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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姒裹抬眸看着赫鸾约，眸沉若水，似有点点的光在她的眸子中突然绽开，潋滟滴水。
这种浅浅淡淡的凝神，大多便是旁人皆看不懂的情深。
赫鸾约垂眸，手有点抖。
龙姒裹微微笑了笑，静静地坐直了身子：“轮于私……”龙姒裹顿了顿，“我想你作为鲛人王族，能为白素曾为苍生的牺牲正名。”
龙姒裹在她的跟前笑了，逆着光，丝丝缕缕，整个人真如明珠生晕，锦绣之极……
赫鸾约还能说得出话来么，她说不出，爱之一字，本便是振聋发聩般的心领神会。
但叫赫鸾约吃惊的事，她的目光太静了，静得似乎早已容纳了命运的起承转合。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赫鸾约呢喃，久久垂眸。
已是肯定，已是驽定。
龙姒裹一笑，有丝心酸绕身，她不管，只是缓步走下坡崖。
“全世间都不会知道他对我意味着什么。”全世间也都不需要知道，他是我们什么。
哒，哒，哒……
耳畔全是她的脚步，这声音，很低很沉，一步步扣在赫鸾约的心底。
赫鸾约望着她的背影戎装。
似乎不太能信，也不敢相信，她不知道自己阔别了十多万年后该怎么面对这种感情。
她僵愣在原地，任着心底的一人走出，一泓温暖，映刻在眸间里。
秋雨朦胧是他，冬日煮茶是他，她拼凑了他一生的秋收冬藏。
真似有人在回忆里唤自己，约约——
……
当她抬头时，龙姒裹出已经离去。
若我当初像她这样勇敢，若我当初像她那样孤敢，我是不是就不会失去你，是不是至少在这颠沛流离荒唐的岁月里，还有你……
******
赫鸾约一路低着头来到岸边，见龙姒裹和黑锡一人一头在搭着木筏，二人动作娴熟，见龙姒裹蹲在在船尾，脑袋一搭一拢，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黑锡。”
“赫鸾郡主。”黑锡朝她一笑。
“龙姒裹，我的意思是神女殿下好像什么都懂得。”赫鸾约盯了她几眼，忍不住问。
黑锡看着在的船一头摇头晃脑的龙姒裹，发出一声轻笑：“在军里，可没人把她当女子。她的存在就是代表了军队。”
随着船尾传来某龙唉声叹气的嚎叫声，黑锡不用看就知道八成是捆错木桩了，气得把木桩朝泥地上一插。
赫鸾约眼底浮现出丝丝不解。
众域皆知，夜子硕是多么清韵的绝代人物，可这位龙神女殿下，不但胆子大，脾气差，还有一股很粗很粗的憨憨傻气。
“公主很困惑吗？”黑锡扎着绳索面色如常地笑着。
赫鸾约明亮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龙姒裹：“我真想从头到尾把她收拾一遍。”
黑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引得龙姒裹狐疑的扭过脑袋，他这才稍适停住。
“原初司命天神将我由酆都接回，匕清诉我一切原委，当时我也是不敢信的。”黑锡摊一摊手表示理解：“可细想琴棋书画天神懂就够了，公主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保全了自己就是保全了天神。”
一字一句，皆是一个男人的筹谋。
若不思及深，怎会恐其危？
这，分明是深爱呀。
黑锡想着又摇摇头叹息：“想着马上就要上九重天授封了，习得自然是九重天的礼与俗。想来天神大人也是着急了，前阵子常拉着咱公主弹琴习字，可公主不是睡着就是趴着，两人闹了好几天别扭。天神估摸是想到时咱公主在天宫得和他界的王子公主们一同授课，想来也是慌了。”
赫鸾约也跟着一笑，落在黑锡眼里是别样的清雅风采，黑锡沉了沉眼，还是道：“赫鸾郡主，公主有句话说的好，年复一年，春光不必趁早，冬霜也不会迟到，相聚别离，都是刚刚好。您，还有很长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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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姒裹估了风向，三人开始扬帆远航，蓬莱的海色碧悠然，神秘而美丽，木筏缓缓地在海面上行驶着，伸眼眺望，不见白浪滔淘，但见烟波点点。他们渐渐地与无际的大海镶在一片。
