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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子期随手把手机扔在桌上，两条大长腿交叠在一起，眼睛盯着桌子上的一个文件夹：“聊吧。”
楚辞又问：“你到底怎么了？情绪不对，专注度也不够，试剂剂量都算错了。你这个状态你自己觉得对劲吗？”
厉子期突然抬头问她：“为什么跟我分手？”
楚辞一愣：“什么？”
厉子期继续看着她：“好好的，干嘛突然说分手？”
“分手？”楚辞想笑：“咱俩……不是，你是不是弄错了？咱俩从一开始，不就是假的吗？既然是假的，那就不算谈恋爱啊，哪儿来的分手一说？”
“好，那你说，为什么不继续了？”厉子期换了个方法问。
楚辞奇怪地看着他：“你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什么呢？怎么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呢？咱俩当初是不是说好了，是假的，是假的，别说是假的，真的都有可能结束——厉子期，你没发烧吧？”
“咱俩当初还说好了你一切都听我的呢！”厉子期气得拍了一下桌子：“你听了吗？”
“好，那你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我没有条件，我就是不同意分手。”厉子期目光很认真：“你男朋友的身份，我希望可以无限期延长。”
“为什么？”楚辞皱眉：“你那边，也遇到麻烦了？”
厉子期移开目光，垂下眸子，风轻云淡地说：“没什么，就是喜欢你而已。”
楚辞半张的嘴大半天都没合上。
似乎是看她这个样子特别滑稽，厉子期不耐地站起身，敲了她脑袋一下：“蠢死了！我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笨蛋！”
楚辞觉得自己确实蠢，确实笨，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厉子期竟然会喜欢她——等等，这个整天泡在实验室里眼里只有物理的男孩子，他真的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你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楚辞问。
厉子期用看傻子那样的眼神看她：“喜欢就喜欢，还有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眼神？不信？那怎么样你才会信？抱抱你？吻你？拉着你去学校旁边的宾馆做点男女朋友……”
“闭，闭嘴！”楚辞听他越说越不像话，慌乱地朝周围看了看，幸好其他人都没注意这边：“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莫名其妙的，你干嘛喜欢我——不是，你喜欢我什么？”
“我怎么知道，可能就是王八看绿豆？”
楚辞想打人：“你才是王八！你才是绿豆！会不会说话！”
厉子期站起来。
这家伙比楚辞高了近二十公分，一站起来就自然而然带着一股压迫感。楚辞往旁边挪了挪：“厉子期咱们讲讲道理，你别这样无理取闹行吗？”
厉子期轻易地把人圈住，把她困在了自己和桌子中间：“我没有无理取闹，我一开始就是拿你当女朋友的。你如果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吻你。”
楚辞一个不察才被他困住，想都没想，直接一弯腰，直接从他腋下就钻出去了：“厉子期你敢！”
厉子期回头看她：“你不是不信吗？”
楚辞赶紧点头：“我信我信还不行吗？但是，我先声明，我不管你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咱俩现在就是普通朋友，懂？”
厉子期摇头：“不懂。我要做你男朋友。”
“你还真是……”楚辞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挫败感：“厉子期，你讲讲道理，男女朋友不是一方强迫另一方就必须要同意的，这种事要两情相悦，你懂吗？”
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脸点头，他还说：“我懂。但是我不明白，我当男朋友当的好好的，你为什么不让我当了，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楚辞觉得当初就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可惜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当初你也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帮忙假扮我男朋友，是，我是把你当做了挡箭牌，我跟你道歉。但这事儿，我们之前说的不是很明白吗？”
厉子期看着楚辞不说话了。
麻蛋。
是我的错，我当初就不该招惹这个祖宗。
这也是个祖宗啊。
简直了。
要命。
楚辞试探地开口：“所以，我如果执意要跟你分手呢？”
屁的分手，不算情侣来的哪门子分手！
我都被你绕进去了。
厉子期说：“我不同意。”
我可去你的不同意吧。
厉子期问：“你为什么分手？”
楚辞已经有气无力：“不是分手。只是结束这段本就不该开始的不正当关系。”
“你是喜欢上了别的男人吗？”
为什么你的口气像是在质问出轨的女友？
拜托你大哥，我们只是假扮情侣。
别凭着臆想就给自己戴一顶绿色帽子好吗？
“厉子期，我拿你当朋友，你明白吗？”楚辞本来不想说这么直白，但如今一看，没有办法了：“我喜欢你，但只是普通朋友那样的喜欢，和喜欢赵子睿、展少瀚他们是一样的。”
厉子期低着头，像是被主人丢弃的大狗，浑身上下散发着“快来摸摸我的头”的可怜气息。
楚辞叹口气，在她眼里，厉子期一直是个醉心钻研的狂热分子，天底下再没有第二件事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所以当初她才会选中厉子期帮自己的忙。
她问：“你喜欢我什么呢？”
可怜的大狗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她：“可以和你一起做实验，我心里想的，你都知道，就是，很有默契，我喜欢这种感觉。以后，我想和你一直都在一起做实验。”
我可去你的吧。
大哥。
你确定你要找的，是女朋友？
怕不是对女朋友三个字有什么误解哦。
楚辞说：“那，我先答应你，我会一直陪着你做实验，只要我有空，就肯定回学校。其他的事，以后再说，行不行？”
厉子期想了想：“好吧。”
楚辞没觉得如释重负，反而有种提心吊胆的危机感——像是在自己头顶悬了一把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她觉得，即便之前也没和厉子期之间有什么暧昧，但从此以后，她肯定会严格注意和他的接触，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有绝对的距离感，不给他发散思维的空间。
晚上，楚辞接到了周茹萍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