刘卓保证
两个人又说了些其他的事情,听见外面有爸爸的声音,芷蓝拖着鞋出去。
莫迪坐在沙发上,佝偻着脊背,耷拉着脑袋,心事重重的样子。
“爸,这一下午,你去哪里了?”芷蓝走过去,坐在爸爸身边。
“我就是出去走了走,年纪大了,就该多运动,爸爸还想多活几年,多陪你几年呢!”莫迪拉着女儿的手,呵呵的笑着!
“爸,我知道!对了,爸,那个药你还喝着吗?”芷蓝突然问。
“嗯嗯嗯...”莫迪支吾其词:“喝着呢,爸爸喝着呢!”莫迪不敢告诉女儿其实他每次都会把药倒掉,自从喝过几次以后,他的身体便出现了不好的症状,可是他又不想辜负女儿的一片心意。
“是不是已经快喝完了!”芷蓝有些兴奋,她寄全部的希望于那些药,现在爸爸好像比之前好很多,她便觉得那些药有了作用:“那我应该再订一些!”
“别,不用...”莫迪赶紧阻止女儿:“生死有命,芷蓝不必心急,爸爸会好好的!对了,旻朗不是说要带你去自驾游嘛,什么时候去?最近这段日子,你太辛苦了,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爸,我知道!”芷蓝挽着爸爸的胳膊,难得撒娇:“爸爸,你要不要也跟我们一起去?”
“傻丫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这个老头子就不掺和了。你说是不是,我知道旻朗为了他们这次出游他准备了很久,你千万别辜负了他。”
“爸爸,到底谁是您的女儿!”芷蓝嗔怪:“干嘛总是为他说话!”
“你是我的女儿,那旻朗还是我的女婿呢!我当然要替他说话!”莫迪看着女儿,表情突然变的严肃:“芷蓝啊,旻朗不容易,你多体谅他,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哪有人总活在过去的?你说是不是?”
芷蓝怔怔的看着父亲,“爸,你是不是刚刚听到我跟刘卓说的话了?”
莫迪一愣:“没有啊。为什么这样问?”
芷蓝没说话!
夜色袭来,又一个夜晚来临,芷蓝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那些个看不到白日的夜晚的,就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公路,好像就算走到天边,依然看不到尽头,可是如今一切峰回路转,她本该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活,可是为什么心底的恨却从未消失。她不会放弃,她早就打定主意了,她不怕玩火,与其自焚,不如拉上那个人,也让他尝一尝,被深爱的人伤害到底是一种怎么灼心的痛苦!
“爸,邵桐说下周他就要搬到公司宿舍住了,一会回到房间,你嘱咐嘱咐他,工作上要上进,给姑姑姑父多打电话!还有,刘卓也会和俊秋一起去自驾游,到时候家里就剩你自己打了,可以吗?”芷蓝担心的看着爸爸,十分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我真的不放心!”
“没事,没事,爸爸又不是小孩子,你放心去玩好了。不要担心我,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芷蓝,你电话!”刘卓站在卧室门口:“是高旻朗打来的!”
“快去接!”爸爸催促着芷蓝。
芷蓝接过刘卓递过来的电话,朝阳台走去。
“没有打扰你休息吧!”高旻朗靠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他清醒了很多,也检讨了自己,他觉得不应该那样对待自己的女朋友,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那也应该积极去面对,想办法解决,而不是选择逃避!
“没有!”芷蓝轻轻说了两个字:“还没有到睡觉的时间呢!你已经休息了吗?”
“我已经睡醒了!突然间,很想你,就给你打电话了。”高旻朗说完静静的等在那里,他不知道芷蓝将会说什么,但是必须做好接受一切的准备!
“不是才刚刚见过面,怎么会又想我了?”芷蓝的心跳的有些快。
“芷蓝,我们是男女朋友对不对?”高旻朗问道:“那是不是应该凡事要坦诚相待,不该有所隐瞒呢?”
“你是觉得我有什么事情隐瞒你了吗?”芷蓝步步为营,她就是要看看高旻朗会不会实话实说,会不会把他亲眼看见的拿来跟她求证。
“倒不是隐瞒,你有你正常的社交自由!”高旻朗有些心痛:“但是我想知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所以你才不会对我敞开心扉?”
“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并不适合对男朋友讲!”芷蓝直来直去:“在你心里,如果女朋友的作用就是用来监视,事事都要报备,走到哪里都要把男朋友的感受放在第一位,那我想我并不适合做你的女朋友!”
“我没有!”高旻朗已经很弱势了,哪怕他知道他真的没有像芷蓝说的那样,可是依旧不能理直气壮,他怕,他怕会为此失去芷蓝:“芷蓝,我真的没有!”
“高旻朗,你跟十年前很不一样,十年前你不会这样瞻前顾后,不会这样唯唯诺诺。十年前你的手段不是很高明吗?不是折磨起一个人来从来都没有于心不忍吗?”芷蓝眼睛发酸发涩,强忍着眼泪:“为什么现在面对我,就成了这般样子,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我还十年前的莫芷蓝,十年前你是怎样对我的,现在还怎样就好了。”
“芷蓝...你...其实一直都很在意以前的事情对吗?”高旻朗心痛的问道:“其实,我是想在自驾游的时候跟你好好解释十年前的事情的!”
“其实解释不解释还有什么意义,我跟你一起长大,你的脾气秉性我是很了解的,如今的你根本不是真正的你,你对我这样,不是就怕我离你而去吗?为什么你明明看到了我跟陈杰在一起,你还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为什么不直接问出来?你会觉得我会胡乱编造一个借口敷衍你吗?还是说你只是表面上相信我?”
高旻朗沉默了,芷蓝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他们都明白,再说下去,怕会是一次争吵。
良久,高旻朗说:“对不起。”
芷蓝哼笑一声,在她眼里,对不起是最不值得被信任的三个字,也是最没有价值的三个字,不管说这三个字的人真不真诚,那都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心安而已。
“既然我们是男女朋友,就不必说对不起,我不希望我的男朋友因为我的一举一动不开心,也不希望我作为别人的女朋友,时时刻刻都要谨言慎行,我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吗?作为恋爱中的人来说,我自有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个界限在哪里,我还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