“别怕。”龙姒裹在赫鸾约身侧坐下，分给她一个包子，自己急吼吼地啃着。
赫鸾约踏上筏的一瞬，便感知这海底看似平静却有数不清的暗涌在闯动，她接过龙姒裹递来的包子送在嘴边细细地啃。
相比于她，龙姒裹可谓狼吞虎咽，一个不够还伸手跟黑锡要一双。
赫鸾约有些微讶于龙姒裹的气定神闲，龙神族与鲛人族皆为海而生，龙姒裹又怎会未感知这海底的变化。
“快吃呀，这可是天庭厨神做的包子，六界无双哦。”龙果果这货已经开始吹捧自家的老本了。
赫鸾约淡淡一应，继续喝一口水，静了静还是给出了答案：“我敢肯定你是烟娆后人。”
龙姒裹听言微微一愣，默然垂首片刻，强自忍了，然后忽而一笑。
“你不信我吗？你身上的神力和鲛族神山上当年烟娆大神封印的神力几乎如出一辙，我虽失了灵力，可我未失去判断。”
龙姒裹嘴角扬了一扬，吐出的声音却有点沉：“你怎知此事？”
“天庭的六界公审我听追兵提起过，如此机密之事，如今看来似是五方五老之人。”赫鸾约有些愤慨，“你如此贵极的身份，六域怎可如此待你。”
海风很轻，龙姒裹侧着头支着颌，望着海天交界的地方，天水一色，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天，这是神恩赐予才有的好光景：“我记得小时候师父告诉我，海似乎是倒过来的天，天是无边无际的海，海风是它的呼吸，海浪是它的心跳，人立于间，感天地万物之洞观，亦才能体会生之意义。从前，我未能感知道他那时的禅意，时到此刻，我多少好像懂了。”
姒裹将视线放得很远，甚至有些心不在焉望着由橙转红的天色，似是凝聚着种种无法言说的神秘，竟给人一种超越天力的深刻。
这一刻，赫鸾约的心神也归于宁静了，她抱着双膝，支着颌任海风吹拂着她的头发，面颊：“这个世间太大了，世事不过荒凉了一些人的人生，但更多的人还是沐浴在神的慈悲里的。”
龙姒裹双手抱着剑，静静地听赫鸾约讲着这些年的风景与崎岖。
“小姐，经历颠沛如赫鸾约内心深处还是慈悲的。”黑锡在她耳畔低低的诉。
龙姒裹看着被翻越海面的小鱼逗笑的赫鸾约，她尖尖的脸蛋，环绕出美好的眉目。
赫鸾约的灵美，是上天的恩赐，这位鲛族公主，若一切顺遂，加之神恩赐予，当是六界红颜不让的神裔。
这样的她……若重返六界，琼光也好，宫灵娇等绝色也罢，不知会引起多少涟漪。
“姒裹。”赫鸾约忽然转头看着龙姒裹，温软地说道：“平安真好。”
姒裹以一种慵懒的方式回望她，静静地，稳稳地，从容无双。
赫鸾约久久久久都一动不动，她终于看透这位西海公主区别于这世间万千女子之处了。
是一种不脱凡尘的豁然。
是一种对万物动观的慈悲。
更是一股股深入灵魂的勇敢而撑起的凛然气魄。
赫鸾约就这样看着她，眼里流露出再也掩饰不住的微妙底色。
这样的龙姒裹，焠神染骨的气韵……根本就是烟娆的影子啊！
司命天神啊司命天神，你可知，这位可是绝世不再有的红颜啊。
就在这时，海底的水流开始隐隐的向一个方向悄悄移动，海面却是静的，龙姒裹第一时间察觉不对，拉起赫鸾约护在身后。
黑锡也察觉地靠了过来，紧紧盯着他们四周涌起的暗漩。
一个，两个，三个，十个，密密麻麻的漩涡突然层出不穷的出现。
“是海底凶兽么？”赫鸾约蹙眉，盯着这水流开始呈现不同以往的黑。
黑锡出言安慰：“郡主莫慌。”
风一阵紧似一阵，流水也一阵过一阵，龙姒裹与黑锡相视一眼：“是暗流。”
有过海战或居住临海的族群皆知，暗流本就是海底礁石对海水的阻挡回流所形成的非常规的海水涌动，平静的水面下有一股或几股局部的汹涌的水流本就是常事，可是这流水的速度，缓湍不定，似是千军万马在嘶叫。
龙姒裹了然，这种情况不对。
“暗流是很难发觉的一种水流，当我们肉眼都可见我们应该是到这蓬莱海深处了。”黑锡道。
“暗流是绝不会平白无故产生的，只有海中支流汇流或者水下地形坎坷才会形成。海底应有什么有东西在爆发。”龙姒裹看向赫鸾约：“你说的不全对，海底的凶兽封印被冲破了。”
“白素当年的封印被冲破了？！”赫鸾约急道：“得通知天界！”
“怕是来不及了。”
黑锡看着海面已经褪成无边无际的黑，海底的黑鳞隐隐竞跃不时掀起一排排巨浪，三人看着原来还是风和日丽青空，转眼电闪雷鸣，那雷声就好像从头顶滚过，这种毁天灭地的黑色气息绝非言语所能形容。
龙姒裹单手作节，手中烟娆剑随之幻化，她转身盯着赫鸾约：“会凫水吗？”
“一点，我会一点。”赫鸾约道。
第一波浪已经涌来，相互撞击，庞大且充斥着刺鼻海腥味，沉闷的哮声中已有影子浮动。
来了！！
“我去引开他们。”龙姒裹单手一挥，赫鸾约瞬间被拢在一个穹障中，“若这穹障了被卷到海里，你定要憋气睁眼尽快往水面上浮远离这里，这个咒符你拿着，是西海的生死符，掐灭后定会有人来救你。”
还不待赫鸾约说完，龙姒裹便持剑飞身而出。
可下一眼，赫鸾约慢慢地退了出去，那是什么？！
巨大的，恐怖的，森冷的东西，发出嗒嗒嗤嗤令人从心底感觉恐怖的声响，出现在了他们跟前，它们庞大的躯体高接青霄，顷刻间便没过头顶最后一缕阳光。
烟霞尽绝，这个世界在此刻彻底沦为一片黑暗。
血嘴缩腮，满身褐黑逆鳞被海浪拍打得精光逆亮，赫鸾约的唇血色褪尽，只看他们在半空中各自扭转出非人的弧度，诡异，恐怖，而它们掀起的巨浪仿能直逼地脉。
更叫人惊恐的是他们身躯挥出的气脉竟能水遇而化，遇风而入，简直无孔不入！
造化！造化！！他们根本不是数十万年前的魔兽！
“龙姒裹，他们被诅咒了！”赫鸾约逆风大吼。
龙姒裹握剑惊愕回眸，杀声齐起中，她死死盯住赫鸾约。
“这里被封印数十万年他们怎可有机缘再进化？是被外物生生打开了白素当年的封印！！”
白素，外物，封印?
龙姒裹来不及细想，疾风袭来，一支大掌以令人恐怖的速度隔空握住她的脖颈一把甩了出去！
砰地一声，赫鸾约就见龙姒裹的身体被狠狠地砸进海里，还不待她反应又迅速被另一只大掌掐进了海里。
“公主！！”
龙姒裹眼见呕出一大口血，又被人快了一步腾空掐脖丢了出去。
太快了，真的太快了，它们的行动太快！
他们竟能隔空移动！
整个人被颠来抛去，眼泪混着海水在眼眶中也滚来滚去，整个胸腔都是被撞击的灼热痛楚，龙姒裹抵剑一次次试图站起来，所有人都可见鲜血从她的铠甲缝隙中渗出。
可在这时，围绕在她四周的怪物忽然又四散，嘴里发出嗤嗤的作乱声，隔着浪密密层层的烟雾打量他们。
玩物。
黑锡此刻脑中闪过两字个字。
是玩物，他们把公主当成冲破封印第一个奖赏的猎物。
龙姒裹瞥见黑锡要跟上，一把抹掉嘴角血渍，头也不回就吼：“护好赫鸾约，不用管我！”
她趁此轻轻移步，环顾四周，海飞水溅令眼前迷潆一片，此生此际连她最熟悉的海水此刻都像个恶魔。
单手恰节，烟娆剑噌地一声在手中幻化成一柄短匕。
黑锡大孩，她这是要近身搏斗！
一身染血白甲，手握银锋战刃，这样充满杀气的龙姒裹不觉叫赫鸾约肃然起敬，只见她腾空跃起，脚踩层层骇浪，杀敌而去！
一个极限的翻身冲刺，龙姒裹的速度比他们更快，但见她振腕一挥握着短匕的手狠狠朝她扑来的凶兽劈了下去，刀刃划破魔兽刚硬的逆鳞发出刺耳的尖响，一只巨大的断臂从空中坠了下来。
厉啸声夹杂响起，凶兽往前栽下，坠进海底。
龙姒裹动作没停，迅速地一跃上前，挡在另一批向赫鸾约袭来的猛兽前，她高高的束发随风飘荡，骇浪中，她就像王者一般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它们。
这是抱着怎样一副必死决心、必胜信念的灵魂……
赫鸾约潸然泪下。
这样的一副灵魂。
一阵大浪过后，海底无数的凶兽腾约而出，锯牙嘶吼着朝龙姒裹腾空扑了过去，逆着光，泼着天，犹如罪临世间。
风带着雨，在世间乱撞着，短匕再次被幻化成烟娆剑，姒裹如游龙一般幻化在凶兽之间，从有形至无形，从有影至无影，一刀刀下去，一次次挥臂，不见血，她绝不退！
混乱之中，她孤单的对立着，它们粗粝的指尖、尖锋如铁的掌，正一次次在她的身上绽出血花！
随着一个踉跄跪地，龙姒裹抹去脸上的血珠，这个姑娘，真的累了……
赫鸾约全身巨颤。
这一刀刀下去，这一剑剑挥砍，抉的便是你死与我活啊！
“你快去帮她。”赫鸾约朝黑锡大吼。
黑锡施法护着穹障，薄唇巨颤，却不能为此说一个字。
“公主有令，我得誓死你周全。”
“这么打下去她会死的！”赫鸾约清亮的嗓子一扯，顿时响遏天际！“龙姒裹就是苍生最后的希望!黑锡，鲛族不会看错，她的身体里有烟娆大神啊!”
黑锡一噎，迅速的，果决的朝赫鸾约深深一礼：“护好自己。”
赫鸾约望着黑锡离去的身影，四肢凉透地跌回木筏，她看着黑锡紧随杀入魔群，刀挥剑划，嘶声裂肺的刺耳声响彻整片海域。
耳后疾风破空，龙姒裹顺势一仰，可竟还是有骨裂声响起，碎甲鲜血在龙姒裹眼前飞扬，一道黑影护住了自己，生生为她挡了一掌！
血腥的手掌，一把握住他的衣襟，“你是不是疯了，我让你来了吗！？”龙姒裹杀红了眼，“给我滚出去！”
黑锡刚想说话，二人耳畔又一声惊天地响，像天决了口子，怪雾又来了！
黑锡仰首一看，迅速躲过凶兽劈来横在二人其间的黑掌，立时凶险万分，用来抵挡的匕首碎成一块块，散了一地。
力道极大撞击胸膛，黑锡吐出一大口血，整个人已成血人！龙姒裹但眼他掏出爆雷，一把推开自己，大吼：“快走！”血沫喷溅而出：“我再护你一程！”
巨大的刺痛瞬间整个从头罩了下来！!
龙姒裹抬着同样血污的脸，她死死地盯着黑锡，又低头看着自己染满鲜血的双手，然后，她仰首，泪水滚落时，她偏头一笑：“这一世，轮不到你护我。”
黑锡只觉全身一轻，他被送进另一个穹障里，等他还未回过神，龙姒裹已经丢开了烟娆剑，开始朝前不顾一切的化龙狂奔，海风不知悲，低哮过银龙身上的每一处伤口，直至十丈之距，她将身一纵，十指作节，无数的海水像是被造物主召唤般推波掀浪，升腾旋转，一时间，时间静止了，雨也连成了线。
是姤风！！
是萦绕了上古亿万斯年的女后的风！
赫鸾约捂唇惊呼！
巨大的神力在龙姒裹体内来回冲撞，越积越厚，无尽地滂沱雾气在她周身缭绕，姒裹痛吟出声，而那海水啊，深不见底的海水在她的身后化作无数遮天尖刀随着她的嘶吼，破空呼啸，朝前方刺去——
鲜血溅洒当空，吞噬掉一切嘶叫。
在黑锡以为凶兽会避让之际，忽然一只只剩断臂，披毛带角的大手忽然从海底窜起，血水中一把掐龙姒裹的脖颈掌风劈来的瞬间，龙姒裹的发瞬间被震飞了出去。
“姒裹！！”
“公主！！”
寂静，整个世界在这刻，浪声，风声，呼吸声，皆归于沉寂。
赫鸾约面如死灰。
这……就是西海公主吗？这个乱世硝烟，赫鸾约只看到，她根本不作偷生之计。
可没过了多久，龙姒裹低垂的头，她的发忽然逆光飘了起来，一缕，两缕——赫鸾约看到了，她看见了！
她愕然回首望天，是风，是风！是风在守护她，天地间的风在此时慢慢的开始朝一个方向汇动，裹夹这一道道闪光，一阵阵霹雳，无边无比的海水连着巨涛，裹着雷振，暴风相连！
“公主！”黑锡嘶吼。
她神化了！！
这个世界，静了。
赫鸾约感受到她的双膝默默的跪了下去，那是这世间的万众生灵对神下意识的敬服。
而回答他的是这个女子换换转头，那直撞心肺的一双冰冷血眼!
她在一个恶兽掌中神化。
杀戮的手脱了鲜血指尖泛出红色，眉心一抹姹红，不知是血还是属于她的印记，一双眼，红莲绽尽，她身后腾起的发，与浪相晖！
真真正正，冲破鸿蒙而将降临的神。
“公主——”
“让她去。”
天地间一道清声响起，一尾飞箭紧随而来，劈裂狂风，划破风浪，射入她眼前凶兽的体内，溅出地狱的血花。
箍住龙姒裹的的手徒然松开。
众人愕目望去。
霭霭云际处，一袭明紫帝袍撕空而来。
赫鸾约慢慢转过头，看到了传说中那张硬朗的脸。
——司命天神！